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百一十八节 苏醒
可是，让江百歌同样感到意外的是，从周子言回来，到现在为止，总的来说，自己一直都是不断的打压周子言，但到了现在，周子言明明可以狮子大开口，问自己要一些条件的，周子言却依旧没有任何条件的拒绝补偿。 这让江百歌的心情实在难以名状，毕竟，让江百歌弄不明白的是，周子言为什么会跟自己势如水火绝不两立，却又对江雪雁这样不离不弃亲如手足？ 不要说周子言对江雪雁是欲擒故纵之类的话，到了现在这个地步，别说江百歌，只要还睁着眼睛的人，都能看得出来，周子言用不着去玩儿那些小把戏。 何况，在婚姻问题上，眼前的情形也是明明白白的，周子言，已经有了夏明珠！ 不为江家的财产，不为江雪雁，周子言到底为了什么？ ——这就是江百歌实在想不明白的地方。 但是，如果江百歌知道周子言是自己的亲生儿子，所渴求的，也只是想要报复自己，那么，这一切，谜题，也就随之迎刃而解了。 可惜的是，现在在这里知道这个秘密的人，除了周子言本人，也就仅仅只是剩下夏明珠一个人。 而夏明珠，自然不敢冒着周子言愤然决裂的危险，把这事情的真相，跟江百歌或者吴美仪说出来。 至少，在现在这一段时间，夏明珠是不敢的。 所以，江百歌迷茫了一阵之后，盯着周子言，只冷冷的说道：“好，算我江百歌欠你一个情，但我相信，这个情，我很快就会还给你！” 周子言也冷冷的盯着江百歌：“这句话你最好收回去，我这人，也不喜欢欠别人，更不喜欢别人欠我……” 周子言站了起来，继续冷冷的说道：“我还做一些事情，也就不陪两位了，明天，我还会过来陪陪江小姐，但我不希望再搞得这么隆重，太过隆重，反而影响心情。” 这又是一次不欢而散。 不过，接下来几天，周子言果然如约过来，陪着江雪雁，而且，每一次一陪就是大半天。 而这几天之中，江百歌果真再也没过来影响周子言的心情，倒是吴美仪，每一天都必定会安排一桌极为丰美酒席，招待周子言与夏明珠两人。 到了第七天中午，周子言坐到江雪雁的病床旁边，刚刚握上江雪雁的手，便发现江雪雁的眼角有一滴泪珠。 周子言大喜——江雪雁应该是醒过来了！ 至少，自己说什么，江雪雁都应该感觉得到，而且，也能听得懂了，要不然，就不会有眼泪流出来。 “江小姐……江小姐……”欣喜之下，周子言握着江雪雁的手，一连叫了几声。 只是让周子言没想到的是，江雪雁的眼睫毛一阵急速颤动，甚至连手指都明显的有力了许多，但始终没睁开眼睛，而是从眼角，再一次流出一行清泪。 吴美仪也是喜极而泣，连声叫道：“小雪……小雪……mama在这儿，你真开眼睛看看啊……” 夏明珠在一旁，一边帮吴美仪递纸巾，也是一边低声叫道：“江董……江董……” 可无论几个人如何呼唤，江雪雁就是不肯睁开眼睛，但是泪水也是不停的涌出来。 周子言握住江雪雁的手，轻轻地对江雪雁说道：“江小姐，我知道，你对这个称呼很是不满意，如果你愿意的话，我也很乐意叫你‘雪雁’，雪雁，你睁开眼睛吧，别再留恋那些虚无的美好之中，那些，都不是真实的，只要你好起来，我陪你去你的那个农场，把那片农场全部种上果树，然后让所有的孩子都去……” 江雪雁猛地睁开眼，但泪水却哗哗的流个不停：“子……言……” 江雪雁的声音虚弱得几乎微不可闻，但在这一刻，吴美仪以及周子言，听到的绝对是一阵人间少有的之音。 ——江雪雁在昏睡了一个多月之后，终于醒了过来！ 吴美仪第一时间拿出手机，把这个消息说给江百歌，只是激动不已的吴美仪，说的实在是泣不成声：“百歌……醒了……睁开了……谢谢小周他们……百歌……我……” 虽然江百歌实在没听懂吴美仪在说什么，但江百歌几乎没有任何犹豫，立刻说道：“你不要太激动，我立刻就过来……” 吴美仪跟江百歌打着电话，只是江雪雁极度虚弱，几乎是凭感觉抓着周子言的手，用几乎微不可闻的声音说道：“子……言，别离开我……” “啊……”因为吴美仪在打电话，周子言实在没听明白江雪雁再说什么，只得又凑到江雪雁的耳边轻轻问道：“雪雁，你想做什么……” 江雪雁再次微弱的说道：“子言，别离开我……” 这一次，刚巧吴美仪有些停顿，让周子言刚刚好听清楚江雪雁的说话，周子言只得苦笑着摇了摇头，附在江雪雁耳边轻轻说道：“好，我答应你，不过你的快点儿好起来，好吗？” 