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六章 山神
孙焘和雷霆带着吴强去见雷承。 “原来是你在搞鬼，我一向待你还不算差吧？”雷承气愤地说。 “师父，我知道你把我逐出师门是为了我好，我这么做同样是为了你好啊。”吴强说。 “你放屁。”雷承骂道。 “师父，咱们都成不了佛，就不要再给佛祖添堵了。我说句大逆不道的话，现在这年头，说不定连佛祖本人都不想当佛了呢。”吴强说。 “放肆！”雷承叱责道。 “好好。师父，您的道行比我高，但是做到忘情绝欲了吗？周颖给了您第二春，我可是看得真真的，佛祖能看不到吗？”吴强似乎吃准了雷承。 “周颖真不是你杀的？”雷承质问道。 “当然不是。师父您想，我做事是为了您，杀了她那不是害了您吗？要是我真那么做了，我知道您是永远都不会原谅我的。”吴强说。 “大伯，你不会真的相信他吧？”雷霆说。 “我倒觉得吴强的话是可信的。”孙焘说。 “吴强说得没错，周颖确实给了我另一种生命，她的死对我来说就是五雷轰顶。或许我不能替她报仇，但我会一直替她念经祈祷。这么多年，恍若一梦，醒来的时候已经成了随风的枯叶。既然是枯叶，我就做好了去腐烂的准备。这座灵辕寺是我苦心经营而来，早已是佛祖的了。”雷承说。 “师父，您是要离开吗？”孙焘问。 “既然没有归处，那就把所有的一切都当成重新开始吧。”雷承说。 “大伯，您打算去哪？”雷霆问。 “无路可走的时候还怕去哪吗？”雷承微微一笑。 匀天他们再次去了刘涛家，但还是没有找到任何有价值的线索。他们正在殚精竭虑、一筹莫展的时候，孙焘打电话说警方那边传来了消息，凶手找到了。根据警方现场勘查的结果，再加上一整天的摸排调查，锁定了嫌疑人。警方调取了天网录像，通过走访，确定了周颖当天跟人合租了一辆面包车上的山。合租的一男一女住在山下的村子里，就没跟着一起上山。后来警方在一处山沟里发现了嫌疑车辆，嫌疑人的妻子交代：嫌疑人杀害了周颖以后，给妻子打了个电话，说自己杀了人，车子藏好了，自己也要在山里躲上一段日子。案情基本明朗以后，警方出了几百警力，开始搜山。 “孙焘打电话告诉咱们，看来他还想跟咱们比试一番。”云一说。 “还好咱们跟他不在一个档次上。”黛玉开玩笑说。 “那里崇山峻岭的，凶手又是当地人，搜山不知道效果怎么样？”天河说。 “那又有什么办法呢，咱们又不是神。”长城懊恼地说。 “要是真有神就好了，咱们去拜拜，说不定神就大发慈悲，直接把凶手给扔出来了。”黛玉笑道。 “你以为是《西游记》啊，拿个棍子一敲山神就乖乖地出来了？”云一笑道。 “那也得你有金箍棒才行啊。”黛玉笑道，“火车跑得快，全靠车头带，队长，看你的了。” “既然你们刚才已经提到山神了，那咱们就去问问山神吧。”匀天笑道。 “天哥，你没开玩笑吧？”云一问。 “没啊，身为火车头，又怎么能让车厢们失望呢？”匀天笑道。 “我一直都相信队长是个一言九鼎的人，他说去找山神就一定能找到。”黛玉笑道。 “那也得有山神才行啊。”天河笑道。 “怎么这么不懂事呢，队长说有就有。”云一笑道。 “其实真有。”匀天正色说道，“山上的动物、植物都有生命，山本身又怎么会没有生命呢？” “愿闻其详。”云一说。 “来吧，我们的世界观需要洗礼。”黛玉笑道。 “地球孕育了万物，是万物的母体。孙悟空能从石头中蹦出来，也说明了这个道理。盘古开天地，死后骨骼化成山川，血液化成河流，说明山川河流不仅是孕育动植物的母体，它们本身也是有生命的。”匀天说。 “听着怎么有点像诡辩呢？”天河笑道。 “没事，诡辩就诡辩吧，先当成鬼话听。”黛玉笑道。 “就说山吧，它的生命是什么样的？”云一问。 “山以水为粮，植物是它的生命，动物是它的魂。”匀天说。 “我想知道它的嘴是什么，咱们要问它，它也得告诉咱们啊。”长城说。 “土。山的嘴是土。”匀天说。 “土又不会说话。”长城说。 “不，土会说话，只是现在咱们还没有发明出这样的仪器来，我相信总有一天会发明出来的。