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生如夏花，死似蚕
刹那间，周围一静，上千道目光向李小羽投射而来。 “这一刻终于来了！”李小羽在心底一笑，众目睽睽之下，他迈上云桥，直接走上对面。 这一路来，他没有丝毫感觉到压力，素白的光华从云层中爆射而来。当他踏上小桃园的那一刻，才感觉到无形的压力。 这压力来自云层深处，一股股天地灵气从中产生，因为灵气太过浓郁充沛，而形成了无形压力。 但是，这些压力在那些素白光华投射进他身体之时，便消失无形了。 传说，在神州之上有仙族，哪里是比人族更高层次的存在。他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每一位仙人都与日月同辉，是长生的象征。 哪里没有妖兽，有的也是被同化的妖仙，处处鸟语花香，强大的仙族没有任何敌手。 他们是站在食物链最顶端的存在，没有战火与硝烟，是万物生灵所向往的地方。 然而水界龙族兴兵天下，展开了仙族长达百年的征战。 蟠桃盛宴中，天界与水界共处一堂，玉帝与王母为了平息仙族与水界的恩仇，特意请来龙帝和龙后上天宫做客，一同前来的还有龙帝的女儿。骄傲的龙女见到玉树临风的吕洞宾，不觉动了情，玉帝王母得知后，觉得正好可以借此化解两界恩怨，换的天下太平，于是欣然允诺，要吕洞宾和龙女择日成婚。 然而吕洞宾与凡女芍音早就缠绵悱恻，心有所属。于是当着群仙与龙女的面，拒绝了玉帝的指婚。龙帝龙后不禁大怒，恨恨离开天宫。 龙女遭拒后，又羞又恼，一腔怨气无处发泄。一日，发现吕洞宾离开天宫飘下九天，便偷偷跟在后面，竟意外发现了他和凡女芍音的约定。于是妒忌生恨，返回水界后数日不眠不休，终于想出了一条毒计。 龙女执掌神州云水，连连使得神州大旱，而后放出传言，说要有情友谊之凡女诚心祈祷，才能让龙帝降雨。芍音也因此被龙族骗去祭海了。 而吕洞宾因公然违背玉帝旨意，受到天宫责罚，折损百年功力。但是依然不忘与芍音之约。 可当吕洞宾下得九天来，却发现芍音已永离世间，吕仙悲愤难当，约来其余七仙，誓要杀得水界龙族片甲不留。 这一场大战，持续了整整七年，直杀得天昏地暗、神鬼惊心。 天界仙族亦被卷入其他，大战之下，天界被打崩，神州大地亦被分离，最后若不是原界神族出面制止，那场天劫怕要将人族、仙族、水族都要灭绝。 仙族水族开始休养生息，众仙离开残破的天界去往蓬莱，成立新天界天都。 而人族因为外界的压力，所有行者将凡人聚集到神州最中央，修建龙城，让后人永远记住人族与龙族间的仇怨。 天劫后，人族亦开始奋发修行，各方大能用尽毕生所学，寻遍神州，为后人留下一个又一个帮助凡人能够修行的洞天古地。 天地灵气化作素白光华汇集到李小羽的腹部，在肚脐下三寸处，自发地修成一个漩涡，而后转动。 李小羽感觉压力稍减，他迈开步伐继续前行。 每走一步，都会有陆续的天地灵气从云层中飞射而出，投入到他的身体中，然后被那漩涡吸收。 漩涡越来越大，运转越快。 云桥那头，盛典执掌族老眉开眼笑，围观和暗中观察的那些族老与族长更是欢喜无比。 “十步以下，不具备任何资质，十步与百步间，具备劣根资质。走过云桥一半，可得中品资质。若能走到云桥尽头，便是精品资质。跨入小桃园与摘得仙桃者，当属非凡资质。 前世，我的资质虽然非凡，却没有导师，白白走了太多弯路，浪费太多时间。”李小羽心中默默说着，当来到眼前的仙桃树下时，天地灵气已在他的体内形成了一座暗淡的五行法阵。 其中，代表水火法阵上竟然已经开始慢慢闪烁着红与白的光芒。 然而，这一切却不是李小羽想要的。 按着前世掌握的秘法，试着将运作五行法阵，当体内的天地灵气按着他的想法运转时，将所有的灵气汇集于双手，而后猛的朝着身前的那颗仙桃树推了出去。 轰隆一声巨响，法阵在他体内炸开，本快速涌进李小羽体内的天地灵气在这一刻发生了惊天动地的玄妙变化。 李小羽全是汗毛炸立，毛孔紧闭，心神如猛的拉开的弓弦一般，骤然张紧起来。 旋即，他脑海忽然一空，体内刚刚形成的五行法阵瞬间崩溃，整个身躯软绵绵地，整个人好似坠入了云颠。 