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五节九尾灵狐

    第十五节九尾灵狐

    霍林河边的较量让喀伦帖部落丢盔卸甲，老营中的五百多骑兵死伤殆尽，首领雅科泰惊慌中丢下部众独自逃跑，以惨败收场。

    泰古朗部落取得大胜，俘获战马和辎重无数，还有五支沙俄的水连珠步枪，连带着二十几发子弹，但损失的二十余名兵士对部落的打击也算沉重。

    库里帖木尔命人将猎物驮在俘获的马匹和大车上运回部落的营地，路上暗自焦急地盘算着如何应对雅科泰的疯狂报复。

    雅科泰被称为草原毒蛇，行事一贯阴险狠毒，睚眦必报。正如库里帖木尔所料，雅科泰回到老营便开始召集人马准备复仇。草原上的部落平时都是零散地分散在领地内的各处草场生活，调动兵马需要时间，雅科泰调集部落人马的时间最少需要十天，留给泰古朗部落的准备时间也仅有十天。

    库里帖木尔担心雅科泰的报复，心里也纳闷长子苏博泰如何在返回营地的路上发现得到喀伦帖人的偷袭。泰古朗部落和喀伦帖部落分隔在草原的南北两侧，按照行进方向两队的人马在途中无论如何也遇见不得，为何如此心里百思不得其解，于是叫来苏博泰和博伦贴两人详细询问。

    苏博泰战场上是员猛将，平时里虽然脾气有些暴躁，但为人耿直，所言无虚假，对库里帖木尔说道：“我和博伦贴按照阿爸的吩咐返回营地，但走出去没多远就看见草丛中有一只白色的狐狸窜出，雪白雪白的，漂亮极了。我想雅克布前几天已经订好婚约，就想抓来送给他，让他作为聘礼送给新娘，就叫博伦贴领着人赶路先走，我去追赶那白狐狸，可是后来追到河边，白狐狸却突然不见了，反倒是看见河对岸的喀伦帖人马，所以赶紧跑回来给阿爸报信。”

    次子博伦贴老实忠厚，也跟着说道：“是的，苏博泰说得没错，那只白狐狸真的是漂亮极了，浑身上下就像是雪山顶上的积雪一样洁白。”

    库里帖木尔听了两个儿子的讲述略有思索，但也没有深究，说道“白色的狐狸可能是长生天腾格里的灵使，我们的部落有神灵庇护总不是坏事。”

    库里帖木尔觉得当务之急还是想办法应对雅科泰的反扑报复，对苏博泰遇到的白色狐狸，库里帖木尔决定在霍林河边放上几只捆了手脚的黄羊孝敬。

    泰古朗部的部众急急远去，几只躺在河边草地的黄羊被捆手脚不得脱身，只能蜷着身子蠕动。霍林河水静静地流淌，河边的杂草丛生，冷风吹过沙沙作响。

    清寂的夜色下，自草丛中慢慢踱出一只通体淡白的庞然大物，如月华般清濯皎洁，耳尖眼细，面孔如狐，身后拖着九条长长的尾巴，眯笑着在几只黄羊的身边游信步走。

    九尾银狐是世所罕见的灵物，隐藏在深谷，出没于高寒，行踪飘忽不定，世人难窥其形。

    银狐笑咪笑地踱步片刻，继而站立起来，眼中红光闪动，猛地伸出利爪抓破黄羊的胸口，掏出血淋淋的心脏放入掌中。遭受重创的黄羊血流如注，灵狐挂着轻轻的笑意托起手中的心脏放入口中，脸上瞬间浮现着一副心满意足的表情，似乎品尝到久违的美味。

    灵狐吃了第一个心脏便是第二个，接着是第三个、第四个、第五个……直到将所有的黄羊心脏吃完。

    银狐吃完黄羊的心脏心满意足，在草地上轻擦沾满鲜血的利爪，扭动腰肢，轻吐灵气，摇身变成人形。粉红透润的美人脸孔貌似海棠，腰如杨柳，浑如阖苑琼姬，绝胜桂宫仙姊，羞答答地如花蕾般含羞待放，空气中也弥散着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说不出的味道，道不明的怪异……

