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八章无言的结束

    一夜无话，第二天我和杜可为一早就赶到巫山县城见到了王公安，确认了一下他向上级汇报的情况。

    王公安一见我们就诉苦说自己实在是不好说：本是照实说，和直属上级汇报了情况后，上级请示了一下后说要考虑县里的经济大势，不能随便讲话，让我直接面对县里的大领导和二领导。

    “你是不知道，他们只关心苏董为什么到那里去、苏董怎么样了、苏董怎么遭难的这些，全是苏董的事情，没您二位什么事情。”王公安苦着脸皱着眉头说道：“我从事公安二十多年来，第一次受到领导的高度关注，只是这种关注不是我希望的。后面还要等苏董的家人过来，我再向他们解释一遍，里面稀奇古怪的事情领导他们就算相信也不会说的，只能我来做。”

    “呵呵，那敢情好，我们两就是杂鱼两条，没人关注的。”杜可为对着我挤眉弄眼说道：“这些你放心了吧，别把自己想的太重，人家关注的是经济和帽子。”

    我没理他而是对王公安说道：“顾健和李思远两个人你们会联系他们的家人吧？”

    “会的。这次死的人比较多，算是特大事故了，但是鉴于情况特殊，从领导的话里应该是决定以地震集体遇难为由来消化，毕竟地震属于不可预料、不可抵抗的自然事故。”王公安回答道：“只是苏董的手下会等他的家人来后商量解决，而他们两个领导还在研究怎么对待。”对这种非自然死亡已经不可以蛮横的一推了事，人民群众的眼睛盯着，各种媒体也无时无刻不在用审慎的眼睛看着。

    我取出一张卡说道：“这里面有二十万，等他们的家人来后给他们平分吧，毕竟和我们走了一段路。”

    “莫先生，你这是何意？说实话他们与你一点关系都没有，也不是因为你的原因而发生事故的，你何苦如此？”王公安犹豫了一下后接过卡后说道：“虽说你是好心，但你这样做反而让人误会。”

    “没关系，我只求心安。对了，苏董叫什么名字，你知道嘛？”

    “很文气的名字，苏翰墨。”

    翰墨？糟蹋了。三曹的魏文帝曹丕的《典论论文》：“古之作者，寄身于翰墨，见意于篇籍。”爷爷是苏西坡，关系着苏东坡；自己是苏翰墨，关系着文章、书法、中国画的传统艺术；女儿是苏莫离，莫离者不离不弃也。只是一个是盗墓贼，一个是商人，另一位又如何那？

    告别王公安离开巫山县，我和杜可为赶到了双喜城赶到西南法政大学与父母会合，他们已经和莫右的老师见过面，基本上莫右的事情已经解决。

    我们一起吃过午饭后告别莫右，四人赶到了江北机场乘坐四点的飞往申市的航班，坐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飞机后有马不停蹄的开车回到了姑苏，这时已经是晚八点多了，五月的姑苏夜里还是凉爽，开着车窗吹着小风才避免了人困马乏的烦恼。

    虽然在飞机上杜可为已经睡了将近三个小时，在回姑苏的路上他还是睡着了，睡觉是人身心恢复的最好方式，这几天折腾的是够苦的。

    我马不停歇的赶到金鸡湖畔的姑苏晓春别墅将他们放下，把杜可为架到一个房间，然后将他们的行礼放下后，不顾爸妈的挽留驱车回到了自己在南郊的工作室，已经是半夜十点左右。

    虽然在飞机上睡了将近三个小时的飞机，但是紧接着开了两个小时的车还是疲累。回到了自己熟悉的环境里，看着眼前闭着眼可以寻摸一遍的工作室，心一下放松了，疲乏也消去了不少。如鱼得水一般，我又活了过来。

    我把包向沙发上一扔，伸着手脚趴到了床上，闻着熟悉的味道眼皮立马重如千斤，只是想到手头上要做的几件事还是乖乖的爬了起来。

    首先去看恒温恒湿箱，去双喜城前那副未修复完成的画就放在里面，还好在里面安安稳稳的没有什么问题，只是要抓紧时间完成了，虽然客户没催，但是也快要到交付时间了，信誉是第一位的。

