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你这样子让人恶心（4）

    乔安把酒都吐光了，用冷水洗了把脸，看到镜子里的自己，脸色苍白毫无血色，这个样子出去会吓死人的，乔安摸出一支口红，给唇瓣添了点颜色，然后对着镜子做了个加油的手势。

    她不能颓废，不能软弱，mama的病还指望着她，所以，加油吧！乔安。

    乔安低着头从洗手间出来，差点撞到一个人。

    “对不起，不好意思。”乔安连忙道歉。

    抬眼一看，却是愣住，竟然是唐少昕。

    之前包房里的光线太暗，都看不真切，现在他俊冷的面容清晰的在她眼前。

    褪去了少年的青涩，他的轮廓似乎更加深邃了，浓密的剑眉，却不是那种锋芒毕露的眉形，很好看，眼睛很亮，幽黑幽黑的，像两颗黑曜石嵌在其中，英挺的鼻梁，微薄的唇，完美的像雕塑。

    以前他就长的很好看，带着点忧郁地气质，把她迷得不要不要的，如今从他脸上已经找不到忧郁两个字，取而代之的是自信与冷酷。

    他就这么面无表情地看着她，目光森冷如同冰制的利刃。

    乔安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似乎从他眼中看到了怒意。

    然后，她有些茫然，她又没惹到他。

    “你就这么需要钱吗？为了钱，可以自甘堕落？”他冷冷开口。

    噗呲，乔安清晰的听到刀刃入心的声音。

    自甘堕落，他是这么看她的？

    旋即苦笑，是啊，如今谁看到她不是这么想的呢？

    乔安笑了，自嘲的冷笑：“唐少昕，我是不是自甘堕落，关你什么事儿？”

    “你这个样子，让人恶心。”唐少昕几乎是从齿缝中挤出恶心两个字。

    乔安失笑：“无论我是什么样子，你看我都觉得恶心，再说，你们男人来这种地方，可不就是找像我们这样恶心的人的乐子吗？唐总，看在我们也算认识的份上，照顾照顾我的生意呗！”

    看她明眸流转，笑颜如花，眼底眉梢流露出风情万种的样子，唐少昕心底的那股无名火更甚。

    他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这么恼火，乔安这个名字，这个人，曾经是他的噩梦，挥之不去的噩梦，六年前，他离开滨城，前往麻省理工读书的时候，他就想，终于可以摆脱这个噩梦了，从此，他和乔安不会再有交集。

    六年了，他都以为自己已经彻底把这个人遗忘，以至于他回国一个多月以来都没有想过要去打听有关于乔安的任何消息。

    如果不是今天跟陈皓轩谈生意，又遇到了杜薇薇，他都不知道以前那个乔市长在六年前跳楼自杀了，听说是畏罪自杀，至于是什么罪，真相是什么已经被人掩盖起来，无从知道了。

    乔家一夕之间从滨城最耀眼的高处跌入低谷。

    可那又怎么样？没有当市长的爸爸，就是乔安自甘堕落的理由吗？

    他记得乔安的学习成绩很好，她完全可以凭自己的本事找一份堂堂正正的工作，难道真的像杜薇薇说的那样，乔安过惯了大小姐的生活，不甘贫贱吗？

    好，就算她自甘堕落，正如她所言，关他什么事儿？

    可他就是恼火，听到她在爵迹当酒吧小妹他就开始不舒服，看到她一口干掉一瓶白兰地，他更恼火，看到她贱兮兮地从陈皓轩手里拿钱，他恨不得一巴掌扇过去。

    这个在他身后追了整整十年，就在他上飞机去美国的时候，她还追到机场，对他说……你在美国等着我，我一定会去麻省找你。

    结果呢？她在这声色犬马的场所当小妹，陪人喝酒，卖弄风sao，出卖色相。

    那些认识他也认识她的朋友谈论起乔安，会不会说……以前整天追着你的那个人现在在酒吧做三陪了？

    丢人，真丢人。

    唐少昕终于找了自己之所以愤怒的理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