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一章 OL女鬼（1）
今年秋天雨似乎特别多，车开到半路，又一场大雨拍了下来。 我没好气的对白露说，高速封了，现在怎么办？ “那就走国道！”她不住的看表，似乎很着急。 半个钟头后，我在方向盘上重重拍了一把：“得，彻底耗上了。”也不知道前面是不是出了车祸，堵的一眼望不到头。 “走小路。” 我看了看白露指的那条乡间岔路，收起了脾气，要不是真有急事，她绝不会这么毛躁。反正已经这样了，倒不如另辟捷径。 都说黄鼠狼专挑病鸭子咬，人一倒霉喝凉水都塞牙，面包车磕磕绊绊开了二十来公里就陷进了泥坑。 “现在该怎么办？”白露也傻眼了。 我心平气和的问：“你真有那么急吗？” 白露点点头：“你也知道我另一个身份了，警校的一个同学遇上了一件邪乎事，我怕过去晚了他会有危险。” 我点点头，“你在车上等着，我去前边的村子里看看能不能借个拖拉机头把车拖出来。” “我坐的腰酸，和你一起去吧。”白露抓起拐杖。 两人撑着一把伞深一脚浅一脚的来到村里，都已经狼狈不堪，被旁人看见还真有点患难与共相濡以沫的意思，可事实上我们转了半个村，却没看见一个人影。 我有点神经过敏的想，不会越怕黑越见鬼吧？ 白露说，要不咱俩试试回去推车吧。 “你怎么比老万还彪呢？”我横了她一眼，怪不得都说胸大无脑，两个人三条腿，能推的出来才怪。 两人又往前走了段路，赫然见到一座三层小楼鹤立在村头，崭新的院墙外停了七八辆和村子不怎么相称的豪华轿车。 看着院门口挂着的两盏白灯笼，我恍然大悟，这是大户人家办丧事呢，村里的人都过来了啊。 白露也看出苗头了，问我该怎么办。 折腾了大半天，我早饿得前心贴后背了，闻着逆风传来的饭菜香味，就提议进去蹭顿饭吃，大不了随俩钱，说不准还能请主家抽空帮个忙呢。 一进大门，院中临时搭建的棚子下面，几十号举着筷子的男女老少顿时都把目光集中在了我们俩身上。 我刚要硬着头皮开口，白露却惊喜的叫道：“师父，您怎么在这儿啊？” 一个戴着金丝眼镜年纪约五十上下的男人走了过来，诧异的招呼：“小露，你伤还没好，怎么到这儿来了？” 白露苦着脸说明了情况，我的肚子适时的咕噜了几声。 眼镜男看了我一眼，说：“先去行个礼，吃点饭再说。” 来到灵堂，看到逝者遗像的时候我猛一愣，这老太太怎么有点面熟啊？ 白露拉着我给逝者鞠躬上香后，被眼镜男领进了偏房的饭桌前。经过介绍，我才知道这个曾在医院见过一面的眼镜是白露的师父左秋离。 我越发觉得有种奇怪的感觉在心中蔓延，偏房里除了主家人，就都是些穿着体面的人物，外面那些奔驰奥迪多半就是他们的座驾，难不成这偏僻的村落是哪个大人物的老家？ 更蹊跷的是，那几个戴着重孝的主家人，怎么看都觉得有点眼熟啊？可我百分之百能保证，从来没见过他们。 饥肠辘辘顾不得那么多了，客套几句就开始胡吃海喝。 饭吃一半，就听外面突然传来一阵呼天抢地的哭喊，一个披头散发的女人踉踉跄跄的冲进了院子。 正招呼客人的主家人纷纷跺脚，悲戚的说四丫头可回来了，撂下碗筷去了灵堂。 白露收回目光，惊讶的看着我：“那个老……那个女人不是……” “呵呵，确实有点像。”我假装若无其事，心里却吃惊不小。冲进灵堂的女人浑身透湿体态尽显，虽然酒红色的头发披散黏贴在脸上，我却一眼就认出她是‘周敏’。 只不过她是在市区宾馆和某位王局长偷情的那个‘周敏’，脸上仍贴着几块胶布，多半是被原配打的伤还没好，也正因为如此白露才没深究。 左秋离这时轻轻叹了口气，“唉，生死有命，世人又何必过于执着。” 我趁机和他搭讪，问故去的是谁。 左秋离倒也和善，低声解释说去世的是周家老太，刚从外面回来的是周家的小女儿，名叫周兰。 “周家有几个女儿啊？”白露突然插口问。 左秋离说周家原本有四个女儿，两个儿子，可惜大女儿周婷很早就去世了。 我眼皮一跳，想起周家老太的照片和主家几个女眷的样貌，隐约明白是怎么回事了。 