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帝1
“放开我!”南宫璃铆足了劲狠狠掰开紧攥着胳膊的虎爪,火冒三丈,大声怒喝,“大胆安亲王!给朕跪下!” 东方玄墨怒极反笑,忍无可忍再次强行将她揽入怀抱,bī)迫她不得不直视自己双眼,语带讽刺:“好玩吗疯女人?当皇帝当上瘾了啊?” “无耻妖孽!你放开我!”南宫璃奋力挣扎,无奈根本就是徒劳,意识到东宫外正有无数双眼睛朝他们望来,说什么她也要保住帝王的威严,“你以为你是什么东西?把朕bī)急了,就把你是一只虎妖的事昭告天下!到时候自有高人来收你!” 冷冷一笑,他笑不及眼:“是吗?那你是不是也要把你和一只虎妖睡觉的事弄得人尽皆知啊?我尊贵的皇帝陛下? 南宫璃怒火中烧,咬牙:“无耻!卑鄙!算我南宫璃瞎了眼会看上你这败类!你最好马上把我放了,否则我定让你不得好死!” 乍闻此言,东方玄墨陡然惊慌,连忙松手,别开隐忍的目光,他心口一阵猛烈起伏,不语。 南宫璃揉着酸疼的肩膀,没好气地白了他一眼,目光中闪过一抹得意,神色傲慢:“你带我来这儿做什么?” 他不动声色,径直走向东宫大门,淡淡飘来三个字:“跟我来。” 南宫璃气呼呼地直跺脚,她倒要看看这妖孽到底耍什么花样! 二人直达东宫内部寝室,所有宫娥内侍纷纷静跪不语。 金黄色的摇篮边,妈正在全神贯注地给小太子喂,忽见皇上和安亲王同时到访,未曾见过这般大世面的她吓得眼神一木,措手不及间竟松开了环抱小太子的手,就在这小娃娃即将坠地的千钧一发之际,东方玄墨紧急伸手,一缕幽光疾速掠去,托着襁褓中的娃娃,转眼便落入怀抱。 妈吓坏了,跪在地上连连磕头:“奴婢该死!奴婢该死!” 东方玄墨瞥了她一眼,冷冷道:“来人哪!立刻给太子下再请两个妈过来!” 跪在门外的内侍慌措地直点头,撒丫子跑了。 南宫璃看着这一切,倒显得异常平静,话出口时甚至有些漫不经心:“小事一桩,何必这么大惊小怪?” 东方玄墨气恼地瞪了她一眼,居然用命令的口吻厉声道:“你过来!” “我……”指着自己的鼻梁,南宫璃气不打一处来,讥讽谑笑,“东方玄墨!你是在跟朕说话吗?连最起码的君臣礼节都不懂,朕看你这个安王也差不多可以告老还乡了!” 他淡哼:“皇帝又怎么样?不还是我东方玄墨的女人?” 她冷斥:“做你的秋大梦!朕今后有的是男宠暖!你算根葱!” “你……”东方玄墨不怒反笑,看着怀里哇哇大哭的婴儿,脸色肃穆凝重,“算了,懒得跟你吵!你不是一直想知道皇后娘娘投胎去了何地吗?” 此话一出,南宫璃顿时震住,好半晌才反应过来,语无伦次道:“你……什么……小舞她,她……” 东方玄墨不语,却郑重其事地将怀里的小太子递了过来,那神分明已昭示了一切。 望着襁褓中哭得撕心裂肺的小婴儿,南宫璃惊呆了,抬头不敢置信地盯着东方玄墨,抖着手指过去,好半天才找到自己的声音:“你……你什么意思?难道……难道他就是……” “没错,南宫武就是夜舞的转世。”他神色平静,看着惊慌失措的她,心里却有另一个声音在温柔呢喃:对不起璃儿,比起那个残酷的真相,这个答案应该更容易被你接受。我不想对你说谎,更不想对你那样残忍。璃儿啊,你可知道,我的时间已经不多了,我不能再让你依恋着我,我宁愿在我离开的那一刻,你是满心仇恨。因为只有这样,才能让你减轻失去我的痛哭。