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入场者越来越多了
“令人闻风丧胆的杜隆坦，霜狼氏族的酋长，你带领兽人勇士去攻打泰摩尔，却惨败而归？” 当黑手穿过围拢起来的大群兽人，打算去到古尔丹和杜隆坦面前的时候，首先听到的是暗影议会首领，第一位兽人术士古尔丹那低沉而阴郁的声音。 “更令人蒙羞的是，杜隆坦酋长居然自己临阵脱逃？” 意识到大酋长的到来，兽人纷纷让开了道路，使得黑手能快速抵达他的目的地。 黑手在浓密的眉毛下往外看，皱着眉头。他看起来总是皱着眉，或者他确实是。在巨大的篝火旁，古尔丹正在质问霜狼氏族的酋长杜隆坦。 “你是虚弱到不能说话了吗，杜隆坦？”古尔丹提高了音量，“弱者在我们部落一无是处！按照我们的传统，酋长……你知道这些规矩！” “我并不知道这些，古尔丹。”黑手隆隆地打断了暗影议会首领的话。他那大号的手伸去握住剑柄，带着不安摩挲着。“我从来不知道部落有私自审讯一位酋长的规矩！” “这不是私自审讯！按照规矩，我是部落的精神领袖，有审讯犯错者的权利！”古尔丹猛然扭过头来，瞪着黑手。 “你是精神领袖，但是按规矩，有资格审讯酋长的只有萨满，而你……不是萨满！”黑手咧开嘴，抓起一根柴火扔到火堆里。 古尔丹的眼睛出现了一种十分可怕的光芒，但又旋即收敛。 现在……还不是时候。 无论如何，那位伟大的存在要求一个团结在一起的兽人部落为他效命，而古尔丹也觉得目前部落还需要一个传统的兽人酋长来作为明面上的领导者。何况，黑手是由他亲手推到兽人部落大酋长的位子上的，为了消解对方的疑虑，以示其并非傀儡，黑手还是暗影议会的成员之一。 古尔丹也很清楚，黑手和他是同类。他们不需要理想，只要现实。力量，食物，强大的护甲和屠戮，正是这两个兽人都渴望的。 “我曾经是……好吧，霜狼氏族的杜隆坦是一个值得尊敬酋长，”古尔丹退了一步，一边嚼着水果一边说，伸出一只爪子剔牙。“他应当得到应有的审判，就从这一刻开始如何？” 黑手粗野地咧开嘴笑笑，对古尔丹的话表示认可。现在，部落里面已经哪里都看不到萨满的踪影，术士才是施法者，虽然与萨满完全不同。他凝视着古尔丹那闪耀着智慧的眼睛，然后笑了。黑手知道很多人认为他是傻子，他宁愿让他们认为他有的仅仅是强力的身体和强力的剑，这给了他另一种优势。 他不相信这个术士，一点也不，而且他觉得古尔丹对他也是这样。但这不重要。他们都想要权力和力量。黑手知道他没有天赋和能力去运用古尔丹所觊觎的力量，而且古尔丹也不准备让黑手获得。但是在部落大酋长以及大酋长的权力上，事情就又反了过来，轮到黑手小心翼翼的保护自己的权力了。当然，他们并不是在竞争，而是在合作，试图实现双赢，而不是从对方的损失中获利。 “一个明智的领导者身边总是他所信任的部下，”古尔丹继续说。“那些强壮而听话的部下，那些会履行他们职责的部下，他们的忠诚，将给他们带来高度的赞赏和丰厚的奖励。” “但对于那些软弱无能，令部落蒙羞的懦夫——”古尔丹抬起头来，看向黑手。后者立刻接口说道：“应当按照古老的传统来，用鲜血来洗刷耻辱。那么，霜狼氏族的杜隆坦，你还有什么要说的？” “我们尽力了。”杜隆坦抬起头来，声音带着些许破裂感。“对方虽然只有一个人，但是我们的武器无法对其造成任何伤害，术士们也是一样。而对方的法术……即使是强大如奥格瑞姆，也无法承受哪怕一次。” “哼！”黑手用鼻子发出了这个声音，“你以为夸大敌人的力量就能洗脱你的耻辱吗？我们从未见过兽人的利斧所无法伤害的生物！即使是戈隆——” 一阵突然爆发的喧闹声音打断了黑手的话并引起了黑手及古尔丹的注意。 “发生什么了？”黑手大声问道，并随时准备挤过去。