    库里帖木尔领着部众回到营地已是午夜时分，围猎队伍此番擒杀的猎物堆积如山，俘获的战马辎重也不计其数，三百多斤重的吊颈白额猛虎被几个健壮的兵士喊着号子抬进营地。猛虎的嘴巴被绳索勒住，浑身上下被粗绳紧紧捆绑，趴在地上动弹不得。

    库里帖木尔用铁链将猛虎的四足缠住，又连夜用粗壮的圆木在部落营地的后方打造出宽大的囚笼。

    吊颈白额猛虎经过折腾从昏迷中苏醒过来，瞪着双眼凶狠地看着围观的人群，喉咙里发出低沉的怒吼，唯独见到四贝勒低眉缩眼，埋头不语。

    四贝勒将黄羊丢入囚笼，黄羊见到凶猛的老虎吓得口吐白沫，双腿发颤动弹不得。吊颈白额猛虎被四贝勒打得翻白眼，颤颤巍巍地抓住黄羊，张开血盆大口便是凶狠地撕咬起来。

    库里帖木尔虽打得胜仗，但心事重重，对四贝勒说道：“***安达，我的叔叔雅科泰是有名的草原毒蛇，此番兵败必定会卷土重来。敌众我寡，我们是战是降还是躲，该如何是好？”

    四贝勒指着囚笼中的黄羊说道：“库里帖木尔安达，我们躲避或者投降，都会像囚笼里的黄羊一样被吃掉。今日河边如此，雅科泰卷土重来也是如此，依我之见不如奋起与其死战。”

    库里帖木尔愁眉苦脸，对四贝勒说道：“部落里能拿起刀枪拼杀的壮年不过百余，如何抵挡得住雅科泰的大军？邻近的弘吉剌部首领哲勒蔑与我交好，我想派苏博泰前往求援。”

    四贝勒深思片刻，说道：“弘吉剌部素来远离草原的各部势力争夺，派兵救援的希望渺茫。如今唯有部落齐心，以智取御敌，方为上策。”

    正如库里帖木尔所料，雅科泰回到老营便发出印信，开始调集本部落的所有精锐，十天的时间筹集到五千兵马，气势汹汹地杀来，发誓要血洗泰古朗部落。

    泰古朗部落也在加紧利用全部能够利用的军备构筑防御阵线，部众伐木挖沟，磨刀攒箭，紧张忙碌。

    皮糙rou厚的吊颈白额猛虎没过几日便恢复伤势，被铁链锁困在笼子里显得暴虐异常，凶恶的眼神中充满仇恨。

    四贝勒不去理会吊颈白额猛虎的愤怒，依旧每天和雅克布抬着几只黄羊丢入笼中喂养，任由猛虎将黄羊泄愤般地撕咬，引得部落的战马提心吊胆，担惊受怕。

    夜晚的来临使草原静谧安宁，笼中的猛虎也眯着眼睛趴伏，似睡非睡。突然，一阵疾风扫过，空气中弥散起一股沁人心脾的清香，说不出的味道，道不明的怪异。白团团的光雾下，九尾灵狐飘然现身，踱步走进囚笼。笼中的猛虎见到灵狐浑身激灵，喉咙深处发出低低的**，似乎哭诉心中的苦楚。

    灵狐伸出利爪在老虎的眼角轻拭，又在耳边低言几句。夜光中的吊颈白额猛虎乖若狸猫，喷出几口粗气，伏地渐渐睡去。

    吊颈白额猛虎此后柔顺许多，及其钟意四贝勒和雅克布两人送来的黄羊，不时轻挑虎须的答恩感谢，彼此间的关系日渐融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