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0节 天羡天伦
于是,一家几人便围坐在小昭房间的方桌边上喝茶闲聊。蝶衣又是倒茶又是削水果,忙个不亦乐乎。 段延俊看着庭羽,老早就想问的事情便脱口而出:“你最近几月去哪里了?到处都找不着你,大家都担心得很。” 恪文也道:“是啊。而且你那么厉害,能把你砍倒的是哪个王八蛋?说来我听听!” 蝶衣在旁边小声地斥他:“你这孩子,怎么说话的?一点分寸都没有!” 庭羽尴尬地笑笑道:“我背后挨了刀,自己都不知道。因为感觉不到痛。” 一家人都直直地看着他。段延俊道:“那么长一道,不痛?” 庭羽无奈地摇摇头,对恪文道:“你还记得伏龙散么?” 恪文一听,脸色都变了,一拍桌子道:“难道你……难道是那个老匹夫?” 蝶衣问:“什么是伏龙散?哪个又是老匹夫?” 恪文皱着眉头道:“就是那个宋国的宁王赵毕。伏龙散是一种很厉害的麻醉之毒,那年赵毕才给我喝了两口,我就昏了半个月都没醒,等我醒过来我都到临安了!几千里路啊!” 蝶衣小声地惊呼:“啊呀!这个宁王居然敢这样对我儿子!简直不是人!” 段延俊心中暗惊,看着庭羽道:“果然中了毒。莫非这些日子你被宁王关起来了?” 庭羽点点头,道:“嗯。我被灌了三次伏龙散,根本不知道自己昏了多少天,反正我醒了没两天,就逃出来往龙月这边来了。” 段延俊不禁觉得头皮阵阵发紧。想这段时间里,他一个人被困在那遥远的宁王府里,难怪无人得知他的下落。这一番遭遇,岂止凶险二字能形容得了?只是不知道他是如何逃得出来的! 段恪文则几乎是大叫起来:“三次?你还有命在?那玩意儿药力很猛,尤其是醒了之后更受罪,全身发麻一动就痛,一个月之内人都会比从前傻三成。” 庭羽伸手握了握拳,活动着微麻的手指道:“确实是啊,药力要一个多月才能散尽,刚开始都不能动。现在我只要一会儿不活动,手脚都还会发麻。” 恪文紧张地道:“你怎么会落在他手里?” 庭羽伸手挠了挠头,道:“呃……只是不太走运而已,那天在雪原上碰见宁王了,一没留神就被他给抓了。”至于被抓的原因,他却只是尽量地能含糊过去就含糊过去了。 恪文道:“你怎么会打不过他呢?” 庭羽笑笑,道:“是我太大意了。等我醒来,已经被他运到京城了。”说着他眼睛飞速地扫过段延俊与小昭。 蝶衣也默默地不作声。 恪文听了则恨恨地道:“必定是那个老匹夫使了什么jian计,让你一不小心就着了他的道。他可是什么手段都能使得出来。”说完他又不敢相信地看着庭羽道:“吃了三回伏龙散还没死,你真是命大啊!” 庭羽道:“可不是。我一醒过来,还以为自己死了呢!浑身都没感觉,那才是最可怕的感觉。” 恪文极力赞同,道:“那你怎么逃得出来的?” 庭羽则意味深长地看着恪文道:“这要谢谢你的宁葭meimei。” 段恪文凝重的脸色顿时一惊,道:“啊?宁葭?” 庭羽点点头,道:“如果不是她,我可能至今还身陷宁王府。” 蝶衣问:“宁葭又是谁?” 小昭连忙道:“我见过!她是宁王的女儿,人很好,我和她一起玩了几天,可亲了!” 庭羽则眼神飘向段延俊,道:“就是我曾说过,恪文在京城有一个那个……那个……” 恪文一听,立即要过来捂住他的嘴:“哎,你乱讲什么啊!说正经的行不行?” 段延俊则在边上恍然大悟地小声说:“噢!我明白了。”说着望着不明就里的蝶衣挤了挤眼,然后笑了。 蝶衣会意,吃惊地看着恪文,完全不敢相信。 庭羽赶紧扭脸躲过,得意坏笑起来。蝶衣生怕恪文又弄伤了庭羽,赶紧作势要打他,才把恪文给吓唬回去。 恪文脸红得跟猴子屁股似地道:“笑什么笑?不是你们想的那样!” 庭羽嘿嘿地笑:“我们也没想成是哪样啊!” 恪文气结道:“说正经的,快说你怎么逃出来的。” 庭羽立即止住笑,坐正身子道:“你知不知道,你的宁葭meimei是位解毒高手呢?” 恪文道:“哦,这样啊。我听说她母亲是个药师,她如果会做一些解药,也不奇怪啊。” 庭羽道:“这就对了。你可知道她母亲是什么来历?” 恪文摇头:“我也没见过,只知道她突然离开王府,再也没有了消息。” 庭羽道:“这样厉害的女药师,江湖上竟然从没有人听说过,倒也很奇怪。” 恪文又问:“接下来呢?” 庭羽道:“我被关在你原来住着的那个地方,宁葭则在隔壁。她带了解药给我,然后我就骑马跳墙而出——”,他忽然猛拍了一下头叫道:“啊呀,霹雳!我的马……我的马还在外面啊!”
段延俊笑道:“放心,昨天欧阳镖师已把它牵进府来,现在和微笑关在一起。” 庭羽松了口气,感叹地道:“还好。幸亏有霹雳,它看到我被抓,居然一路从青海跟着到了京城,否则我根本脱不了身。” 蝶衣赞道:“有这么神奇的马?真是又聪明又忠心啊!” 段延俊也道:“的确是神驹啊!”然后他问:“那你的刀伤呢?是被宁王府的人追上了么?” 庭羽想起来便有些沮丧,道:“不是,是明德山里的一群不入流的小山贼,真是虎落平阳啊!” 恪文也忿忿地道:“说的太对了!你要是没中伏龙散,几个小毛贼哪能伤得了你?头发都不会掉一根!” 段延俊道:“中毒以后,应该是一个多月没吃没喝吧?” 恪文道:“爹,吃了那药人睡得跟死人一样没什么差别,人都不会醒,哪里还能吃东西。” 段延俊叹道:“难怪了!你竟不休息一下,又接连赶了这么远的路。” 恪文笑着推了一把庭羽道:“呵呵,你这小身板还挺能扛的嘛!” 蝶衣想到庭羽经历的这些,便揪心地难过。她恨恨地道:“那个什么宁王真是应该千刀万剐!还有,这是谁造出来这么害人的药来?居然还都害着我两个儿子身上来了,让我碰见我非……” 段延俊便轻咳了两声,向她示意别再说下去。他所想的是,宁葭既是恪文心仪的姑娘,那女药师是宁葭的母亲,说的太过了只怕不妥。 蝶衣也不愧与他是多年夫妻,在这一咳之间便领会他心中所想,却仍是不甘心白了他一眼道:“我非……好好地跟她说说道理!行了吧?” 蝶衣回过头了又看着庭羽,心疼地道:“你这傻孩子,也不知道说一声,受了那么重的伤,是能拖的事情么?” 庭羽尴尬道:“娘啊,我也不知道挨刀了。再说昨天客人那么多,我是想等大家忙完再说……” 蝶衣听得这话,心疼都来不及,更不忍心再责怪于他了。 庭羽又问:“对哦,昨天家中大宴是为了什么?迎接奶奶吗?” 恪文大笑道:“昨天是七夕节啊,笨蛋!当然热闹!” 庭羽一听,愣了一下,然后失声喊道:“什么?七夕节?昨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