江雪雁勉强眨了眨眼睛，算是答应下来。 直到这时，吴美仪这才挂了电话，可又突然发现，因为太过高兴，忘了让人叫医生过来。 当下，吴美仪赶紧让特护人员，把医生叫过。 不多时，那个很秀气的女医生过来，一眼看到江雪雁已经睁开了眼睛，女医生也很是高兴，当下检查了一番。 周子言在一旁问道：“请问一下，江小姐现在醒了，待会儿如果想吃些东西，她都能吃些什么？” 女医生笑了笑：“当然得先让她吃一些流质食物，而且要很清淡的，更不能多，江小姐刚刚才恢复过来，如果太油腻或者太硬太多，都会损害到她的肠胃，这样吧，我建议你们可以先喂给她适量的糖水，然后再慢慢的做些营养粥……” 周子言道了谢，吴美仪自然赶紧让特护人员端来糖水，本来那位特护人员要亲自去喂江雪雁的，但是吴美仪直接接了过来，把糖水和勺子，一起都递给周子言。 周子言也不多想，用勺子舀了糖水，一勺一勺的去喂江雪雁。 一杯糖水才喂一半，江百歌就急匆匆的进来，一眼看到江雪雁已经在慢慢的吞咽周子言喂的糖水，江百歌当真大喜过望。 这是这一段时间，江百歌迎来的第一件喜事！ 兴奋之余，江百歌走到床边，弯下腰，很是柔和的叫了一声：“小雪，爸爸来看你了。” 江雪雁到底很是虚弱，又刚刚才醒过来，视力还很是模糊，不过，总算还能听得清楚江百歌的声音。 只不过，听到江百歌的声音，江雪雁微微怔了怔，过了片刻，才微弱的应了一声，显得很是勉强。 但这对江百歌来说，江雪雁虽是有些勉强，但江百歌已经很是满足了。 江百歌对周子言的态度，江雪雁一直都很是不满，这一点，江百歌清楚得很，但是，江雪雁昏睡一个月有余，醒过来之后，依旧对自己还是勉强，这让江百歌很是放心。 ——即使江雪雁现在身体虚弱，但神智依旧很是清醒！ 这对江百歌来说，即使江雪雁对自己勉强一点都没什么关系，只要江雪雁还好好地，江百歌就能放下心来。 得到江雪雁的回应，江百歌点了点头，转头对吴美仪说道：“你马上给滨湖酒楼打个电话，订上一桌，我要好好的谢谢小周……” 吴美仪激动不已，一时之间有些手忙脚乱，拿着手机翻来覆去的找了好一阵，这才想起，这事情可以让关秘书去帮着办理啊。 于是，吴美仪又翻出关秘书的电话，让关秘书亲自到滨湖酒楼去布置一番。 江雪雁到底还是太过虚弱，喝了些周子言喂的糖水之后，又勉强握着周子言的手，说道：“子言……你可别走啊，我还想睡一会儿……” 周子言笑了笑，轻轻说道：“行，我不走，不过，你可得答应我，再不准像以前那样，一睡过去就不想醒过来，你现在啊，只能睡一小会儿，然后就赶紧的给我醒过来，听见没？” 江雪雁努力的笑了笑，然后轻轻地闭上眼睛。 不过，等江雪雁睡得踏实了之后，周子言轻轻地抽出手来，跟夏明珠示意了一下，准备回家。 看江雪雁的样子，睡得那么踏实，估计至少会睡到明天早上，所以，只要不惊动她，周子言也没必要再留下来，反正明天还会过来！ 只是周子言跟夏明珠两个人想走，江百歌却不让。 也因为高兴，江百歌一反常态的没有板着脸，而是很慈和的说道：“小周，这一次，我是真的欠你，这样，那些感谢话什么的，我就不说了，滨湖酒楼，我已经订好了一桌，你别推迟，如何？” 周子言点了点头淡淡的说道：“既然已经定好了，我就却之不恭。” 这顿饭，可以说是周子言跟江百歌两人，在这许久的交往之中，第一顿吃得比较融洽的饭，因为，在吃这顿饭的时候，江百歌绝口不提报酬，或者报答之类的话题，而周子言以及夏明珠等人更是只字不提那些不愉快的事情。 席间的话题，也大多只是这道菜的来历、味道，那道菜的营养价值、成色、火候之类的无关紧要的话题。 所以周子言跟江百歌绝没有半点儿冲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