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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鬼战狼的前世今生

    一轮皓月高高的悬挂九天银河之上,冷清的月光宛如水银倾泻的洒照在广袤无垠的山岳丛林,清幽的晚风拂过稠密的树冠“哗哗“的响成一片。

    这是一个风清月明的春夜,邓飞龙难得有片刻的安宁,好不容易才找到了一处隐秘的栖身之地,真想温暖一下疲倦无堪的身体,但他根本不敢点火,火光只会把他彻底暴露,况且在这种亚热带雨林里面,所能找到的木头都是潮湿的,一旦点火的话,腾起的浓烟就会弥散到方圆两公里的范围,后果不堪设想。

    魔鬼战狼在极度恶劣和危险的月北丛林里跟敌人周旋,最重要的就是保持视觉、嗅觉和听觉的敏锐。在孤身影只,势单力薄的情况下,点上一堆篝火,无疑是在向四处搜捕他的敌人自行暴露。

    打了一个机伶寒战,邓飞龙爬到一棵枝繁叶茂的参天大树上,慢慢咀嚼着他刚刚捉住,用刺刀削成一小块,一小块的生蛇rou。每当他把腥气扑鼻的蛇rou送到嘴边之际,他都忍不住要皱一皱眉头,憋上半来分钟后,才一咬牙把蛇rou硬生生的吞进肚子里去。他实在是太讨厌吃蛇rou了,因他压根就对这种冷性动物没好感。

    怀里那小半袋压缩干粮,邓飞龙几次想拿出来解馋,但忍了忍又小心把它放回到背包里去。因为这是他剩下的最后一点口粮,接下来还不知道要和敌人周旋多少天,不到万不得已的最后关头千万不能动。

    他在这种杳无人迹的原始森林中独守空枕已经整整五个晚上了。四周是一团死气沉沉的黑暗,稠密的树冠把月光隔绝得丝毫不剩,当真是有一种伸手不见五指的感觉。当然,只有这种隐秘的地方他才最放心。一阵幽冷的夜风触体生寒,惨遭饥饿和疲乏双袭扰的他又机伶伶的打了两个冷战,他身边的树叶发出哗啦、哗啦的声响,一些不知名的小动物随之发出一阵惶恐不安的低鸣。

    在这种夜静更深,万籁俱寂的时候,他不禁又回想起五年前那些朝夕相处,生死与共,风雨同舟的战友,他们那天真淳朴的音容笑貌恍若就在他眼前,使他无法狠下心肠来忘记这种在血与火中用生命铸就的感情。也就是这种生死战友情无时不刻的激励着他,支撑着他,鼓舞着他无论如何都要勇往直前,高歌猛进,生命不息,战斗不止。在这样的夜里,在这样阴风飒飒,黑咕隆咚的森林里,他设身处地体会到了孤独的恐怖比万恶的敌人,猛厉的野兽更可怕。

    百无聊赖之际,他一边享受孤独,一边回想着他那坎坷不平,一波三折的军旅生涯。

    他出身于将门之家,属典型的高干子弟,也是小平同志的小老乡。恶梦般的文革结束后,在军队里混迹的他放弃了原本可以跑一辈子官场的机会,考入陆军步兵学院,是全校学生当中响当当的神射手和搏击高手。曾在78年西南军区大比武当中,代表全校师生参赛,一口气就刺倒了200多个草靶还面不改色,心不跳。随后又接二连三的挫败了五个全军区出类拔萃的搏击高手,从而脱颖而出,其超凡脱俗的单兵素质深受军区首长的好评。同学们更冠了他一个“搏击之王“的名号。

    79年中,安南两国交恶兵戈相向时,邓飞龙刚满19岁,正值年轻气盛,发扬踔厉的年龄,安南人背信弃义,肆无忌惮的蚕食我边疆领土,明火执仗的****掳虐,烧杀抢掠,闹得我边疆同胞民不聊生,种种倒行逆施,暴殄天物的无耻行径激起了他刻骨铭心的仇恨,他发誓要向侵略者还以颜色。

    于是,他不顾父母和亲友的反对,怀着满腔的热血,抱着对侵略者的仇恨,更带着杀敌报国,建功立业的雄心壮志来到十四军A师B团担任见习副排长,去迎接腥风血雨的洗礼,经受战火硝烟的考验。

    是年2月17日,排山倒海的自卫反击战如烈焰狂崩般的爆发了,邓飞龙随部队攻牢街,克柑糖,兵临亮山,直逼河内,一路上所向披靡,无坚不摧,打得狼子野心的侵略者抱头窜鼠,豕突狼奔。

    短短二十多天的枪林弹雨,血rou横飞的战火硝烟使邓飞龙从一名文质彬彬,温文尔雅的军校生磨练成为溅血残命,残暴狠辣的战场刽子手。更是安南特工队心有余悸的魔鬼战狼。那一年凯旋回撤的时候,年少轻狂的邓飞龙被胜利冲昏了头脑,在牢街擅自带领队伍去向沿途搔扰的安南特工寻仇,因为他的铁杆哥们,刎颈之交方排长在回撤的途中惨遭到化妆成平民百娃的安南特工暗算,不幸牺牲。仇火攻心,头脑发热的邓飞龙带着手下的弟兄虽然如愿以偿的端掉了安南特工的三个窝点,但是在追赶大部队的途中被超过一个连的安南特工包围在了牢街附近的一处狭小的高地上,进退两难。