    其次是取出杜可为的包，我嘴上戴上口罩、双手戴上橡胶手套慢慢的将青铜面具取了出来。虽然他是好意，但是看到它我就想起前天看的那个怪物恶心丑陋的面容，总是心里不舒服。

    我把包扔进垃圾箱后，把青铜面具杀菌、消毒、清洗和烘干，我连做了三遍还是对它的干净度不放心。我在对面具的处理过程中有了惊奇的发现，对面具的铸造者很是惊奇，杜可为的电话打不通，就作罢了。我仔细观察了青铜面具几遍，但还是过不了心中的坎，便把它放到密封箱里去，有时间再处置。

    这次去双喜城最大的收获应该就是衔尾蛇了。我看向自己摆放在工作台绒布上的衔尾蛇，它静静的趴在那里，猛地看上去就像一条蛇懒洋洋的躺在那里一样，但是灯光照耀下却是晶莹剔透、闪耀着七彩毫光。我拿起它感受着那股清凉，想着它的奇异，手里的钢针又放了回去。本想去下一点点去验看一下物质构成，但是又不忍对它造成丝毫破坏，只能找找关系看哪个实验室的光谱分析仪可以用一用。

    把事情料理了一下后，已是午夜子时，便冲洗了一下后休息。

    时间过得很快，一周后路远程打电话过来说苏董的女儿苏莫离已经到了巫山，他把苏董的遗物交给她了，和苏董在地下发生的事情、最后说的话和她说了一遍，也从她那里寻得一个坐办公室的体面职务。这次通话除了对我做个交待并表示感谢外，还有王公安让他转告一声，顾健和李思远的家人已经联系到，让我放心，我留的钱他会以政府的名义转交的。

    另外路远程还提到他看见左公了，现在正在和苏莫离接触，应该是为了巴族旅游文化区的事情。我对左公如何逃出生天的感兴趣，只是人不在双喜城只能表示遗憾。

    时间又过了一个月，我接到了一个美利坚打来的越洋电话，电话那边的女人自称苏莫离，说她已经听路远程、王公安和左公讲的内容，并看到了事情的经过，对我能帮助她父亲完成心愿并把他的遗物交给她表示感谢。她问我有什么需要帮助的地方尽管开口，我还真是认真的想了想后说道照顾好跟随苏董的人的后事，自己倒没有什么需要帮忙的地方，请以后不要打扰我。她客气了几句然后说以后有事可以打这个号码，我直接说了句有事要忙再见就挂了电话，随手删了通话记录，没什么好联系的。电话里听得苏莫离说话挺干脆、声音很爽利，想着路远程没有把苏董最后的那几句关于我的话说出来吧？有点小尴尬。

    而半年后的某天，杜可为发给了我一个网址让我打开看看。我点击后看到的网页是双喜城日报的一篇报道，内容正是巫山县发生的事情的后续。

    报道上说在巫山县经历一场地震后，在山内出现一神秘天坑，在天坑内发现了断裂的岩层、坠落的大石，最重要的是发现一条头部被炸烂的超级大蛇和几条长长的青铜锁链，并在周边找到一些上古时期的遗迹，这个消息轰动一方。报道上说这一发现验证了巫山县古老的传说：上古时期巴族神女在巫山用铜链锁住了作恶的大蛇，将它镇压在山下。几千年后大蛇预挣脱锁链的束缚而造成了地震祸害人间，于是神女有灵降下天罚将不知悔改的大蛇灭杀。采访的后面还有配图，上面正是左公左友善，现在叫乌米那多山，巴族文化的传承和发扬者。

    杜可为在电话里说道：“这个新闻现在可火了，各个网站都在转载。我问了路远程了，他说左老头现在俨然是巫山的头面人物，作为巴族代表积极推动和宣扬巴族文化。为了那大蛇你差点把命给搭在里面，我们是不是找他说道说道？还有那个神女像，路远程说了那个石像头部还真是一块岩盐，把它双眼封掉就没灵异了。”

    我淡淡的笑着说道：“这段时间你也经历不少事了，这个算什么，谁都不容易，就让这段经历过去吧。他做得好也不错，我们有机会再去巫山的话他也不好意思装不认识。”

    “便宜他了。”杜可为恨恨的挂掉了电话。

    就这样巫山巴族之旅有了个结束，但是我的旅程还在继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