仙桃树剧烈摇晃，翠绿桃叶摇曳而下，鲜红的仙桃不住摇晃，却没有掉下哪怕一颗下来。 李小羽的心弦在法阵崩溃之后才放松下来，原本快速涌进他身体的素白天地灵气变得缓慢，汗毛被抚顺，全身所有的毛孔在这一刻都张开了。 就在这么一下子，全身上下都被一层微汗包裹。 这个过程，说起来有些长，其实特别的短暂。来的快，去得更加的突然。 然而，这一切却是凶险异常。就如同一个水桶，水龙头在往里灌水，而有人却在水桶中将水举着抛洒出去。若是慢一些，或是没有恰当的工具和技巧，这人快要被水被淹没，随时都有死亡危险。 李小羽失神了一刹那，就回过了神来。 前世的路他不要去走，这道秘法乃原界一大神所创，本想着转世重生时使用，却被正领悟时光法则的李小羽给杀了。于是，这道秘法还没来得及实践，就落在了自己的手里。 他暗中凝神往体内一探，就发现了腹部肚脐以下，那原本红与白交错的法则分崩离析，变成为暗淡的混乱景象。 秘法成功了！ 这才是李小羽要走的道路，水与火的双属性法则虽然非凡，却并不是自己想要的结果。 五行法阵玄妙异常，它是每一位初行者在体内凝练之根本，与修行者体内的五脏六腑同处一个空间。你可以说它无限大，又可以说它无限小。 上古有人称之为紫府，有人称之为破碎虚空。不过，更多的人却称之为五行法阵。 整个法阵呈平面立体形，天地灵气涌进来，通过中央的枢纽转进属于自己那一座法阵之中。 人族体质最弱，最多承受两座法阵的形成，更多的天地灵气便会将身体撑爆。就是强大如仙、龙，最多也就形成三座法阵。 天地法则成千上万，天道自由轮回，任何生灵都不能超脱它的掌控，除非真正强大到能与天道并肩，才能领悟属于自己的法则。当你超脱天道之时，天道亦能掌控在手中。 整个法阵平滑如鏡，呈现一片白茫茫的轮乱景象。混乱的五行阵法缓慢转动，属于李小羽的火之法阵水之法阵在重新凝集。 李小羽按着秘法再次运转，轮乱的天地灵气极不情愿的被拉往泽之法阵处，素白的光华缓慢流转，红与白的光芒逐渐被青色所取代。 整个过程艰难无比，天道赋予你，而你却要自行挑选自己想要的东西，可想其中之凶险。 就如同每一滴水，它注定要么被饮用，要么被蒸干，不可能有第三条路走。而现在，李小羽将这一滴水取来，却用作其他用途。 外界投射的素白光华在减少，体内的青色气体在增加，终于，当泽之法阵形成之时，混乱的天地灵气重新开始流转。 只是，那原本属于李小羽的火之法阵与水之法阵，还在牵引天地灵气，妄图重新形成。 “果然如此啊！”对于这个结果，李小羽淡然一笑。 秘法中有提到，只有当其他法阵强大到完全碾压初之法阵时，才能真正取代天道赋予我们最初的阵法。 “到底发生了什么？”这一切发生的太快，隔着云桥的众族老失声大喊。 李小羽直接转身往回走，这一切都在他的算计之中。 现在只是第一步而已，这是自己重新走上前世巅峰的第一步，却是不同的第一步。 看着走下云桥的李小羽，那下呆立的少年才反应过来。 “什么？这小子竟然走上了小桃园？” “又是一位非凡资质的初行者！” “真是难以置信，他竟然也是一位天才，他叫什么名字来着？” 少年与观礼的人群中掀起了轩然大波。、 “以前的我，要是能迈出这样一步，该多好啊……”在人群中，桃老深邃的眼睛从李小羽身上移开，抬头望着飘荡的云层，喃喃自语。 四周都是议论声，所有长月族人的眼光都被李小羽给吸引了过去，没有修为的凡人之看见他走上了小桃园，却没能看见其中发生的一切。 而众族老与族长虽然看见了发生的过程，却以为是先祖留下来的法阵与小桃园发生了冲突，当那颗仙桃树安然无恙，李小羽一脸平静的走下云桥，他们才放下心来。 “今年出现三位非凡资质，文家亦不过如此，这是我长月当兴啊。” “五百年了，我终于替爹爹看到了希望！” 一些中年人激动的流下了眼泪，这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长月日后的辉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