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5章 交易
印半月悉心准备了一天，夜幕降临，她就被湘姑姑偷偷的领了出去。 秀女是不可以随便乱走的，印半月活动的范围也紧限于储秀宫和旁边的那个小花园。 所以这次可以通往内宫，她也是好奇的紧。 除了刚刚进宫的那一日，巍峨的皇宫给了她无比的震撼外，她也好奇华丽的外表下，它的内部装饰，还有住在里面的人。 她一路上踏着脚下的青石板左顾右盼，湘姑姑便提醒她只管低头行走就好。 宫中的事情都是秘密，主子不愿意别人知道，她们就必须谨慎行事。 湘姑姑带着印半月在一座富丽堂皇的宫殿外驻足，这宫殿的宫人便跑进屋子里通报，不一会儿她便又走了出来，低声道：“主子通传。” “半月好好做你该做的事，成败在此一举。” 湘姑姑有些担忧的看了看印半月，如今她们两个是一条船上的人，若是印半月栽了，她也得跟着倒霉。 印半月坚定的点了点头，不是她多有自信，是她太相信白长念。 白长念这个人，不知道是有什么魔力，让印半月想起就觉得安心。 他肯安心放她一个人来，就证明这件事情应该会在她的能力范围之内，临行之前白长念还特意鼓励了她。 想起还在凤城的那个人，印半月的脸上不禁扬起了一丝自信的微笑。 宫殿之中暖融融的，比起外面的更深露重简直是天差地别。 刚刚进门她就见到了一个明黄色的背影，庄严威仪，印半月知道那便是当今的皇帝。 除了皇帝谁又能这样明目张胆的穿着明黄色的龙纹衣袍呢？ 她学着湘姑姑的样子，俯身跪去，湘姑姑说面见皇帝要谨言慎行，所以她真的置身于此的时候，也不敢再到处乱瞄，只盯着脚下的地板一直看。 “奴婢湘琴叩见皇上。” “秀女印氏叩见皇上。” 皇帝转身，一双金线刺绣的团龙长靴渐渐靠近印半月。 虽然看不见他的容貌，可低沉的嗓音和他靠近的样子，无形之中给印半月带来了一些压力。 那是帝王所拥有的霸主的气场，谁也抵挡不过。 “平身。”淡淡的嗓音透露出无限的威仪，这便是帝王之家所给人带来的力量。 “是。” 印半月起身，不由自主的抬眸望去，那人不正是…… 两人均是一愣，皇帝本不相信有什么鬼神之说，奈何太医院拿太后的病情束手无策。 再后来竟然是一个道士的续命汤药吊住了太后的命，如今再来了一个捉鬼师，皇帝觉得他自己都要疯了，竟然听信这样的无稽之谈。 所谓病急乱投医，他也只能试试，可他并没有抱太大的希望。 他原本打算，若是这个传说的捉鬼师无什么大本领，干脆就拖出去砍了，省的以后再骗人骗钱。 可他没想到，遇到的竟然是那天他常去排解烦心事的花园里碰见的那个女子。 对上她那一双清澈如水的眸子，不知道为什么皇帝更愿意相信她，相信她能拯救自己的母亲，相信这世界上有鬼怪的存在。 此时的印半月脑子里盘旋的都是那日皇帝临走时候那孤瑟的背影，她想那天是她语言无状的惹恼了他吧，如今再见到自己，只能奢求他大人有大量了。 想想她竟然还叫一国之君教自己打水漂，这不是自寻死路吗？ “听说你是一个捉鬼师？” 皇帝并没有提起那日相遇之事，而是直接对于她的身份进行了询问。 就像是初次见面的两个人一般，他需要对于这个女人有更多的了解，他的母亲还要倚靠这个女人。 “是，小女是凤城印家的后代，祖先曾经是皇族御赐的顶级捉鬼师。” “如果我没记错的话，印家已经有近百年没有捉鬼师的出现了，你让朕如何信服。” 印半月脸色一变，心里有点小小的不爽，既然皇帝不信，那还叫她来干什么？是吃饱了撑得吗？ “皇上不试一试怎么知道，若是您还有别的办法，想必您也不会让湘姑姑带我前来。” “半月！” 湘姑姑一急，忙跪地道：“皇上赎罪，半月她口无遮拦。” 湘姑姑诚惶诚恐，可皇帝却盯着印半月，淡淡开口道：“无妨。” 他面对着那个床榻，想了想然后继续开口道：“印氏留下，其他人等皆退下。” 湘姑姑虽然不愿，可奈何皇帝下了口谕，她不得不从。 临行前她只能再一次望向了印半月，祈祷她莫要大意冲撞了皇帝。 “印氏，如果你救不了太后，朕会杀了你。” 皇帝的声音冰冷冷的，没有一丝旧人重逢的模样。 印半月回眸，又看到了皇帝的那一张好看的侧颜，只是这一次是如雕刻般的冷峻线条，没有一丝的柔和之气。 “所以，皇上你是把太医院的太医都杀光了吗？” 她大着胆子回顶了过去，她是捉鬼师不错，为了救人她会尽力，可凭什么救不了人就要杀人呢？ 天底下哪有这样的道理。 “如果皇上您是这样的人，那小女可以选择不尝试为太后诊治，反正也还没有开始。” 为什么皇宫里的人总是这么的讨厌，他们说话的语气是那么的居高临下。 身为皇帝掌握生杀大权难道就是这样的滥用权力的吗？就像是那个贵妃娘娘，随意的就可以杖毙一个秀女，而且皇帝还丝毫没有过问的意思。 “你都走到了太后的寝宫，你觉得你还有退缩的余地？” 皇帝显得有些微怒，这皇宫当中，谁敢这么放肆的和他讲话，恐怕这个印氏就是第一人。 印半月看着皇帝的表情变化，心里升起了一丢丢的成就感，皇帝了不起吗？ 于是她再次大着胆子道：“怎么没有？交易是双方的，都还没有开始，自然可以不做。” 皇帝失笑，提高了声调：“交易？你跟朕讲交易？” “没错，皇上敢不敢和我谈谈条件呢？所谓付出自然要有回报，若是我救不了太后娘娘也只能说我学艺不精，皇帝因为这个杀人未免太牵强了。可我若是救了太后娘娘，皇上是不是要付给我酬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