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傻姑娘
女孩哭得太惨了，可是周围人却笑的更大声了，还有人喊着，“哎哎，光是扒衣服也不过瘾啊，把她的裤子也扒了啊，让我们都看看，这小贱`货哭得这么惨，是不是装的啊？” “对对对，把她给扒了，扒了，快点啊。”那些看热闹的家伙，嘴里喷着吐沫星子，不停的起着哄，却好像根本都看不到女孩绝望的眼泪一般，一个个的都在笑着，大笑着，那个样子让我觉得好恶心。 可我刚才竟然也向他们一样的想法，难道我也是个恶心的人么，我也是个无耻坏人么，我的心里一遍遍的问着自己，让我的脑子有点乱，那个女孩又一声的惨叫将我走神的思绪拉了回来，我这个时候才恍然大悟，自己在这里想着什么鬼东西啊，我应该救她啊。 这样一想，我整个人才瞬间清醒了过来，大吼一声，“你们都滚开，混蛋，畜生，你放开她啊。”接着就猛地朝着养父的身上趴了过去，然后一口咬到了养父的脖子上，瞬间就咬出了血来。 养父吃痛，猛地回头朝我恶狠狠的看了过来，当时眼睛都红了，“吗的，小杂`种，你他吗的找死，说着他就抬手朝我的脸上扇了过来。” 啪的一声响，我就被直接的扇倒在了一旁，脑袋迷糊的甚至是分不清东西南北了，可是我仍旧是朝着养父爬过去，然后死死的攥着他的衣服，嘴里不停的说道，“放开她，你放开她。” 养父似乎被我气疯了，抓着我的头发就要往地上撞，嘴里还不停骂着，“小杂种，老子今天弄死你。” 周围的人此时笑声更大了，有人在说，“哎呀我曹，真他吗有意思，这爷俩为了一个小妞打起来了啊，嘿嘿，打的还真特么的狠啊。” 一听那个人的话，说我和养父是父子，本来已经从养父的魔爪下逃离的女孩，顿时愣住了，接着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我，那眼睛里的目光，满是愤怒和屈辱，对着我张开嘴说道，“你……” 然而还没等她说出话来，就在这个时候，突然一声怒吼在人群外头传来，“尼玛的，都给老子滚开！”接着一群小混混就直接挤了进来，为首的是一个染着红毛的小子。 而那本来想跟我说话的女孩，一看到那个红毛，却是不说了，而是呜呜的哭了出来，伸手朝着养父一指，委屈的说道，“三哥，你怎么才来啊，他们，他们欺负我，呜呜。” 那红毛一看女孩的样子，当时就怒了，快速的脱了衣服，给女孩穿上，此时听了她的话，猛地就转头眼珠子通红的朝着我和养父这边看来，然后接过身后一个家伙递过来的钢管，对着养父就吼道，“尼玛的，你个吸`毒佬，敢欺负老子的meimei，老子今天就打死你个王八蛋！”说着猛冲过来，对着养父和我就是一顿的暴打。 没错，就是对着养父和我，他连我也没有放过，他打的特别狠，养父几下就被打的蜷缩在地上，不停的叫着求饶，我的头上也被打了一下，血瞬间就流了出来，我还下意识的用胳膊挡了一下，结果疼得我感觉自己的胳都断了一样。 我连忙大声的喊道，“不是我，不是我干得，我是帮忙的，我没有欺负她啊。” 那个红毛听了我的话，微微愣了一下，便转头朝着那个女孩看了过去，问道：“欣欣，这个家伙说的是真的么？” 我此时抬起流血不止的头，睁着眼睛朝着那个女孩儿望去，而此时她却咬着嘴唇朝着我看过来，脸上的眼泪，还没有干，却没有回答那个红毛的话，反而是看着我问道，“他，他是你父亲对么？” 听了她的话，我顿时不知道怎么回答了，说不是么，那明显是说谎，因为眼前那个畜生，确实是我的养父，这是怎么都改变不了的事实，她是个好人，我不想骗她，于是只能点了点头，接着我就想要解释，他虽然是我养父，可是我真的什么都没干啊。 然而那个女孩，却根本都没给我解释的时间，而是一瞬间眼睛里就全都是厌恶和仇恨的目光，对着那个红毛说道，“不，他说的是假的，他跟那个恶心的畜生都是一伙的，三哥，你帮我收拾他们这对畜生，给我打。” 听到那个女孩的声音，看到她此时的眼神和那憎恶的表情时，我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头好疼，就仿佛沫沫被人带走了那一霎那般的疼痛，张开嘴，想要跟她说点什么，但是我却什么都没说出来，就被打到在地上 在我失去意识的最后一刻，听到的是那个女孩说，“我这辈子，再也不会相信这样的人渣了，永远都不会，畜生，人渣。” 很多时候，这个世界就是这一样的，没有丝毫的善意可言，即便那些善意只是你期待中的那么可怜的一点，一点点而已，也会被无情的撕碎，最终化成泯灭的灰烬。 在我醒来之后，养父还想要打我，却被养母给拦住了，养父有些狰狞的望着她骂她是个贱人，是不是看上我这个小杂`种了，不然为什么要替我求情，问她是不是跟我搞了。 养母没有回答他任何的问题，而是跟他吵了起来，说他是个傻比，如果真的把我打死了的话，谁每天给他们讨钱，买粉儿，就凭养父那一身烂针眼子，怎么赚钱养活他们两个，供给他们毒`品？ 