    当时可说是前无去路,后有追兵,形势严峻得火烧眉毛,可越是在这种极端残酷的条件下,初生牛犊不怕虎的邓飞龙就越是能暴发出惊人的顽强和悍勇。他带着排里仅存的十八名生死弟兄在高地上同数倍的敌军拼了个鱼死网破。

    本着宁为玉碎,不为瓦全这种大无畏牺牲精神,他和弟兄们把连日作战中所学到的杀敌本领发挥到了极致,死缠滥打,硬生生的从安南特工那形如铜墙铁壁的包围圈中杀开了一条血路。

    为了掩护硕果仅存的六名弟兄能够全身而退,他毅然决定孤注一掷,破釜沉舟。他单枪匹马的把一个连的特工和民兵引到茂密的月北丛林里展开背水一战。

    当时,尽管他势单力孤,但是月北地区山高林密,云雾缭绕,烟波浩缈,是天然的游击战场。他使尽浑身解数,充分利用得天独厚的地理优势,大胆的在广袤无垠的丛林中同数十倍于己的敌人玩起了追猎的死亡游戏。

    他在月北丛林中孤军奋战了差不多一个星期,打得素以丛林游击战见长且训练有素的安南特工叫哭连天,魂飞胆丧。最后他借助一张缴获的军用地图,历尽千辛万苦才撤回到国境线以内。

    他的这种逆流而上,勇往直前的战斗意志,不屈不挠的决死精神可敬可佩,尤其是他那勇冠三军,以众敌寡,敢打必胜的单兵素质更是令人折服,我们有这样的千里挑一的兵中王者,特种作战天才真是可喜可贺,实乃我军之大幸,国家之福气。

    然而,当时正值文革之后,左的思潮在军队中的影响深刻,一些高层领导干部的思想顽固,僵化,保守,呆板,对那些迂腐不堪,所谓的战场纪律顶礼膜拜,至死不渝的遵循。非但不给我们的孤胆英雄邓飞龙立功授奖,还以漠视军纪,擅自行动,逞匹夫之勇,纯粹的个人英雄主义为理由,对他大加斥责和批评,最后还要追究他擅自行动的责任,甚至要把他开除军籍。好在邓飞龙的家庭背景深厚,所属A师的王师长更是对他推崇倍至,青睐有加,死活不肯在师党委的处罚决定文件上签字。使我们的孤胆英雄能够继续留在军中,次年他以优异成绩从陆军步兵学院毕业,本想申请回到十四军A师继续效命,王师长也再三点名要他这把犀利的军刀,但是他权衡利弊,再三斟酌,还是放弃了回归老部队的打算。

    原因很简单,他属于冷傲孤僻的那类人,79大血战后,师党委对他在此战中的英雄壮举大加批评和责难,他觉得有失公道,是对那些壮烈殉国的弟兄们的藐视,是对烈士忠魂的一种亵渎。他一时无法想通当即就去找师党委的政工干部理论。

    他不过是一个位卑职低的见习副排长,明知与那些功高位显的师级干部硬顶,不啻于以卵击石,引火****,但他仍然不甘心忍气吞声,委屈求全,夷然不惧的与那些能说会道的政工干部们展开了一场紧张激烈的唇枪舌战。纵然他不谙人情世故,也不善外交辞令,但还是据理必争,舌战群儒,竟然说得在场的十多位师部的领导理屈词穷,哑口无言。

    他心知肚明,军队中等级森严,官大一级压死人,再说那些政工干部大都是些圆猾世故,亦步亦趋的角色,论起征战杀伐,排兵布阵这些军队干部本该具备的本事来,这些人是一窍不通,若论起钩心斗角,趋炎赴势这些政客惯用的鬼蜮技俩来,这些人可说是驾轻就熟。邓飞龙在开罪了这些人的情况下,还能安然无恙的在军界中摸爬滚打,那是全靠深厚的家庭背景和那位以刚正不阿,铁面无私,雷厉风行而闻名军内的王师长的青睐。还有就是A师那些正直的指挥员和广大基层官兵的仰慕和拥戴,暗里将他奉若神明,更称赞他为A师的“魔鬼战狼“。经历过沧桑和夹磨的邓飞龙也慢慢的学得“猴精“起来了,他深思熟虑后,出于自知之明便作出了韬光养晦,急流勇退这个情非得已的决定。是而,他申请留在母校干起了默默无闻的图书管理员。职务是过于清闲了些,但他并非追名逐利,风头浪尖之辈,这样无官一身轻的日子更适合他冷静的思考和学习,四个寒暑以来,他在血与火的战场中练就的杀敌本领不但没有就此荒废,而且一刻也未曾松懈。他日复一日的勤学苦练,静静的等待着祖国的需要和使命的召唤,热切的期盼着建功立业的时机。

    随着岁月的流逝,军队的整顿和领导的更迭,原先他开罪过的那些政工干部不是调离就是转业,只是由于工作需要,王师长仍然留在A师继续掌舵。年初他欣闻A师为了适应将来对安南防御作战的需要,迫切需要组建一支师属侦察连的喜讯后,当即就欣喜万分。王师长也刚好为物色一名最合适的副连长而煞费心,深思熟虑后便向昔日的沙场精英邓飞龙诚挚的伸出了橄榄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