好在白露急着赶路，也没细问，托师父找乡里借了辆拖拉机把面包车从泥坑里拽了出来，赶到策县的时候，已经半下午了。 车停在一栋居民楼前，一个面色有些苍白的年轻男人迎上来和白露打招呼：“小露，你可来了，这位是？” 我刚想说我是司机，白露却抢着说：“哦，他是我男朋友，叫关笙。” 男人先是一怔，随即露出一抹苦笑：“你好，我叫冯震，是小露的……老同学。” “背我上去。”白露使劲冲我使眼色。 把白露扛上六楼的一套房里，我一边牛饮茶水一边听冯震详细述说他的事。 白露拧着眉毛问：“冯震，你说的都是实话？” “千真万确，我只见过那个女人一面，那晚我去酒吧真的只是想喝酒，她和我搭讪的时候我已经喝多了，也没理她，结完账直接回来了。可从那以后，她就每天晚上都来缠着我，无论在家里还是在局里，她总能找到我。小露，我发誓我跟她什么都没做过，连话都只对她说了两句。一句是‘你干嘛？’另一句是‘闭嘴，滚开’。”冯震苦恼的揪着自己的头发，“我不知道她是那东西……” 白露让我去厨房端了碗清水，嘴里念念有词，同时并拢二指蘸着水在冯震额头上快速的画了几笔。 冯震煞白的面孔瞬时间黯淡下来，原本饱满的天庭更是黑的像抹了墨汁。 “你的确撞邪了，但是不严重。”白露沉声道。 我忍不住问冯震：“那个女人来找你都干什么？” 冯震纠结的说：“她什么也没做，就是瞪着我，她的眼神很可怕，我形容不上来。” “她漂亮吗？” 白露狠狠瞪了我一眼。 我指着她问冯震：“比小白现在的眼神还恶毒？” 白露抓起拐杖轰开我，让冯震不用担心，她今晚留在这里看看究竟是怎么回事。 “我……” “你闭嘴。”白露给了我一记凌空瞪，像是很熟悉这套房子似的对冯震说：“我和关笙睡书房的小床就好了。” 房门一关，我就把横抱着的白露粗暴的扔在了床上，一边解着领扣一边yin`笑着：“有人征用我的车，还有人征用我的人，小泽姑娘可真霸道啊。你这么威风，我哪敢不从，这就让小的把道爷您服侍的舒舒服服的吧。”一种拍片的既视感鼓噪着我热切的心。 白露从包里掏出甩棍拍在一边，靠在床头冷眼看着我：“你能看到普通人看不见的东西，也算是天赋异禀。别吊儿郎当的了，帮个忙，我腿脚不方便，如果今晚那女鬼还敢来，帮我一起收了她。” “唉！” “你去哪儿？” “冲个澡，把自己洗干净好伺候道爷您啊。” 我坐在马桶上犹豫了一阵，还是给周敏打了个电话。 听了我来时的所见所闻，周敏沉默了好一会儿说自己确实是周家的大女儿周婷，今天去世的是她母亲，而那天被我捉jian的应该是她的小妹周兰，那妮子从小就不怎么踏实。 我说：“小敏，别难过了，我替你给老人家上过香了。” “嗯”了一声后，电话那头的周敏又是一阵沉默，才疲惫的说：“小笙，相信我，我不是个凉薄的人，可我实在疼不起我的家人。” “傻瓜，别多想了，晚上和哑哑好好吃点饭，早点休息，不然大姨妈会逾期居留的。” 末了周敏郑重的提醒我，关于她的事千万不要跟白露多说。 晚饭吃的有点尴尬，用脚趾头也想得出，冯震和白露之间不只是老同学那么简单。 “小露，你以前不吃动物内脏的。”见白露夹起一块红烧大肠，冯震少许有些激动。看来这小子还是旧情难忘啊。 “我现在也不吃啊。”白露顺手把那块大肠放在我碗里，“笙，你今天开车累了，多吃点。”靠，这是拿老子当枪使到底了。 饭后白露把她的甩棍交给我，说上面施了符咒，既可以打人又可以打鬼，她自己则靠在我肩上看电视剧，时不时跟我和冯震聊上两句剧情。 看了一阵无聊的肥皂剧，我终于撑不住了，起身抻了个懒腰，刚想说进屋眯一会儿去，不经意间却见鬼戒悄然无息的出现了。 见白露没什么反应，我说先去阳台抽根烟。 冯震起身说：“一起吧。” 来到阳台，接过他发的玉玺，凑在打火机上点着，刚抬起头，就见一个穿着藕白色ＯＬ女郎裙装的女郎出现在阳台上，用无比哀怨的眼神盯着冯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