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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十九章 琴音

    神鹰通体金黄,振翅高飞,威风凛凛。

    正载歌载舞的楚人男男女女,看到是金色神鹰从天空中扑下来,都纷纷惊叫着四散而逃。

    “叮叮叮!”

    然而,就在所有人都惊恐不安的时候,忽然有琴音从神鹰背上响起。

    本来四散而逃的楚人,听到琴音以后,就感觉自己心中的负面情绪被彻底洗涤。

    居然有很多人,开始闭目静静聆听,嘴角也挂着恬静的笑容。

    “小可。”

    只有桓常不受琴音影响,仍旧目不转睛的看着神鹰背上的两人。

    “阿常!”

    两人从神鹰背上降落,神鹰当即振翅高飞,很快就消失无踪。

    一身白衣、略显消瘦的齐小可,不管不顾朝着桓常扑来,然后狠狠抱住了他的身体。

    “阿常,我想你,真的很想你。”

    齐小可将脑袋埋在桓常胸口,眼中泪水止不住流了出来,很快就将桓常胸前的衣服打湿。

    “小,小可。”

    桓常总觉得,自己修炼临字诀,加持不动不惑的意志以后,就不会再考虑情情爱爱。

    然而,当齐小可扑到桓常怀中的瞬间,桓常感觉自己心脏剧烈跳动起来,体内血液也仿佛沸腾了。

    强烈的思念与情感,宛若火山般爆发,仿佛要将桓常的理智都吞没。

    这段时间,桓常心中积攒的忧郁和伤痛,也仿佛难以压制般涌现出来。

    他下意识将齐小可搂在怀中,轻轻抚摸着那柔软的秀发,鼻尖缭绕着少女的处子幽香,居然有些迷失。

    “咳咳!”

    就在二人都动情的时候,却是听见了一道咳嗽声。

    齐小可这才反应过来,仿佛受惊的兔子般离开了桓常怀抱,俏丽的脸庞通红好像要滴血。

    桓常也从那种失控的状态恢复过来,将目光放在身边白衣胜雪的男子身上,嘴角露出了笑意。

    “布衣兄,好久不见!”

    和齐小可一同前来的男子,正是日月潭宗主之子柳布衣,也是日月潭最有天资的天才。

    虽然桓常与柳布衣打交道不多,可是听过对方事迹以后,也对此人有着非常浓烈的好感。

    为道而生,为道而活,一心求道者,永远都充满魅力。

    “桓兄,好久不见。”

    柳布衣微笑颔首,仿佛有一股清凉的和风在夏季飘过,让人感到浑身舒坦。

    “这里并非说话之地,我们还是找个地方聊聊吧。”

    柳布衣环顾四周,看着那些楚人正满脸疑惑的看着自己等人,不由苦笑着对桓常使用传音入密手段。

    桓常颔首,然后就带着二人朝城中酒肆走去。

    雅间内,三人坐定,酒菜齐全。

    “真没想到,几年不见,布衣兄居然能够再次重修达到现在的境界,简直骇人听闻!”

    感受着柳布衣体内晦涩宛若深渊的气息,桓常心中震动。

    他还记得,当年柳布衣以琴入道突破蜕凡以后,却因为樵夫之死摔琴绝弦。

    从此,本来应该是九州最耀眼明星的柳布衣,再次变成凡人。

    若非日月潭祖师武功盖世,以莫大神通保住了柳布衣性命,恐怕这个耀眼宛若太阳的男子,就会因为受到反噬而丧命。

    桓常却是没有想到,仅仅数年时间不见,柳布衣不仅恢复了修为,而且观其境界,好像还在自己之上。

    须知,现在的桓常已经达到半步蜕凡境界,曾经在领悟姬耳无为之道的时候,差点都突破到蜕凡。

    凭借长时间的沉淀,桓常战斗力哪怕在整个九州同辈之中,也算得是出类拔萃的存在。

    可是,桓常在面对柳布衣的时候,却有种强烈预感,自己不是眼前这个男子的对手。

    这种感觉,不由让桓常产生了nongnong的挫败感。

    要知道,柳布衣其实也不比桓常大多少,而且曾经两次自废武功。

    第一次,天资卓绝的柳布衣一味醉心琴道,担心修行会影响自己练琴,索性自废武功。

    如果不是日月潭天材地宝众多,自废武功的柳布衣,恐怕已经变成了彻彻底底的废人,甚至连普通人都不如。

    然而,自废武功的柳布衣不仅熬过去了,还能够在醉心琴道的时候,超越自我达到蜕凡境界。

    摔琴绝弦、自毁琴心以后,居然又能够在短短数年崛起,这种经历就算是桓常也不得不叹服。

    “桓兄这么短时间就能达到半步蜕凡巅峰,天资也令人叹服啊!”

    柳布衣的眼神永远那么温和,就好像身边的那张古琴般,朴素而充满内涵。

    桓常没有说话,只是将目光放在古琴身上,眼中露出了追忆的神色。

    曾经的桓常,琴棋书画样样样精通。

    特别是与萧韵相识相知的那段时间,两人每日都是弹琴、作诗、舞蹈、唱歌。

    那段时间,是桓常最开心也最轻松的日子。

    “阿常,我想听你弹琴!”

    齐小可感受到桓常眼中的情绪,起身拉着他的右手,轻声说道。

    桓常收回自己的思绪,却是摇头苦笑道:“在布衣兄面前,我又怎敢献丑?”

    柳布衣能够以琴入道,对于琴道的理解自然非常惊人。

    桓常虽然也会弹琴,相比起柳布衣却仍旧相差甚远,简直没有任何可比性。

    “桓兄此言差矣。”

    “我曾经认识的樵夫,甚至没有系统学习过,却能与我发生共鸣。”

    “音乐不在与形势,而在于情绪的表达,感情的共鸣。”

    “我能感觉到,桓兄心中包含了各种难以言述的感情,何不弹奏一曲,以解心中烦闷?”

    柳布衣轻轻挥动衣袖,身边那张古朴的木琴就飘到了桓常身前,静静立于桌上。

    “叮!”

    桓常伸出双掌,轻轻放在木琴上面,琴弦仿佛有所感应,发出了低沉的琴音。

    “叮!”

    “叮叮!”

    “叮叮叮!”

    桓常闭上双目,脑海中回忆着自己这些年经历的种种苦难,十指灵活的在琴弦上跳动。

    音符在包厢内弥漫,然后飘散到酒肆之中。

    本来嘈杂的酒肆,在被琴音笼罩以后,居然陷入了诡异的平静。

    所有人都静气凝神,细细聆听着琴音。

    他们仿佛看道一位少年从山村走出,带着对未来的渴望,行走在九州大地。

    英姿勃发、悲欢离合、国破家亡,如此种种,让人身临其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