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85 苦涩
当沈潇念看到市场部递交上来的调查报表和计划书的时候，紧锁的眉头逐渐舒缓，这样的制作效果是她想要看到的，她签下自己的署名后，将市场部的文件夹交给秘书：“这份报表做的不错，是哪个员工做的？” 秘书见沈潇念的脸色终于有所缓和，微微松一口回答道：“您忘啦，市场部现在由顾经理在管理，这份报表是顾经理做的。” 沈潇念抬头有些意外，顾燎这个名字让沈潇念异常纠结，想想年假之间，也有将近半个月没有和顾燎联系过了，她倒是不知道顾燎的进步如此神速。 秘书见沈潇念陷入沉思小心翼翼道：“沈总，据我所知，顾总在公司上班之前就给他们部门开了个会议，市场部的人对顾经理的管理也很满意，顾经理不愧是顾董的儿子……”秘书下面的话沈潇念没继续听下去就挥手让秘书出去了，一个人在桌案前盯着电脑屏幕上顾燎做出的计划表发呆。 也不知道是出了什么什么样的心思，沈潇念鬼使神差的就往市场部走去，市场部的员工正在办公室内开会讨论调查方案，顾燎坐在员工中间紧锁眉头，最后制止员工的发言，起身面容严肃：“这个方案行不通，别忘了我们公司虽然有竞争力，但是在旅游业领域还不算垄断地位，还是要考虑其他公司的发展，找出我们自身的优劣，这块发展领域还是要继续做更详细的调查。” 市场部的员工频频点头，然后开始依顾燎的话互相进行资料整合，这个团队的一切事物都进行的井然有序。 …… 沈潇念站在门口，将顾燎的表现尽收眼底，他似乎真的开始不一样了，西装笔挺的着装，说话时眼睛里的那份睿智，不再对周围的事物漫不经心，退去浑身懒散之气后显得成熟稳重。这样的顾燎应该是顾铭启想要看到的样子吧，也好，总算是将顾铭启给自己交代的任务完成了，以后应该也不会再以教导顾燎公司管理为理由去与顾燎相处了。 应该松一口气的。但沈潇念却没由来的觉得失落。 终于，顾燎还是不再需要她了。 沈潇念提步要走，却被眼尖的员工看到随后一群人恭敬的打招呼：“沈总。” 顾燎从投影幕上收回视线，向沈潇念看去，沈潇念离开的脚步一顿。然后转身自然的微笑：“你们部门做的不错，继续努力。”从沈潇念嘴里听到夸奖的话实在难得，更何况沈潇念还是面带微笑说的，这让以前一直被沈潇念苛责的员工有些受宠若惊。 “沈总，光嘴上表扬还不行吧，有没有点实际的。”顾燎紧绷的脸上露出些笑意，但沈潇念看得出，顾燎说这话时是带着疏离和反感这两种情绪。 到底顾燎还是为那天周裴的事生气了。 沈潇念的心情忽然有些低落，但脸上还挂着微笑，慢条斯理的开口：“这个月大家工资福利提高百分之十。”话音刚落就有员工惊叫起来：“沈总。您真是太给力了。” 沈潇念刚想对那些员工再说些什么，但处于兴奋状态的员工下一秒就开始围住顾燎，好几个女员工同时拉着顾燎的胳膊，笑道：“多亏了顾经理带领有方。” “对啊，托顾经理的福，怎么办，我现在好崇拜经理您呦~”Merry用指尖点着顾燎的胸口，嗲声嗲气的向顾燎抛媚眼。其他女员工也有不甘落后的，都蹭在顾燎身边，似乎完全忘记了沈潇念的存在。顾燎瞄了一眼沈潇念，也不推开那些莺莺燕燕，一副“我真的很享受”的模样。 沈潇念看着被女员工簇拥的顾燎，面带微笑默默离开。顾燎收敛故意做给沈潇念看的笑容，从女员工中间脱身，神色晦暗不明。 走出市场部，沈潇念脸上的笑意在一瞬间消失，在以往强颜欢笑是沈潇念的强项，轻而易举就可以做到。但这次却觉得挤出一点笑容是异常的艰难。 等待沈潇念要去做的工作还有很多，沈潇念来不及去顾及今天在见到似乎一夜之间“脱胎换骨”的顾燎后的感受，踏着高跟鞋走回自己的办公室，下一秒后，她就投入自己的工作。 中午吃饭的时候，沈潇念是办公室里走的最晚的一个，进入公司餐厅第一眼看到的就是被女员工包围在中间的顾燎，沈潇念的到来没让女员工有任何收敛，依旧围绕着顾燎叽叽喳喳，顾燎在沈潇念看不到他的角度，全程注视着沈潇念的一举一动。 但沈潇念的举动极为平常，从他的身边直径走过，点了菜找空位置坐下，专注于面前的食物，等她将面前的食物干净吃完后，她将餐具放回清洗区域，然后离开，一点都没受顾燎的影响。 下午公司开高层例行会议，沈潇念提前二十分钟进入了办公室，先开始准备开会要用的材料，顾燎到办公室的时候，只看到了沈潇念对着电脑认真的整理资料，他坐在沈潇念对面，也不打算说话。 沈潇念是知道顾燎进来的，但似乎没什么话题好跟顾燎去交流的，沈潇念索性将所有心思都放在资料上，手指在键盘上飞快的跳跃，发出有规律的“哒哒”声。 其实，顾燎在等沈潇念的解释，关于那天沈振国生日宴会上的解释但沈潇念显然没有要开口的意思。 沈潇念到底是把感情掩藏的很好的人，表面上一点情绪也不表露，板着的那张脸上写满“老子最酷，我就是不先表态”的字样。 其实沈潇念也想过，顾燎天天跟女员工混在一起也挺好，将对她的注意力转移了更好，现在是真的清净了，谁也不会去打扰谁，她的心也不会跟着顾燎忽上忽下了。 说白了就是，有什么好在意的呢，顾燎本来就是个抢手的富贵公子，女人围着他很正常，他和别的女人说笑那就更正常不过了，自己这样的人和顾燎在一起本来就是一个大写的不搭。 现在生活开始拨乱反正了，顾燎对她也没那个心思了，未尝不是一个好兆头。 以上都是沈潇念宽慰自己的想法，但真的这样想着，又觉得苦涩，心里像堵着什么似的，有话说不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