到那时，人就可以跟山自由对话了。”匀天说，“人，以天为父，以地为母，只要你够虔诚，自然能听到宇宙的回声。” “土要是山的嘴，那石头是山的什么呢？”天河笑问。 “石头当然是山的骨头了。”匀天笑道。 “嘴直接长在骨头上，还真是有意思。”天河笑道。 “天河，你怎么年纪轻轻的就没了想象力？”黛玉笑道。 “咱们该出发了，”匀天笑道，“就算输给孙焘，也不能输得太惨吧？” “天哥，原来你是说真的啊？”长城说。 “我是那么不务正业的人吗？”匀天笑道。 “天哥，也就是说你能听懂山的话了？”云一问。 “你别忘了，我也是在山里长大的啊。”匀天笑道，“山路难行，黛玉跟天河不如就先回去吧？” “见证奇迹的时刻又怎么能没有我呢？”天河笑道。 “谁说女子不如男，我也不能被你们给小瞧了啊。”黛玉鼓了下嘴，说道。 来到山下，匀天脱下鞋袜，赤脚站在一处松软的土地上，微扬着脸，闭着眼，张开双臂。 “我怎么感觉有点像巴西的神像呢。”天河偷偷笑道。 “要是真能靠这种方法抓到凶手，队长就是我的男神。”黛玉笑道。 “那时候咱们的信仰就相同了。”云一笑道。 “要是以后也能造出这样的找人仪器就好了。”长城说。 两三分钟之后，匀天拍拍脚山的泥土，开始穿鞋袜。“找到了，咱们往西南方走。” “他离咱们多远？”云一问。 “我又不是导航，哪算得那么清楚，”匀天笑道，“咱们赶紧追击就是了。” “山里肯定还有其他人吧，你怎么知道哪个是他？你有千里眼吗？”黛玉问。 “逃命的人跟一般人肯定是不一样的。”匀天说。 匀天他们绕过了警方的控网，一路披荆斩棘。天已经黑了，匀天他们依然在赶路。 “停下来吧，咱们不用再去了。”匀天突然说道。 “怎么了天哥？”云一问。 “孙焘赢了，他跟雷霆已经找到了凶手。”匀天说。 “真的假的？”黛玉问。 “真的。”匀天答。 “你这功能也太神了！比卫星定位还牛啊。”黛玉说。 “这里是纯天然的状态，一切都清晰可辨。要是到了城市，我可就接收不到信号了。”匀天说。 “队长，等你以后归隐山林的时候，还真能当个山神呢。”天河笑道。 “也不是没有可能啊。”匀天笑道，“到时聘请你们当四大护法。” “我是没问题。”云一笑道。 “你干脆说护林员不就行了吗？”黛玉笑道。 “咱们现在怎么办，要回去吗？”长城问。 “咱们就在这等等他们吧。孙焘一定会把战利品带给咱们看看，然后才会移交给警方。咱们找个空旷点的高地，手电放在一块往上照，相信他们很快就能找过来。”匀天说。 布置好了，他们耐心地等待着。 “哎，天哥，既然你能听懂山的话，那现在环境破坏这么严重，山的痛苦和呻吟你也一定感同身受吧？”云一问。 “怎么说呢，其实山也有心跳和呼吸，当你感觉它的心跳不再强健有力，它的呼吸不再匀称平缓的时候，就像感觉自己最亲的人、最大的依靠正慢慢地远离你一样，而此时，你仍然在它的怀里。”匀天深情地说着。 “环保，咱们说得太多了，听得也太多了，如果我们能把地球当成亲人、爱人，相信世间也会更和谐一些。”黛玉说。 “坐在大山里探讨环保问题，等着见一个罪犯，咱们几个也有点世外高人的意思了。”云一笑道。 “咱们还真没这么聊过天呢，感觉挺好的。”天河笑道。 “你一个男人别成天感觉感觉的，sao情不？”黛玉开玩笑说。 “sao情啥，男人就不能有感觉吗？”天河笑着回应。 “别嘴硬，你跟人家长城学学，那叫内涵。”黛玉说。 “他那不叫内涵，叫闷sao。”天河大笑着说。 “我有点不喜欢这个词。”长城有点尴尬地说。 “‘我有点不喜欢’，”天河学着长城的腔调，笑着说，“就六个字，闷sao已经上升到明sao了。哈哈。” “得，咱们这么干，会不会有调戏大山的嫌疑，我怎么感觉山的心跳加快了呢？”云一笑道。 “山有感觉了。哈哈。”天河笑道。 “快看看，你们哪个坐错了地方？”黛玉嬉笑道。 “这句妙。”匀天忍不住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