还有打死我的话，养父要不要坐牢，监狱里可他吗的没有毒品爽，说如果这样的理由还不够的话，就让养父打死我好了，反正如果养父坐牢了，她是绝对不会搭理他的，而且有好东西她只会自己爽。 养父可能是被养母说的话，给吓到了，吭哧了半天，最终也没说出什么反驳的话来，才是骂骂咧咧的对着养母吼了半天，然后才出了门。 本来我还有点奇怪养母为什么会帮我的呢，结果等养父出门之后，养母才是有些狰狞的看着他的背影，狠狠的吐了口吐沫，骂道，“王`八蛋，竟然敢背着我自己藏了粉，自己爽，吗的，以为老娘弄不来钱是不是，傻比，给我等着，姑奶奶赚了钱，也他吗的不会给你个活王`八的。” 骂完了之后，养母就转头朝我看过来，见我正瞪眼睛看着她呢，就吼道，“看什么看，小杂·种，老娘今天救了你一命，以后你可得好好的报答我，听到没有，你那傻比叔叔就是个贱`人，以后你要跟我一条心，知道么，平时讨来的钱，藏点给我，别他吗都给那个傻比了，到时候，我特么会给你甜头的，懂不懂，你别特么一直盯着我看啊，问你话呢？” 我慌忙的点头，才让那个女人平静了下来，而且出奇的，美姨不知道从哪里翻来了一些药，帮我涂上了，还给我吃了一些吃的，然后给我弄到了里屋的床上，说让我睡会儿吧，睡觉伤口好得快。 我虽然已经听到了美姨是为了让我藏钱给她，可是她这样对我，还是让我心里头，有些感动的，抽了抽鼻子，险些哭出来，可是美姨不知道是怎么了，看了看手表，见我还没睡，顿时就有些不高兴了。 “你还瞪个眼睛干什么呢，让你睡觉，没听见啊，信不信我抽你啊？”说着她就拿起了屋子里的一截棍子，瞪着我。 我又害怕了起来，赶紧的想要跟她说，“别打我了，我这就睡，可是不知道为什么，还没等我说出来话呢，整个人就迷糊了起来，然后就慢慢的迷糊了过去。” 而在我半睡半醒之间，却隐约的听到美姨说，“吗的，我还以为这药是假的呢，那个混蛋要是敢给我假药，我特么就让他们家鸡犬不宁，哎呀，那约好的老东西要来了，得好好的打扮一下，这么多年了，那活王`八竟然跟姑奶奶我藏心眼，看我怎么报复他。” 之后，就是美姨回屋的脚步声，在过了一会儿，美姨的声音就又传出来了，“哎呀，王哥你来了，快点过来坐啊，把门关上，唉，你干嘛，别这么心急么，啊，你好坏啊……” 我迷迷糊糊的听到了一些奇怪的声音，再之后，我就彻底的什么都不知道了。 等我再次醒过来的时候，已经是第二天早上了，养父刚刚从外面回来，看到我还在屋子里呢，顿时就火来，给了我一巴掌，骂道，“还特么的不去讨钱，以为老子要你是吃干饭的啊？” 养母看到我被打了，只是瞥了一眼，就直接转过头去，倒在床上不出声了。 我被打得缩了缩头，不敢出声，毕竟身上的伤，现在还疼着呢，赶紧的出了屋子，朝着门外而去。 跪在往日要钱的地方，看着就只有自己孤零零的一个人，我心里头忍不住的想起了沫沫来，想起当初我们两个一起讨钱的日子，想起她那个时候，每天跟在我身后哥哥哥哥的叫着的日子，还有她被卖的那天，看着我时候，眼中的那些绝望。 美姨跟我说沫沫死了，说的云淡风轻，就好像只是死了一只老鼠，或者是一只臭虫的那样淡然，可是，沫沫是个人啊，是她的女儿啊，为什么她会如此，这世界为什么会这样啊。 养母跟我说沫沫死在了街口，可是我至今都不敢过去看，不敢确认，因为我怕她说的是真的，而如果我不确认的话，那么沫沫在我心里，就还有这活着的可能啊，这也是我心里自欺欺人一般的美好愿望了。 正在我脑子里不停的想着这些的时候，从我的视线中，突然出现了一身影，正是那天过来帮我捡钱的那个女孩，她此时仍旧是穿着那天的一身校服，脸上微微的有些泛红，带着点那种清纯而害羞的笑容，站在我的面前，双手不停揪着她自己的衣角，对我说道，“那个，那个对不起啊，那天，那天我，我以为你和你养父是一伙的，串通好了，好了欺负我的，所以……” “那个后来我问了别人，都说你和你养父不是一样的人，你是好人的，我，我，总之就是对不起了。”说到这里，她便直接从兜里拿出一瓶药酒，和一些药，放在我的怀里，说道，“我，我也不知道怎么跟你道歉，这，这是我给你买的药，你，你拿着，伤，伤会好的快些的。” 话说到这里，她就直接站起来，然后再次的对我说了一声：“对不起。” 接着似乎还想要跟我说点什么，然而这个时候，就听有人在叫她，她转过头朝着远处望去，然后脸上就露出了那种让人难以言喻的笑容。 转身对我说道，“那个，我先走了，改天再来看你。”说着她就朝着远处跑去了，我至始至终都没有说上任何一句话，呆呆的看着放在眼前的药酒和几盒药，在朝着她跑过去的方向看去，果然那里有人在等他，不是别人，却是那天那个打了我和养父的三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