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株待兔(一)
埋头看了一眼手表,都他妈快11点钟了,范文涛那狗娘养的王八蛋连一个鬼影都没有,公路上空荡荡的,除了三三两两的有巡逻的士兵和民兵,连拖拉机都没有出现过。 邓飞龙感到眼皮子干涩得要死,长时间的维持一个动作,全身的肌rou都快僵硬了,血管里的血液就要阻塞了。他轻轻的抬抬腿,扭了扭脖子,侧过身小憩一会儿。 日正当空,时间已经到了12点半了,太阳光越来越热,像烤羊rou串似的熏烤着邓飞龙的rou体和精神。他在原地潜伏着,除了偶尔扭扭脖子,伸缩伸缩肌rou外,几乎是一动不动。虽然这里相距军营有超过500米远,敌人很难发现这里有人,但那些神出鬼没的特工人员和满山乱钻的猎手或樵夫却不得不防。一旦暴露的话,事情办不成不说,能不能全身而退可就难说了。故而他能不动就尽量不动,不敢在警惕上有任何的放松。尽可能的发挥特战高手所必须具备的那种耳听八方,眼观六路的灵敏性。安南特工人员很扎手,军营里的那些敌人有步兵炮和高机等重火器,火力覆盖面和杀伤力是不言而喻的。 1点多钟了,邓飞龙如坐针毡的等待着。晴朗的碧空,一望上去连一片云都看不见,酷虐的太阳光炙烤着山腰的植被,死活都不放,天气实在太闷热了。 亚热带山岳丛林的气候就跟白眼狼一样阴晴不定,喜怒无常。昼夜温差悬殊得有些夸张,晚上冷得让人磕牙巴,白天太阳一出来就晒得叫人脱一层皮。 酷热,这个问题倒容易克服,枯等让邓飞龙的精神和毅力倍受煎熬。然而,口渴却让他感到喉咙生疮和冒烟,壶里的清水只剩下了半壶,他就像保管琼浆玉液似的留着舍不得喝。至少不到实在撑不住时候他不会下口喝,因为潜伏的时候他根本没有机会去寻找水源。 用手碰了碰水壶,邓飞龙艰涩的咽了下脖子,他真的是很想一口就将这半壶水喝得个精光。 “妈的,要是在这个时候给老子来一壶茅台酒,就算赏给老子一个团长的位子,老子他妈也不稀罕。“一想到念中学的时侯,跟几个调皮捣蛋的狐朋狗友偷喝老爸的茅台酒那件陈年往事,一想到芳香沁鼻,清冽醇馥的美妙滋味,他真恨不得马主就修成神仙。 抹了一把额头上的油汗,他扫掉了脑海里这些完全不切合实际的奇思妙想,全神贯注的监视着公路上和军营里的动静。 汗水湿透了衣背,嘴唇干涸得起壳,眼皮子胀痛得厉害,最他妈恼火的是裆部又在开始痒痛了,好像是烂裆发作了,又好像是小虫子爬到裆部在sao扰。 “身上涂了驱虫剂和肥皂水,应该不是蚊虫蚂蚁,一定是裆部出了毛病。“邓飞龙懊恼的皱了皱了眉头。 rou体上的不适和精神上的煎熬双重夹磨着我们的魔鬼战狼。也够他受的了。 姓范的王八蛋今天真会来这里检察防务吗 那两个傻瓜说漏嘴的消息可靠吗 他没有经过深思熟虑就潜到这里守株待兔,而且一击必杀的把握不大,是不是有些鲁莽行事了一些 无论能不能得手,只要一动家伙就难免会暴露行藏,白眼狼不但人多势众,而且火力强猛,他全身而退的概率有多大要知道山下可是安南王牌C师的一个加强营,这可不是闹着玩的儿戏。 还有,他这样一意孤行,单枪匹马来刺杀敌军的高级指挥官固然是为了清除我军的心腹大患,功德无量,但是后方那些养尊处优,妒贤忌能的政工干部恐怕会以此事给他穿小鞋。轻则指责他功报私仇,是为了立功出风头,重则扣他一顶个人主义,违反军纪,擅作主张的帽子,将他的丰功伟绩抹杀得一干二尽。 他尽量不去想这些影响战斗激情的东西,免得杂念干扰了心智。既来之,则安之,还是全身心的潜伏和窥伺下去吧。 突然,山头上刮过来一阵狂风,乔木草丛顿时东倒西歪。
雪中送炭令邓飞龙喜不自喜胜,天黑得几乎抓得下来,黑压压的乌云犹如狂波巨浪一样的滚过山头。 就在邓飞龙享受着和风送来的泥草芬芳之际,玉米粒大的雨珠子就像瓢泼一般的从九天银河里倾泻下来,浇在被阳光烤得快要焦糊的肌rou上凉丝丝的,那种凉爽的感觉简直美死了。 邓飞龙正畅快淋漓的享受着天然沐浴,一道炫光划过极西的天际,撕碎了黑黝黝的乌云。 隆然一声霹雳炸雷震得邓飞龙耳鼓嗡嗡乱响,整座山岗都快要颤抖起来了。 nongnong的雨雾有如一层厚厚的纱蔓须臾工夫就将整个世界笼罩得密不透风,天地间浑浊一片,一切看上去雾雾蒙蒙的,视线一下子就被屏蔽住了。 邓飞龙没有带雨衣,就由着倾盆大雨淋个痛快。刚才烤了四五个小时烈阳,热得连气都喘不过来了,如今能有这么一场暴雨清热消暑,简直求之不得。 其实白眼狼的脾气比老天爷更臭,我们对他们恩重如山,情深似海又怎么样,还不是说翻脸就翻脸。 绵密的雨珠急骤的从天河里倾泻而下,宛如东海龙王在发标。 邓飞龙一边尽情的享受天然沐浴,一边仰面朝天,张大嘴巴品尝雨水的甘甜,拧开水壶盖子乘机接水。 “啪哒…啪哒…“ 大雨滂沱,邓飞龙如同啜饮狂美酒似的任凭雨水往嘴里灌,雨水是干净的,完全不必消毒,只要不暴饮就不会对身体有害。 狂风暴躁的摇动着山腰上的乔木草叶,不时的将藏身在灌木丛里的邓飞龙暴露出来。他尽量减小身体运动的幅度。 靠,要是有特工部队刚巧在这里搜索,他可就暴露行迹了。 狂风暴雨,电闪雷鸣,少说也让邓飞龙淋浴了一个多钟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