如果……如果你真的遇到了一个能让你托付终的人,那我东方玄墨一定会祝福你,祝你永远幸福……但无论如何,我都会活着回来见你,哪怕是看着你和别人在一起…… 想到这儿,他突然感到满心酸楚难以抑制,慌乱间将孩子递到她怀中,转头也不回地狂奔而去。 此刻的南宫璃满眼都是小太子哭泣的可怜模样,哪里看得出他目光中的隐忍?即便是那不由自主滑落的泪,都是为苦命的夜舞而流。 …… 即位后的第三,初雪渐融,阳光明媚。 而沁寒雪山却常年积雪不化,民间有传言说,在一千年前,月池国曾有位倾国倾城的绝美公主,她的名字叫做南宫逸雪,然而却因为钦天监的一句“红颜祸水,恐乱朝政”,被自己的父皇遗弃在了沁寒山,从此那座山便被白雪覆盖,千年不化。 然而,其中却还隐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刻骨恋…… 这一,浩浩dàng)dàng)的天子仪仗停在了沁寒山下,众人极目远眺,不由得被雪山的巍峨辽阔惊的瞠目结舌。 在两名女官的随侍下,南宫璃缓缓步下銮舆,她披金色描边的雪白貂裘,金黄色的龙袍上绣着九条五爪金龙显得尊贵而威仪,几乎她一站定,后的文武百官立刻下跪行叩拜之礼。 南宫璃看着俯首跪在面前的东方玄墨,目露得意,忽地扬起貂裘,径直步上早已布置好的祭坛。 底下的文武百官忍不住窃窃私语,议论开来。 “从来没有在沁寒雪山祭祀的先例,咱这陛下到底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啊?”礼部尚书纠结着老脸,百思不得其解。 一旁年近五旬的太尉大人鄙夷轻哼:“谁知道呢?自古就没有女人当皇帝的先例,她当然要多破几道例,好在史册上留下辉煌几笔啊!” 刑部王大人长着一张国字脸,严肃插嘴:“荒谬!一个女人还想名垂青史不成?等到太子下即位之时,她怕是没什么活路了!” 徐国公在一旁捂着嘴咯咯直笑:“王大人所言极是,这不知天高地厚的女人迟早要为自己的言行付出代价!” “也罢。”一直沉默不语的老太师抚着花白的胡须显得意兴阑珊,“反正老朽过了年就要告老还乡了,从此两耳不闻窗外事,管他谁主沉浮呢?” 此话音一落,群臣鸦雀无声。 大将军傅恒兀自摇摇头,想想自己也已年近古稀,倒不如和老太师做个伴,免得将来伴君如伴虎,弄得晚年凄凉,悔不当初。 东方玄墨自然也是百感交集的,他早就意料到这帮臣子不会善罢甘休,以后他不在的子他们难免会兴风作浪,可叹南宫璃这把龙椅,怕是要如坐针毡啊! 当然,南宫璃不是没有做好应对的准备,只是眼下还没精力花在这些大臣上,早召唤出九金舍利,才是目前头等大事。 只是……这件事委实比她想象的还要复杂的多。 站在祭坛中央,南宫璃双手合十,按照太上老君教她的话,虔诚地闭上眼,开始默念祷告。 与此同时,碧蓝的天空突然乌云翻滚,惊的无数鸟雀扑簌簌四散飞窜,众人抬头愕然间,从四面八方陡然刮来阵阵狂风,将祭坛上的白旗吹的猎猎作响,摇摆不定。 太上老君告诉她,这场祭天仪式需要超强的意念,无论听到什么看到什么,都必须心无旁骛将他教的祷告词一字不差背完,所以,无论发生什么事,她都必须保持镇定,哪怕后的臣子乱成一团,她也不能乱了方寸。 这时候,黑暗已经铺天盖地地袭向世间一切,白旗横七竖八地倒了一地,飓风卷起高台上的祭品,刮得满地狼藉。 胆子小的早已抱着头哇哇大叫,只有少数久经风霜的大臣从容应对,如此异像令所有人不想起数月前天降琉璃山和倾盆血雨的诡异,这一年的月池国当真是奇事不断啊! 东方玄墨迎风而立,惊诧地盯着祭坛上岿然不动的背影,震惊得无以言表。 这……这到底是怎么回事? 没有时间让他思考,紧接着苍穹轰然破开了一道巨大的窟窿,竟是银河直落九天,乍一看,就像有一盆水从天上倒了下来,一路滑下优美的弧线,直达祭坛前的巨坑,转瞬间,天上的窟窿迅速闭合,池水波涛汹涌,夹杂着毁天灭地的强烈风势,席卷上岸。