古尔丹比他更快，一个绿色的眼球随即在空中浮现然后飘飞过去…… sao动很快平息了下来。带来sao动的是一位嚼骨氏族的使者——他们的氏族遭到了各种奇形怪状的可怕生物的袭击，氏族的战士损失了一大半，使者是来求援的。 “无论如何，作为部落的大酋长，我认为应当援助嚼骨氏族。”黑手面无表情的思索了一会儿，下了结论。 “但是，德莱尼人……”古尔丹的声音阴魂不散。黑手知道术士的意思。假如嚼骨氏族的使者没有说谎，那么袭击嚼骨氏族的敌人力量非常强大。考虑到嚼骨氏族和德莱尼人城市处于相反的方向，术士敢肯定，黑手的命令会大幅度延长征服德莱尼人所需要的时间。 这不是个好兆头，古尔丹确信这一点。 ———————————————— 一场比刚才的喧闹更大的喧嚣席卷了部落的营地。 好吧，这次来的不是什么信使，而是敌人。 兽人溃败之后杜隆坦收拢残兵花费了大量时间。等到这支残兵败将回到部落的营地里的时候，王道已经组织了一只军队。 唯一制约着王道复活术的只有蓝量。没有生命愿意体验死去活来的感觉，所以他们纷纷投降。即使是兽人也不例外。盖因复活已不再是恩赐，而变成漫长折磨的开始！ 死了又活，活了又死。即使是最强硬的抵抗分子也无法坚持下去。那种死了又被复活受折磨，再死再受折磨的感觉，很快就令人崩溃。 死亡并不可怕，可怕的是徘徊于死亡线上，想死而不得，这比死还恐怖一万倍！！ 在这种反复死了又活，活了又死之下，很多被复活的兽人精神彻底扭曲崩坏。而崩坏扭曲的兽人开始为王道效力， 而后，王道为了大侍奉国度的领土，就命令他们带领自己进攻部落的核心营地。 ———————————— 见识到了基尔加丹所拥有的强大力量后，古尔丹从未想过有一天，自己的认知会被打破。 ——那个雌性，哪怕站在那里，也能散发比那位伟大的存在更加可怕的气息。更可怕的是，她不用出手，部落就已经溃败了。 部落的军队很多很多，部落的勇士英勇无比，部落的术士掌控着杀伤力极强的魔法……但是，为了建立地上の侍奉国度的军队是不死的啊！无论德莱尼人还是兽人，被砍倒了之后很快就会再次完好无缺的站起来，哪怕被砍成七八段也是一样的。 无论是用刀还是魔法，被杀掉的人很快又被王道复活，然后这些精神已经不大正常的人就抱着一腔仇恨和畏惧，肆意宣泄自己的情绪。 对所有生物来说，欺软怕硬是一种铭刻在骨子里的本能。她能够肆意cao控逆转生死，随便一个法术能复活成片的尸体，也能把成片的活人变成尸体。相比之下，那些穿着盔甲拿着武器的兽人就属于那种可以捏的软柿子。 这只军队里很多人的精神上都有问题，他们疯狂而无怜悯地作战，并将敌人的斗志和士气彻底消抹。哪怕交换比再严重，只要能杀死敌人，那就足够了。反正过上三十秒或者一分钟，就又是一条好汉。无论是斩首还是分尸，一道古怪光芒后，立马就能由死转生。 面对这种情况，古尔丹都很想欺骗自己说：“这是幻觉，你在掩饰什么？” 奈何没用，杀不死就是杀不死！！ 明白了对方核心是那个雌性的黑手也试图来进行一次斩首行动。而对方挥了挥匕首，部落的大酋长就倒下了。 这仗打到这种地步，还有什么意义呢？不要看部落的人数是对方的百倍，但是溃败，还是在交战不久之后就发生了。 即使是古尔丹，在法术无效，部落溃败的局面下，也早早的开溜了。幸亏对方的士兵紧密团结在以王道为核心的第X代领导神姬周围，没有大肆追击，这才让相当多的兽人成功的撤退出去。 ———————————— “我该怎么办？”古尔丹无法相信这话出自自己之口，但他是如此恐惧以致任何建议看起来都比这难受恐慌的感觉要好。 他的老师，耐奥祖轻蔑地看着他。“你作的决定。” “你又不是无可指责！”古尔丹厉声说。 “当然不是。我曾为了我自己，我自己的发展作出过决定。