第79章 输了
两家子马尔福之间的交流虽说充满蛇类的扭曲与婉转，结果始终是好的。 邓布利多却很头疼。 霍格沃兹上空的猫头鹰碰撞那是一波未平一波又起，只不过第一波是想往外传递“那个斯莱特林居然回来了格兰芬多居然也还没死透透，马尔福居然是格兰芬多的后裔斯莱特林的爱宠啊啊啊”的小动物们，第二波则是来教训孩子们“万圣节也不能这样恶作剧，简直异想天开”甚至劝告师长们“今年霍格沃兹的万圣节特别节目很有趣，然而是不是想象得有些过头了？”的等等…… 邓布利多肯定将信将疑或者已经深信不疑并开始准备应对的也有不少，可惜都不在这些猫头鹰来去的闹剧里。 斯莱特林长桌的讳莫如深，与格兰芬多们的欢脱雀跃简直是两个极端，再想想那个被斯莱特林各种拎来捏去的格兰芬多，邓布利多心塞塞的。 ……哦，还有只坐在自己一侧却同时挤开了麦格和斯内普的金发男人，和据说已经被呼唤回来于自己腹中蕴养只等着时机成熟就要“孕育”的阿莉安娜…… 邓布利多当然对阿莉安娜充满期待，他甚至想好了等阿莉安娜降生之后，他要如何与弟弟阿不福斯和解，而后兄妹三人其乐融融的场景…… 可这份期待丝毫不妨碍他的纠结。 相比之下，居然是坐在斯内普身边的戴瑞，给邓布利多造成的纠结度是最低的。 邓布利多忍不住多吃了一份蜂蜜蛋糕。 然而比让他食欲大振的纠结还更纠结的事情，居然还有 忽然被拉扯到另一个世界。 盖勒特也跟来了，阿莉安娜也依然在，据说这个世界也有他的狮群。 但是…… “但是”果然是最可怕的词汇之一。 邓布利多郁闷得胡子都揪掉一大把了。 这个世界的光明最终战胜了黑暗，确实很好很好。 虽然因为没有萨拉查也没有戈德里克，伏地魔一路往脑残切片疯狂杀戮的道路上飞奔不回头，光明胜利得格外艰难些，可为了更伟大的利益，牺牲都是值得的。牺牲者能够没有用遗憾地开始新的旅程，才是最重要得。 哈利活下来了，这真是很棒的一件事。 然而光明胜利之后的世界，为什么和他预期的差别那么大？ 都说邓布利多是只老狐狸，算无遗策得蛇类都烦他，其实邓布利多也只是一头狮子而已，他算得清战局，却算不到战后那么多事情。 格兰芬多地位大提升了，拉文克劳和赫奇帕奇也处境也不算太糟糕，虽然格兰芬多依然会口无遮拦地将书呆子和胆小鬼之类的话挂在嘴边，可天知道，这群心直口快的小家伙并没有多少看不起朋友的意思，连救世主也承认了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在战争中的作用，他们的社会地位能有多大改变呢？ 然而若真的一成不变，又是从何体现出格兰芬多的地位提升？ 因为有一个群体的地位下降了，下降到令人难以想象的地步。 斯莱特林。 其实救世主也承认了斯莱特林们在战争中的作用，然而这在拉文克劳与赫奇帕奇中很好使的肯定，忽然却没有多大效果了。 斯莱特林们过得艰难，即使是马尔福家，救世主亲口保证了“德拉科虽然是个混蛋，可他没有沾过人命，并且在某个关键时刻，促使纳西莎女士帮我摆脱伏地魔的加害”的，也免不了曾经卢修斯夫妻一人两只摄魂怪的待遇。 其他斯莱特林的下场更是可想而知。 已经不是有罪或无罪，证据确凿或者纯属污蔑，只要是斯莱特林，就天然是巫师界重则喊打喊杀最轻也会另眼相看的一个族群。 邓布利多拒绝纯血至上的论调，他不喜欢贵族们歧视麻瓜种的做派，他为了阻止伏地魔疯狂种族纳粹不惜一切…… 然而这一切，并不是为了将另一个群体打入被歧视的深渊。 做错了的是该为自己赎罪，但不该是这样的。 更可怕的是，在斯莱特林们失去他们的荣耀与地位，失去了曾经掌握却也引导着巫师界的作用之后，整个巫师界呈现出来的，简直一团乱麻。 政客与蛀虫见缝插针地谋取利益，为了让自己获得更多，他们不介意对本就处境糟糕的斯莱特林再踩一脚只要能踩出更多的油水来；同时也不介意将真正的罪犯赦免出去，只要那个罪犯能够支付足够的好处…… 奥罗和fènghuáng社倒是有一腔热血，他们也愿意坚持正义，可在战争中解下的仇怨，让大多数人难以正视那个出了无数仇敌的群体是其一，就算有那么些真的能始终客观公正的，看出全方位无死角打击斯莱特林的不妥，却无力约束政客，也无力引导民众，甚至无力对抗内部不一样的声音…… 整个巫师界简直一团糟 但这个世界的他自己却只剩了一张画像，就挂在霍格沃兹的校长室里，却如其他那许许多的画像一般，无能为力。 魔法画像是很神奇的，可再神奇也只是一副画像而已。 曾经卢修斯的父亲，阿布拉克萨斯，他就始终坚信伏地魔还是那个小心眼不好惹却还是对马尔福有着一定程度善意的小学弟，他可以教导德拉科礼仪学识，只要是他生前会的，也能帮德拉科出点儿小主意，例如怎么才能恰到好处地犯点儿小坏又不会真的惹他的父亲们神奇…… 他却始终改变不了至死未改的某些观念。 