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三章 大捷(上)
终于顺利的退到了北面的大平原上,侯悦莫陈感觉心里踏实多了。 其实在彻底平静了下来之后,侯悦莫陈心底已经有点明白那个冒烟的玩意多半不是巫术,或者说至少不可能是纯粹的巫术。 但是他并没有因这个发现而感到轻松,恰恰相反,明人这样惊人的手段让他更加感到情况的严峻。 因为真要只是巫术就好了,长生天是公正的,绝不会允许破坏了平衡的东西出现在这世界上,所以只要是巫术就一定有限制它的办法。 正因为不是巫术,才说明这是一个真正可怕到了极点的对手,因为能将自然地东西做出巫术的效果的人,远比几个巫师难以战胜。 侯悦莫陈打定了主意,等到明天一早,自己就带兵赶回富平,力劝主人撤到大河以北去。 在南方的土地上,面对这样诡异的敌人,鲜卑人迟早会落入敌人的陷阱,到那个时候就不一定会有今天这样的幸运了。 只有回到北方,利用辽阔无垠的草原和大漠,才能和最强大的敌人周旋,甚至将他们慢慢磨死,就像当初檀石槐大单于制服北上的汉朝三名将那样。 可是他的计划落空了,明人追了上来,就这样不紧不慢的跟在了他们的后面。 这也太欺负人了,几千步兵追击近两万鲜卑战士,这种情况下如果侯悦莫陈再避战那他就真的成了一个笑话,不会有任何人服从于他。 他一声令下,本就满腔怒火的鲜卑骑士们向着这个讨厌的敌人冲了过去。 平原是骑兵的天下,骑射可以拖垮任何阵形严密的步兵方阵,侯悦莫陈坚信这一点。 明人不出意外的再次摆出了车阵,密集的弩箭不停地从车阵里面射出来。 明人有车阵保护,鲜卑骑兵以高度的机动性进行规避,在这漫天的箭雨里,双方实际上却没有死多少人。 见到这样的情景侯悦莫陈的心里不由得一阵阵兴奋。 弩箭的消耗速度比鲜卑骑士的弓箭要快得多,等到弩箭消耗殆尽的时候,就是这些明人的死期到了。 可是侯悦莫陈的高兴并没有能持续的太久,当所有鲜卑骑兵都先后投入战斗以后,明人军阵里开始燃起巨大的狼烟。 这种狼烟远比侯悦莫陈见过的任何狼烟都巨大,而且还夹杂着各种颜色,看上去十分的美丽,可是侯悦莫陈的心却一下子就沉了下去。 明人在召唤援军,可是之前斥候并没有发现敌人还有别的援军啊,除非他们是故意落后了很远的一段距离。 可是这样难道他们就不怕自己一口吃掉眼前这些来犯的敌人?难道他们对自己的先头部队的实力就这样有信心? 想到这,侯悦莫陈才陡然惊觉已经有小半个时辰自己的斥候没有回来汇报四周的敌情了。 一想到这侯悦莫陈的头发都竖起来了,他一方面命令步兵立刻列好战斗阵形准备迎战来犯的敌人,另一方面派出传令兵去召回前面的骑兵。 可是古代作战,想要在短时间内改变部队的作战部署那是不可能的。 战场上那震耳欲聋的声音和不断变化的位置让任何再简单的中途改变都需要一个长的令人窒息的时间。 战争的胜负取决于战前的布置,当战斗开始的时候,指挥官能做的只有等待上天的安排,这是东西方所有古代伟大军事统帅们都无法改变的战场铁律。 侯悦莫陈算是一个优秀的将领,但他不是神仙,他只能眼睁睁的看着时间流逝,看着大地开始颤抖,看着无数的明人骑兵出现在了自己的眼前。 更加绝望的是与此同时他看到了从北面也包抄过来了大量的骑兵,而且这些骑兵他还非常熟悉,他们是匈奴人。 这是一个陷阱,从一开始就是,但是侯悦莫陈还是有很多事想不通。 其中最令他悲哀的就是为什么敌人能针对自己的战斗部署事先做出调整?难道他们的斥候会比从小生活在马背上的鲜卑人更会隐蔽自己? 实际上这倒真不是,之所以这样是因为明人的斥候比鲜卑人看的更远,而且远的多,因为他们手里有千里眼。
虽然还没能造出可以应用在光学上的玻璃,但是倾秦州之力找到透明的水晶还不是完全做不到的事。 现在李归军中一共拥有一百一十多个质量不一的望远镜,虽然依然无比珍贵但是毕竟已经可以在军中开始规模性的使用了。 这次李归亲自率领最精锐部队作为诱饵,让大批骑兵停留在了四十里外,而军队的辎重更是远在六十里之外。 手持望远镜的明人斥候在远处的山林里毫不费力的看着鲜卑斥候们精彩的表演,就好像是一场生动的现场模拟教学。 原来还可以这样隐蔽,原来还可以依靠风中的气味来寻找线索,说实话鲜卑斥候们的老道让现场观看的明人无不赞叹不已、获益匪浅。 等到李归进入平原战场竖起了巨大无比的九尾大纛的时候,明人的斥候开始无情的猎杀这些刚刚才为他们上了生动一课的鲜卑斥候。 而骑兵也立刻开始推进到离战场不到十五里的地方,所以等到狼烟升起的时候,他们几乎立刻就出现在了战场之上,没有给鲜卑人任何调整的时间。 至于北面的匈奴人倒真不是李归请来的,他们是自愿前来帮忙的。 当然了他们也不是无所图的活雷锋,鲜卑部落里那些本是匈奴人改称鲜卑的战士正是于夫罗垂涎三尺的目标。 这些年来他麾下的匈奴人是越来越少了,他怕自己死后这支部队就会彻底的消失。 他的担心不是无缘由的,那些母亲是汉人的匈奴小子已经大多数连匈奴话都说不利索了,与其说他们是匈奴人还不如说他们是明人或者汉人更合适一点。 所以他派去卑带领三千骑兵前来这里准备跟在明人后面捡便宜。 他们实际上早就到了这里,只不过一直在观看战场的动静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