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章 传奇(二)
郭家是一个胡化严重的汉人家族,虽然并没有什么人在朝中为官,但是却拥有一支两千多人的强劲部队。 在檀石槐在世的时候,郭家曾经风光一时,他们多次带领鲜卑大军侵袭汉朝的边界,从而获得了巨大的利益。 而汉朝的边境官员大多被他们收买,同时也无力报复于他,最后郭家成为了肤施的主人。 但是檀石槐死后郭家的处境就有点不妙了,内乱不已的弹汗山王庭实际上已经失去了保护他们的能力。 只不过鲜卑各势力内斗的厉害,而外族一时还不知道鲜卑的虚实,所以没有人敢动他而已。 现在见到来势汹汹的张辽和匈奴人的联军,郭家顿时慌了神。 面对这样的强敌单靠郭家肯定是打不过的,而投降也不是能接受的选择,看看张辽在高奴的所作所为,郭家自然明白张辽打的是什么心思。 病急乱投医,郭家立刻派人向美稷输诚,向他们陈述了利弊,请他们出兵共同对抗张辽和于夫罗。 他们的做法取得了成效,美稷的匈奴人立刻做出了反应,不仅结束了内斗,还和中部鲜卑的扶罗韩结盟,一起南下迎战张辽和于夫罗。 这时得到消息的梁习虽然生气,但还是想方设法给张辽派来了六千人的援军。 当然了这不可能是久战疲惫的明军主力,而是主要由鲜卑降人组成的援军,此外还有在河内移民里选拔的两千老兵。 在这些河内人里张辽还意外的发现了一个老相识,就是原来吕布手下的一员悍将曹性,不禁大喜过望。 原来当初吕布败亡时,部队离散,曹性就带着部分河内将士逃回了家乡。 在河内变乱之际,一直仰慕李归的曹性趁机鼓动乡人追随自己前往河东,跟随他一起渡过黄河的多达五万人。 因为这个功劳他被直接任命为了都尉,成为了这支河内人为主的军队的首领。 得到了支援,张辽率军渡过了肤施南边的平水(大理河),在这一马平川的平水平原和南下的草原各部联军迎头撞在了一起。 这时的肤施城外,草原联军的营地绵延几乎长达二十里地。 除了美稷的匈奴人和扶罗韩的部队外,还汇聚了从朔方郡、西河郡、云中郡等地赶来的西部鲜卑、匈奴杂部、羌胡各部,总兵力达到了三万多人。 而一手促成此事的就是当初参与政变的两位匈奴老王,他们告诉草原上的部族,汉人又回来了。 这一次是李归的明人部队,他们是汉人里最残暴的一支,各部族要想保住自己的土地,不做奴隶,就要团结起来,把汉人再打回去。 要让他们再也不敢窥视大家的土地和财富。 而有些从关中、凉州逃来的羌人也证实了这些言论。 李归袒护汉人,不但禁止各族以汉人为奴,就连劫掠汉人也不允许,这让这些早已经不知道生产为何物的人可怎么活?狼不吃羊那岂不是要活活饿死? 而且在他的统治下,各族都要劳动和交税,还禁止自由流动。 这更不是这些习惯了自由的抢劫生活的关中羌人所能适应的。 而草原上这些胡人各部族之所以群起相应,也不是因为什么狗屁兄弟情谊,而是因为漠南贫瘠,要是真的靠合法贸易而不是抢劫,各族的生活都太过艰难。 所以偶尔南下抢劫一下汉人也是补贴家用的惯常做法,何况汉人奴隶还是各部重要的生产力,以前的汉人朝廷对此可是不闻不问的。 现在李归进军北疆,要是把关中的那一套拿到草原上来,这不是打算挖了各部的命根子吗? 所以大家都赶到这里,决心把李归伸到漠南的手再打回去。 至于说干脆大家直接南下关中将李归彻底干翻,大家倒也真没有这个勇气。 无论是张辽还是于夫罗都没有料到对方能集合这么多人,自己这一方只有不到两万四千人,兵力上明显要比对方少很多。 而从战斗力来说,张辽他们也同样不占优势。 于夫罗有四千匈奴精锐,但是两个老王也带来了七千多真正的匈奴战士。
张辽的部下并不是久经沙场的老兵,曹性的部下也不是什么精锐之师,其余剩下的几乎全是鹿结部的降卒。 唯一的优势就是张辽这边只有两家联合,而且配合也比较默契,而对面的联军是十余个大小势力的集合体,难以迅速形成合力。 张辽临危不乱,利用明军在土工作业上面的优势,立刻下令拆下大车建立简易的防守阵地。 而联军指挥的混乱也为他赢得了宝贵的时间,直到他的阵地构建好,联军也未能发动哪怕一次像样的攻势。 见到敌人的指挥竟然是如此的混乱,大大的鼓舞了张辽全军的士气。 当草原联军里的北地胡终于开始发起一次试探性进攻的时候,张辽立即派出了麾下的鲜卑骑兵出击迎敌。 急于在新主人面前表现自己的鲜卑人面对这些从来就没有放在眼里的杂胡,表现出了令人惊叹的攻击力。 才几个照面鲜卑人就将北地胡杀的大败,让他们在留下了四百多具尸体后落慌而逃。 首战告捷,张辽可不会就此罢手。 他下令将敌人的尸体拖到阵地前面,扬言要以之为食,这令联军各部落既是惶恐又是愤怒,终于在匈奴老王的指挥下发起了大规模的进攻。 一时战场上箭如雨下,刀剑相交,凭借着人数的优势,草原联军渐渐占据了优势。 但是张辽军依托车阵,在全军退到防线后方之后,不断的用强弩射杀敌人骑兵的马,破坏了敌人的骑射行动。 不仅如此,他还趁敌人疲惫的时候,不断的派遣小股骑兵寻找联军的薄弱之处突然出击,在损失的交换比上反而是大占上风。 到了夜间双方不得不罢战休兵,草原上倒也不惧怕对方夜袭,因为在古代,夜袭实在是一个极其危险的事情,无论对于被袭击者还是偷袭者都是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