“啊——” 此起彼伏的呼救声惊天动地,谁也没有注意到,祭坛上的女子就在那一瞬间被巨浪卷得踪迹全无。 当黑暗与狂浪同时退去,飓风骤歇,天地间平静得令人窒息。 所有人都惊吓得面如死灰,茫然不知所措,唯独东方玄墨猛然间爆发出一声狂啸,震撼九天—— “璃儿!!!” 直直冲向祭坛,他望着眼前依旧一片空洞的巨坑,毫不犹豫纵一跃,却无力地瘫跪在坑底,像丢了魂似的,痛哭呢喃:“璃儿……璃儿……” 难道一切都是幻觉吗?为什么南宫璃连同那从天而降的弱水一并消失的干干净净? 她,究竟去了哪里? 不知道过了多久,南宫璃终于缓缓睁开了双眼,眼前依旧是那巍峨的雪山,只是雪山的半山腰处凭空多了几棵傲骨寒梅。更让她意外的是,原本的巨坑不见了,取而代之的,竟是一条月牙形的碧池,只见池水清澈见底,不但没有结冰,反而氤氲着团团雾气,一阵阵暖意霎时扑面而来。 她惊愕地睁大眼,回头一看,哪里还有什么文武百官?就连脚下的祭坛也变成了茫茫雪地,倒是她一龙袍装束丝毫未变,想来是到了太上老君所说的幻界了。 那么接下来,她是该投池了? 屏住呼吸,她一步步走到月池边,想着这池水也不会太冷,应该不会没出息地冻死吧? 话说九金舍利就在这月池池底,跳下去显然是唯一的办法。既然太上老君都说全世界只有她能走入这片幻界,那么自然要体力行了。 一番忖思后,她脱掉貂裘,闭了闭眼,再睁开时透着笃定和坚决,脚尖一点,她纵跃入池水中,只见浪花扑散,片刻又恢复了水平如镜。 到了水中,她就像一条美人鱼,在碧绿色的水藻间自在遨游。 没想到这池水不但不冷,反而像温泉一样暖人心窝,池底还长着各种各样的水草,五颜六色的鱼儿在其间欢快游曳,它们似乎一点都不怕她,不但三五成群地缠绕在她的周围,有的甚至直接列成队伍在前方领路。 南宫璃面露惊喜,在水中闷了这么久,她居然一点都没有窒息的感觉,仿佛自己就是一条鱼,自由自在,没有任何约束。 这种感觉真是太美好了,就像一直憧憬的自由生活,从到心的欢愉。 然而,她心知肚明,这次可不是来玩的。 随着鱼儿在池底游了一段时间,她恍惚有种来到海底的错觉,尤其是看到那座华丽的宫,惊异之色更是难以言喻。 慢慢降落在宫门外,她好奇地打量了一番后,才推门而入。 几乎就在她踏入宫门的那一刹那,一阵悠扬的古琴声dàng)着圈圈涟漪飘至耳畔,音色婉转柔和,仿佛有一种渗透心灵的温暖,令她不动容。 莫非九金舍利就藏在这座宫里? 那弹琴者又是何方神圣? 见多了神妖鬼怪,南宫璃早已练就了一颗平常心,管他蒜头嫩芽还是大葱,进去再说。 水下的宫到处都吐呐着七彩的泡沫,美的恍如海市蜃楼。 走在迂回的长廊里,南宫璃目光透着惊艳,不敢想象,这里的亭台楼阁竟然都是由各色美玉建造而成,晶莹柔润,色泽鲜明,堪称极品。 她不啧啧感叹,若是把这等华美宫搬到陆地上去,那简直就是人间仙境啊!妙哉!实在是妙哉!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