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9节 不测蜂云
夫妻俩急匆匆地赶回家,直奔恪文房间。 老远便听到恪文中气十足地大叫大嚷,心中料想也不是什么大伤,可进去一看还是吓了一跳! 只见恪文裸着上半身趴在床上,背上肩膀上鼓鼓突突起码有十几个包,右边脸肿得眼睛都睁不开了。程霄也左边脸肿得老高,精神萎靡地坐在地上。 “啊呀,这是怎么啦?很疼吗?”蝶衣心疼地叫道,拉着段延俊地袖子道:“快看看他们要不要紧!” 恪文见父母亲进来,连忙蹭地爬起来,顾不上疼地慌忙穿衣 。程霄站在一边口齿不清地道:“回夫人……不,是伯母!我们……掉进蜂窝了!” 原来这两人在后山草坪上对练,一时练得兴起,边打边走,结果打进了树林深处,恪文练得忘形,跳起来时不小心打飞了树上的一个巨大蜂巢,一下子万蜂齐飞! 慌乱间,恪文大叫一声,回头就把身后的程霄给扑倒在地,结果程霄倒没被蛰几下,段恪文却叮得一背的伤。 恪文被虰的右边脸也僵硬了,也口齿不清道:“没事,娘,我们好着呢。” 蝶衣见他口水都快流出来了,心疼地道:“你们都这样儿了还叫好?真是……唉呀,这……这很疼吧!” 说话这当儿,段延俊已看完了两人的伤势,伤口中已没有蜂刺,只是余毒引起了水肿,一两天便可消掉,便道:“先拿外伤药敷着,我让人去医馆拿些散毒药,喝上几剂便好。这两天你们俩不要洗澡了,免得伤口沾水长脓。” 恪文连连点头,又问道:“爹,我背又痛又痒好难受,有什么办法能止痒啊?” 段延俊叹气道:“这个求天也没用!蜂毒要几天才能清除掉。” 蝶衣此时稍稍放下心来,立时又怒意大发,并且很快又联想到了庭羽:“你们两个这是做什么去了?小羽呢?” 恪文道:“他不知道的,是我和程霄两个人出去的。” 蝶衣看着程霄,又对恪文道:“你又欺负霄儿了吧?你自己调皮就算了,别把他给带坏了!” 恪文不满地道:“我哪有?” 程霄忙向蝶衣道:“文少爷是为了救我……才被叮的。” 此时一名丫环送来一些常用外伤药来,蝶衣接过便要替恪文上药,恪文却突然害羞了,怎么也不肯地道:“娘,我自己来,不用你。” 蝶衣道:“还嘴硬,你够得着么?” 恪文挣扎着披起衣服,红着脸道:“娘,真的不用!人家……人家现在长大了,不是小时候!” 蝶衣顿时也明白了,道:“我是你娘,你有什么不好意思的?” 恪文涨红着脸倔道:“那……那也不行,我让羽毛来帮我弄。” 蝶衣顿时气结。 段延俊见母子俩这情形也忍不住暗笑,拉着蝶衣道:“既然如此,你让他自己去想办法吧!” 蝶衣道:“难道就放任他这个样子?这一身的包,得有多痛啊?” 段延俊道:“不吃点痛哪能长得大?没什么大碍的,走吧。” 蝶衣看着不肯让她上药的儿子,又望望从来不肯被人碰的程霄,觉得实在是无可奈何,只好对丈夫道:“那我去那里拿些草药,给他俩熬上吧。”说着两人便一起离开了。 恪文等母亲一走,立即把药交给程霄道:“你的包少,先用着。” 程霄自然是不肯,恪文道:“别推辞了,赶紧擦完帮我去找羽毛来吧!又痒又痛,真是要命!” 程霄推不脱,便飞快将自己手臂和脸上几处蜇伤信手胡乱抹了两下。然后他看着痛得呲牙的恪文,犹豫了半天,才道:“文少爷,我来帮你敷吧!” 恪文一听,道:“哈,我知道你是纸糊的不能碰。之前马蜂飞过来,我一时情急把你推倒,还怕你怪我呢,现在就更不敢劳烦你了!” 程霄听了心中更是千思万绪,心想:你要是不管我自己一个人跑掉,哪会叮得这一身的包?我替你上个药又算得了什么呢?况且在梦中跟那黑衣人抱团打架的事也干过了,也记住了他教训的话,若不能克服掉这个毛病,只怕会落得个拖累人的境地,还能保护得了谁? 思来想去,他忽然心一横,伸手揭起段恪文的衣服,开始小心翼翼地敷起药来。尽管程霄已十分地小心不碰痛恪文,但他终究是个手脚粗笨的毛头小伙子,恪文还是被弄得时不时地叫一声。 敷到一半的时候,只听门外一阵脚步声,紧接着便是小昭的声音响起:“哥,程霄!” 段恪文正好在痛叫,扭头便见小昭奔进来,居然还有丁柔跟在后面一起!他那痛叫立即转为怪叫,拖过被子便往自己身上盖,连忙又用衣服捂住脸,他知道自己这副样子要是给小昭看到,不知道会被她笑话多久!
程霄听到小昭过来,也赶紧窘迫地背着身子,闪到床后头去了。 柔儿一见恪文是光着上身的,立即红了脸,进也不是退也不是。 小昭却不已为然地跑上前去,俯身去揭被子,恪文死命拉住,顾不得脸痛闷在衣服里喊:“喂,小昭!男女授受不亲你不懂啊?快出去啦,算哥求你啦!” 小昭生气地道:“废话!你跟我还有什么亲不亲的?快让我看看!” 恪文叫道:“不给看!”一边更加抓紧了被子和衣服。 小昭眼珠一转,伸手便去揭他头上的衣服,恪文赶紧拉住衣角,结果衣服没来得及按住,背上一凉,被子也被小昭揭走了!只听小昭惊叫道:“我的天哪,全是包!柔儿快拿药来!” 恪文拱着身子正欲爬起来,却不料小昭啪地一巴掌打在他后脑勺上道:“别动啊!你不想好了啊?你今天不想睡觉啦?看你这一背!人家柔儿特地拿了药从店里一路跑来咱们家给你,还不快点敷上?听话!” 恪文埋头自认敌不过她,拿了衣服盖住头,不再挣扎。 丁柔欠着身子站在边上,红着脸不好意思过来。小昭只得摇头叹气对她道:“给我吧。”说着她接过那药瓶放在床头,拿了个小毛刷蘸了慢慢往伤口上涂抹。 那药也是一剂香料,一打开瓶子,便散出芬芳清凉的气息,闻了叫人好不舒服。 恪文闻了只觉得神清气爽道:“真香啊!”刚一说完,便觉得背上一面是药涂上的清凉舒适,一面又是小昭那不知轻重的手法,按得他直叫痛! 可是小昭也没办法,她仅左手能用,只有咬着牙任恪文在那里鬼叫。 丁柔听不下去了,走过来道:“jiejie,还是我来吧。”于是她接过药来,小心地涂着。恪文顿时也不叫了,忍不住回头看了一眼。 丁柔见他一边脸肿得老高,她想笑,却又觉得十分心疼,责道:“你呀,要进山里面去也不搽些我给你们的药,以为山里随便可以进的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