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4节 秘授
一直以来，庭羽谨遵灵公的嘱托，不敢向任何人提起他的名号，时隔一年多，终于再次听到恩公的声音，庭羽心中十分激动！他大喜过望，连忙避开耳目悄悄绕过北院，向更后面禅院方向走去。 平日里，弟子们是不允许接近禅院，庭羽只知道大概位置，也从未进去过。他边找边看，来到一座高墙大院之前，院前一座石壁，上面雕着两条虬龙，身形腾跃，中间护着一个”禅“字，庭羽心想，应该就是这里了。可是，怎么进去呢？他正犯愁，却又听到灵公的声音：”往左走五十步。“ 庭羽连忙往左边墙走，边走口中边认真地数着，等到走完就来到一处壁画之下，庭羽心说：这不还是墙么？ 正纳闷，却听壁上传来细响，借着雪光映照，他发现眼前的壁画正在往内慢慢凹陷，然后一侧慢慢向里翻转，墙壁上便露出一个大洞来，庭羽心中无比感叹，看看四下无人，抬脚便从这里爬进禅院。 禅院内宽广清静，简洁古朴，庭羽四下看着，身后的壁画又已慢慢复位。这时，一线灯光远远照进来，庭羽沿着灯光走去，穿过大院来到一处石门前，石门向上徐徐打开，一道温暖的金黄色灯光从里照了出来，庭羽伸头向里看了看，上下整理了一下自己衣着身形，小心地轻迈步子进去。 石门之内是一道狭窄的弧形石阶通道，一侧墙上立着精美的灯笼，庭羽顺着通道沿级而上，慢慢地转过弧形，眼前现出一间空阔的石室，石室内灯火通明，四周围全是书架，上面摆放着满满的书籍。石室一角，一位须发皆白的老人家缓缓转过身来，庭羽一见，正是灵公。他连忙紧走几步上前便跪伏在地：“前辈！弟子……弟子见过前辈！” 灵公缓步上前，徐徐弯下腰，双手轻轻捧起庭羽的脸。庭羽抬起脸来，两人心情欣喜地对视着，庭羽道：“前辈，我可算再见到您了！” 灵公面带微笑，手掌仍是捧着庭羽的脸，感叹地道：“孩子，你长好了！”将庭羽轻轻扶起来，又道：“也长高了！”言语之间竟全是欣慰，上上下下看着庭羽，眼神里也全是疼惜。 庭羽心情激动，道：“蒙前辈的指点，我终于到了这里。哦……现在，您该是我的师祖了！” 灵公道：“好孩子，你确实心智坚定，不负我望，这么远的路你终究是走过来了！这一年在谷里，我也曾暗中观瞧过你，看来我所说果然不错，虽然一年之前的你看着极不起眼，却实在是一块习武的好材料。也幸亏有鹿泉这位鬼才先生，敢做敢为，否则也没人能整治好你的身体。” 庭羽听说灵公暗中关注过自己，心中一阵感动。 毕竟灵公前辈是谷中唯一知道他过去的人，救过他的性命，指引他来到帝王谷，在庭羽心里早已将灵公视为长辈亲人一般，如今他才知道，灵公竟然还托付了鹿泉先生来照顾自己，让自己终于有了一副健康的体魄！庭羽连忙再次跪下，道：“弟子谢过师祖前辈，师祖对我的垂爱真是无以为报！” 灵公再度弯下身子扶起他，道：“起来，孩子！我喜爱你，为你所作的一切都是我所意愿，也不用回报，以后你再不可为此跪谢我了。” 庭羽大惑不解地起身，灵公又道：“以后，你叫我师父就可以了。” 庭羽吃惊，惶恐地道：“师祖，弟子怎敢……” 灵公却继续道：“如今你已有了拳脚底子，也学了内功心法的基本，以后每月的初一、十五的前子时，你须一人前来这里，为师会教你一些功夫，此事你不可对任何人讲，可记着了？” 庭羽简直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做梦都不曾想过灵公竟然会亲自教授自己武艺，听得又直接给跪下了：“师祖，这……这怎么可以……？” 灵公捋了一下胡须，呵呵一笑道：“如果你这个头磕了是拜师的，为师便受下了。” 庭羽哪还敢多言，连忙磕足了三个响头。 于是，从新年的年初一开始，趁大家入睡之后，庭羽便一人悄悄来到禅院秘室。 灵公便着重教习他上乘心法，内家功夫的大招，不出多久，庭羽便学会了灵公自创的两仪心法、苍龙四式和其他一些独门绝技。 为了保守向灵公学师的秘密，庭羽行事极为小心，平日里也守口如瓶，除了无名和鹿泉先生本就知悉此事之外，再无一人知道他与灵公的关系。 同时，为了隐瞒自己真实的功底，庭羽的两仪心法练得极为精到，即使是一直教他内功的无恤师叔、精通经脉与医理的医馆师叔们，都无一察觉他内力上的变化。 其实灵公头一年的观察，关注的不仅是庭羽的身体和刻苦学习，还有他保守秘密的能力，他有心垂爱庭羽，但如果他不能坚守秘密，灵公跨代传授弟子一事一旦走漏风声，势必会引起帝王谷两代师徒间的不满，后果不堪设想。然而一年之内庭羽对于自身往事从未失口过，灵公才放心亲自教他武功。 时光匆匆，转眼又是一年，弟子们都到了十四五岁的年纪。年少正是弟子们学习的大好时光，师叔们能看得到所授弟子的武功修为一天一个样，如同塞外春天的野草们一般蓬勃上长。武到拳脚刀剑、骑射轻功、战阵队形，众弟子无不精道；文到琴棋书画、经史韬略，无不稔熟。庭羽的进步更在众人之上。 岁月也并不是一直安宁。 帝王谷所处的位置其实已在当时南宋的疆土之外，祁连山周围北有西辽、东有西夏，南有吐蕃，帝王谷被这几个虎狼之国团团围住，自守的数百里冰封山川也时不时会受到他们sao扰侵犯。而那些年原本疆域广大的辽国被金国打得丢失了大半国土，皇帝耶律大石为保存其契丹辽国不断西进，四处占据可占之地。 这一年初冬，帝王谷山下所辖的北山谷，遭到西辽契丹人的猛烈攻打，战事一夕之间迅速燃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