他无法敌视生前未曾敌视的人，也无法爱上生前不曾爱过的东西。 这个世界的邓布利多也差不多是这样的状态，他可以帮哈利分析战局，因为那些是他在生前就形成的观念了解了的情况甚至排演过的情形一二三，可面对巫师界如今这种完全超乎他想象的 哦，当然，这一点必须体谅他，狮子再狡猾也不擅经营权谋，他可能看得懂战局却看不懂一张简单的财物报表，邓布利多担任校长那些年，霍格沃兹的财务一团乱麻，真的不只是因为他经常会一不小心就将霍格沃兹的财务与fènghuáng社的混淆的关系。 事实上，如今光明大胜利，救世主成了霍格沃兹活着的一杆旗帜，家长们依然放心将孩子们送进这所学校就读，但霍格沃兹的财务依然一团乱麻。 甚至因为斯莱特林家族有些在战时消亡，有些又扛不住战后的局势撤离，又有些咬牙死守的，为了让他们的后辈在霍格沃兹能好过一点点，而加大了投入的…… 麦格倒是还担当着常务副校长的职务，赫敏偶尔也会友情帮忙，可她在魔法部那里也是诸事繁忙，哈利又实在太年轻，霍格沃兹比邓布利多在的时候还要更乱，不仅仅是财务方面的。 而整个英国巫师界又远比霍格沃兹要乱得多。 没有伏地魔的带来的黑色恐怖，却似乎陷入了另一种白色恐怖。 卢修斯危言耸听： “您听说过麻瓜们的中世界女巫猎杀吗？虽然那时候巫师界和麻瓜界就大致区分了，麻瓜们瞎折腾中遭殃的基本上都是麻瓜，只有很倒霉的麻瓜种小孩儿才可能被逮着一两个…… 但那样大事件，您一定也有所耳闻吧？您觉得这个世界若是没有改变，是斯莱特林们成为中世纪的所谓女巫比较快呢，还是巫师界被麻瓜们发现，引发真正的猎杀巫师热潮比较快？ 可别和我说什么被麻瓜逮住的巫师只是些想要享受火刑架的怪癖者，谁谁谁被烤了多几十回的，也请别和我说什么麻瓜弱小论，麻瓜要是弱小的话，霍格沃兹的创立者何以伟大？” 邓布利多苦笑。 德拉科在一边见缝插针地对斯科皮普及麻瓜的可怕，还有家里头画像们那种“他们会污染了你漂亮的灰眼睛，甚至污染你的魔力哦”之类言论的不靠谱： “麻瓜的科技是很可怕很可怕的，他们大多数确实并不怎么聪明，基本都是赫奇帕奇的水平，但你要知道，麻瓜的数量简直 我很担心地球会不会被他们挤爆我觉得巫师们即使每一个都是空间扩展咒的大师，真遇上那一天也是无能为力的，好在麻瓜们懂得将眼光放到别的星球上去，虽然那样我又要担心宇宙都装不下他们，麻瓜的繁衍能力实在太可怕了…… 当然，宇宙是太遥远的事情了，我是想说，就算有我们给你的见面礼，你也要多加小心，懂吗？可是又不能完全避开麻瓜，要及时掌握麻瓜科技的动向，知道不？” 三岁半的小豆丁，剖析起巫师与麻瓜相处注意事项一二三却头头是道，相比之下，一味宣扬麻瓜弱小的邓布利多，和心灰意冷躲进纽蒙嘉德的格林德沃，都弱爆了。 老校长非常诚实： “这里也有德拉科吧？我觉得有德拉科在的话，应该没有我的什么事。他能解决一切，也许差的只是再多一点的时间？” 斯科皮抿了抿唇，卢修斯拖着咏叹调： “真是遗憾，校长先生。这里没有另一个萨尔，而这里的你对于那个人第一次失败的宣扬又实在太到位了，这里的我都相信了呢” 如果卢修斯相信在那一年的万圣节之后，伏地魔已经永远消失了，他会如何教养自己的独子？ 邓布利多教导过三代马尔福，从卢修斯的祖父开始，他还和卢修斯的曾祖父做过同学，虽然不是同一年级也不同一个学院 他能不知道马尔福们的儿控养出来的小马尔福们的德性？ 当然，小马尔福若是遇上变故，成长也可以很快，卢修斯勉强也算是个实证了，但这种被迫成长与打小儿眼界就与众不同的德拉科，完全不能同日而语。 邓布利多长长地叹了口气： “可是那边的霍格沃兹怎么办？” 萨拉查：“你赶紧和格林德沃缔结契约，我会教你们激发血脉的方法，血统觉醒加上伴侣之间的生命分享，再活一两倍岁数不是问题。这段时间，我会找到回归正确时间点的方法。” 邓布利多长长长长地叹了口气，格林德沃的蓝眼睛却很亮很亮，如秋日的碧空。 满心烦忧的白胡子瞥了金发青年一眼，狠狠戳了一脚下去： “提前恭喜你在繁荣巫师界的贡献超越一切前人，平均五年就至少要收获一次利息的阁下。” 格林德沃眨了眨眼：“哦，当然，我们一起努力，这个贡献也必然有你的一半，无论你是不是也能保持同样的生产效率~” 格林德沃深爱邓布利多，可他从来不是个会一味迁就爱人的耙耳朵。 他们携手同行，可他们针锋相对。 萨拉查却非常欣赏这种相爱相杀： “我可以每一年半提供两份魔药。” 邓布利多与格林德沃同时：“……” 您对巫师界人口的执念，我等也是输了啊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