但永远不会以我的人民——我的世界——的未来作为代价。现在承诺给你的力量呢，古尔丹？你用我们的人民换来的力量呢？” 古尔丹转过身，颤抖着。没有力量了，耐奥祖知道这一点，这也是为什么他的话这么刺耳。 基尔加丹就那么消失了，还没有奖励他忠诚的仆从以荣耀和神格。他在这个世界存在过的证据只有术士和他们的恶魔，疯狂了的部落，还有满目疮痍的土地。 不，不，不！他想，基尔加丹怎么能够在最需要他的时候消失？古尔丹完全无法接受这个后果。 好在，生命生存的意愿很强大，尽管基尔加丹联系不上，古尔丹收拢的溃败部落还是紧密的以他作为核心——因为他们无路可走。 在这个简陋的营地里，古尔丹自己重新布置了一间房间。他不死心的打算再次尝试一次。万一他的主人只是因为有些紧急事情要处理而顾不上他忠诚的奴仆呢？ 怀着万一的心思，古尔丹再次开始了仪式。 屋子里里面有用来召唤和指挥恶魔的工具和物品：德莱尼的灵魂碎片，用于召唤大型恶魔的一些石头，保持自己能量充足的药剂。这里还有颅骨，和别的骨头，以及其他统治的象征。容器里燃烧着一些草药，焚香引导着梦境。 气味有点过于浓烈，他把容器转过去。他在锅里点起一点火，让木柴烧到剩下余烬。一边吟哦着，古尔丹一边把干树叶扔到火上，尽量不让自己被空气中弥漫的气味呛到。然后他走上床，开始了一次梦境仪式。 古尔丹的仪式成功了，这是自从基尔加丹突兀消失以后从未有过。即使那影像站在奇异黑暗的地方，他也知道那是真的。那个影像是一个和兽人轮廓差不多的存在，影藏在长长的斗篷之下，斗篷也遮住了他的脸。他很瘦削，甚至比女性兽人都单薄，但不知怎的古尔丹立即感觉到那是个男性，在古尔丹看来他身形很精致优雅，从这个陌生人身上散发出来的力量感冲击着古尔丹。陌生人在他脑海里说话的时候他打了个冷战，男性的声音，奇异而友善，又不可抗拒。 “你感觉到漂泊无依，”陌生人说。 古尔丹点点头，既小心谨慎又热切渴望。 “我想想，基尔加丹承诺给你权力…力量…神格。给你你们世界从未见过的东西，”柔和的声音继续从那仍隐藏在斗篷的阴影下的嘴里吐出。这些话抚摸着古尔丹，抚慰着他，同时也让他感到害怕。但他开口的时候感觉到更多的是愤怒。 “他抛弃了我，”古尔丹说。“他让我们毁掉了我们的世界，然后在最危险的时刻消失了。如果你是他派来的，那——” “不，不，”那奇异地不可抗拒的声音抚慰道。“我来自……更伟大的存在，”他的眼睛在斗篷深深的阴影中闪了一下。“基尔加丹……嘿嘿嘿！它算什么东西！” 古尔丹停的毛骨悚然。然后他的面前出现了一个红色的硕大的艾瑞达人的无头尸体。在古尔丹看来这尸体十分眼熟。而且，不仅是无头，他的JJ也不知道被谁割去了。 “基尔加丹！”陌生人笑着重复了一遍，“这就是他仅剩的东西。在我伟大的黑暗召唤师李佳玉面前，它不堪一击！” 古尔丹本能的后退了一步，他小心地问，“你要从我这得到什么？” “你的人民正在死去，”那个影像直截了当地说。“这个世界遭到了外来者的干扰，不仅仅是这一批，未来还有无数批……听说兽人喜欢养座狼？那好，我将赐予你们湮变的力量。” 古尔丹眯起眼睛。“这听起来像是奖励，而不是要做的任务，”他说。 “两者皆是……你控制着暗影议会，你尝到过权力的味道。你是你人民中最强大的术士，你也知道这一切如何让你感到满足。我们有共同的敌人，”陌生人继续说。“我要看到他们的死亡。而你会看到你的人民满足了杀戮的欲望。这是一次对我们双方都有利的合作。” “可我无法杀掉他们！” “只要你修炼了我赐予你们的湮变之力，虽然这个世界没有变异犬，变异的座狼也会帮助你们入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