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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节生死存亡

    第十七节生死存亡

    泰古朗和喀伦帖两个部落的血腥酣战惊心动魄,死伤的兵马数以千计,鲜血染遍了额尔古纳河的草场,浸得大地绯红。

    在双方交战场地的另侧,塔塔尔部落的大批兵马衔枚轻步,整装待发地静待着时机的到来。塔塔尔部落曾是强盛的草原霸主,但自成吉思汗的蒙古部落兴起,塔塔尔部落被屠杀殆尽,直到几百年后的首领也克赤烈都厉兵秣马重整河山,整个部落才算东山再起,成为草原东部的新兴霸主。

    也克赤烈都对额尔古纳河边的丰美草场垂涎三尺,奈何喀伦帖部落的父祖将其世代经营得根基牢固,塔塔尔部落即使兵强马壮也不敢擅自动武。也克赤烈都听闻愚蠢的雅科泰倾尽部落的兵力讨伐侄子库里帖木尔,灵敏地都嗅到战机,亲率部落的上万部众赶来坐享渔翁之利。

    也克赤烈都饿狼般的双眼时刻注视着战场双方的举动,窝囊废雅科泰被泰古朗部落的连环战马冲得七零八落,也克赤烈都也禁不住连连摇头。

    喀伦帖部落和泰古朗部落鹬蚌相争各有损伤,等待多时的也克赤烈都眼见着时机成熟,毫不犹豫地发起冲锋的号角。凶猛的塔塔尔部众挥舞着马刀疾驰而来,狂风暴雨般地摧毁着脆弱不堪的喀伦帖部落防线。

    乱军中的库里帖木尔认清塔塔尔部落的军旗暗道槽糕,急令长子苏博泰和次子博伦贴指挥马群调转方向防御,在塔塔尔部落的紧密攻势中暂得片刻喘息。

    雅科泰逃跑的本事独一无二,看清形势后故伎重演,在几个贴身卫兵的护卫下趁乱仓皇逃跑,留下部落的一众散沙任由也克赤烈都的魔刀劈砍虐杀。

    库里帖木尔在军中高声叫喊着喀伦帖部落的别勒古台和合撒尔两人,口中喊道:“别勒古台,合撒尔,蒙古草原的勇士,高贵的黄金家族后裔,此番血战关系部落的生死存亡,你们可愿与我并肩作战?”

    别勒古台和合撒尔对雅科泰的临阵脱逃失望透顶,催马跑到库里帖木尔的马前齐声说道:“尊敬的库里帖木尔兄弟,请原谅我们先前的冒犯,我们二人愿意听从您的指挥打败乌鸦般的塔塔尔人。”

    喀伦帖和泰古朗两个部落经过血战,所剩的残部兵马不足三千,库里帖木尔将其分成三队,对别勒古台和合撒尔说道:“我们三支军马要像树木的枝干一样分散出去又彼此相连,与其周旋寻觅战机。如发现敌军的漏洞,要像钉子一样嵌入,集中攻破,这样我们才有反败为胜的机会。”

    久经沙场的别勒古台和合撒尔自然明白库里帖木尔的意思,各率人马左突游击,奋力冲杀。

    塔塔尔部落有备而来,层层的进攻被也克赤烈都指挥得井井有条,围困的包围圈里三层外三层,彼此支援,相互照应,眼见着被困的三千兵马插翅难飞。

    四贝勒在也克赤烈都的突击中凭借贯穿全身的真气周旋到战场的边缘,四周皆是惯使蛮力的蒙古骑兵。四贝勒躬身弹出,挥舞着马刀杀出重围,沿着通往山顶的险路急速飞窜,灵猿般翻林爬坡,快速疾奔回到部落的营地。

    四贝勒径直来到巨大的虎笼旁边,抡起金刀将捆缚在猛虎四脚的铁链砍断,轻抚猛虎的后脊便偏腿翻身骑上。吊睛白额猛虎似乎明白四贝勒的意思,待得坐稳便如离弦之箭窜出,直奔血流成河的战场而去。

    战场中的喊杀声响得震天动地,塔塔尔部众在也克赤烈都的指挥下灵活地迂回穿插,将喀伦帖和泰古朗两个部落分割成块。也克赤烈都势在必得,从容地分署部将围堵截杀,纵使别勒古台和合撒尔勇冠三军,挺枪挥刀左右突袭,却也无力回天,全军的覆没危在旦夕。

    正在此时,平地间忽地咋响起一声威武冗长的虎啸,震得风云变色,撼得日月失辉。战场中的战马吓得屁滚尿流,胆裂心惊地瘫在地上爬起不得。

    四贝勒骑着吊睛白额猛虎自谷口猛然跃出,如入无人之境。猛虎扭动着巨大强壮的身躯踏步疾奔,四周飚风骤起烈同金刚,席卷着沙石和尘土飞腾乱扬,触者无所逃遁,折斩于无形。四贝勒骑虎横刀,夕阳的余晖斜洒披身,威武得如同金刚转世,天神下凡。

    战场中的蒙古部众顾不得厮杀,万人倾倒伏地,对四贝勒顶礼膜拜。大惊失色的也克赤烈都眼见形势突变,急忙召回部众仓皇撤离战场。

    塔塔尔人的暂时退却并没有让库里帖木尔的心里感到轻松,急忙召集别勒古台和合撒尔,还有四贝勒等人共同商议对策。

    别勒古台和合撒尔心甘情愿地臣服于库里帖木尔,见到库里帖木尔便跪在地上异口同声地说道:“雅科泰背叛了我们,现在我们除了自身的影子再也没有伙伴,除了牲畜的尾巴再也没有鞭子。尊敬库里帖木尔首领,我们二人愿对着额尔古纳河的河水起誓,永远效忠您和您的部落。”

    库里帖木尔对纳入帐中的两名猛将非常满意,扶起两人高兴地说道:“别勒古台,合撒尔,两位好兄弟,你们的誓言让我感动。影子离不开身体,尾巴离不开牲畜,我们以后要紧密团结,不要分离,不要分开。”

    库里帖木尔的部众清理完战场,准备着烧火做饭。四人席地而坐,库里帖木尔说道:“今日之战若非***安达,我们早已做了塔塔尔人的刀下鬼,也克赤烈都是条草原饿狼,我料他不会就此善罢甘休。”

    别勒古台和合撒尔对四贝勒顶礼膜拜,眼中尽是拜佛般的恭敬。

    四贝勒说道:“额尔古纳河的水草丰美,是也克赤烈都的垂涎之地,但广阔的草场地势平坦,适合骑兵的突击,如今敌众我寡,不利我军御敌。以我之见不妨让给塔塔尔人暂作缓冲,我们退居到密林深山躲避,以待时机成熟与其决战。”

    四贝勒的分析透彻,合情合理,其他三人毫无疑义。别勒古台站起身说道:“雅科泰此番倾尽部落兵马来袭,老营已是空虚,我和合撒尔领些人回去将部落的其余部众连同牛羊辎重也都迁移过来与首领您会和,以充部落的军资。”

    合撒尔说道:“雅科泰丢下我们独自逃跑,早已不配做我们部落的首领,他应该骑着秃尾巴马去荒漠流浪。”

    两人当即领着人马连夜返回部落突袭雅科泰的老营,胆小如鼠的雅科泰无力抵抗,仅带着几个随从仓皇逃跑,流亡到西伯利亚寻找曾经的白匪旧友,以期借兵收复失地,东山再起。

    库里帖木尔次日便将部众迁移到密林深山躲避塔塔尔部落,没过几日又接纳到别勒古台和合撒尔领来的喀伦帖部众,将部落扩充到几千人,重新执掌起父祖留下的草原基业。

    野心勃勃的也克赤烈都占领肥美的额尔古纳河草场心满意足,但也疯狂地屠杀了不肯归附泰古朗部落的喀伦帖旧部,引起草原其他部落的不满。

    库里帖木尔的仁慈和也克赤烈都的残暴泾渭分明,虽然库里帖木尔在额尔古纳河边遭到塔塔尔部落的惨败,但越来越多前来归附的草原流民和弱小部落使泰古朗部落在深山密林中逐渐强大。

    也克赤烈都视库里帖木尔为眼中钉rou中刺,霸占额尔古纳河草场的塔塔尔部落兵强马壮,锐气正盛。也克赤烈都几番游说,调集曾被库里帖木尔父祖征服虐杀过的十几个大小部落,以塔塔尔部落为首,组成了三万联军,漫山遍野杀奔而来,以期将泰古朗部落彻底消灭干净。

    泰古朗部落隐藏在深山密林中吸纳力量暗自休养生息,面对联军咄咄逼人的进攻毫不畏惧。库里帖木尔亲自调拨军马各守隘口,牢把山川险要。三万联军久攻数日不得破敌,兵疲意阻,也克赤烈都也是愁眉苦展,毫无对策。

    时至盛夏酷热难当,联军屯于赤火中取水深为不便,兵士苦不堪言。也克赤烈都遂将兵士移于树木茂盛的林中扎营,近溪傍涧,就水歇凉,以图军马调整,再行攻伐。

    夜色降临山间风起,泰古朗部众在四贝勒的率领下轻装出阵,每人各手执茅草,暗藏硫磺和焰硝,悄悄接近联军的林中营地。

    至夜深人静西风骤起,泰古朗部众顺风举火,风紧火急,树木皆被烧着。库里帖木尔随即领着几千部众铺天盖地趁夜袭营,火光连天而起,林中喊杀大震,惊得三万联军自相践踏,无端损失十之**。

    也克赤烈都乱军中割袍潜踪侥幸得回,塔塔尔部此番惨败落元气大伤。库里帖木尔趁势发兵夺回额尔古纳河的草场,胜利的天平开始倾向新兴的泰古朗部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