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四章 又是一夜
曲柔心不在焉地跟着莫冰轮去吃饭，两人戴着口罩，走进了一家人气最旺的火锅店。进了包厢后，莫冰轮把口罩摘下，曲柔仍在发愣，心里想着王明秋的事情。 “哎，你怎么啦？”莫冰轮看曲柔眼神飘忽，忍不住喊了她一下。曲柔没有听见，莫冰轮只好提高音量：“曲柔！” “怎么了？”曲柔猛然回过神，又恢复了往日的笑容。 “吃个火锅还发呆，想什么呢？”莫冰轮低头玩着电话，又突然抬头看她。“怎么戴着口罩呢？你不热吗？” 莫冰轮这么一提醒，曲柔才意识到自己有点失仪。她迅速调整了一下状态，把口罩摘下，笑意盈盈地看着他，问道：“其他人呢？这么大的包厢，不可能只有我们两个吧。” “当然不会，别着急，马上就来了。”莫冰轮又低头看着手机，突然他的手机屏幕亮了起来，他按下一个键，满脸笑容地说道：“湘雨，你们到了吗？嗯，我已经开好了房间，就在二楼，你们直接上来吧。” 听到“叶湘雨”这个名字，曲柔忍不住皱了皱眉头。莫冰轮见状，心照不宣，也没有点破。 很快，叶湘雨一行人就上来了，她们一进门，摘帽子的摘帽子，摘口罩的摘口罩，几个人叽叽喳喳的好不热闹。曲柔伸头张望了一下，她们一共五人，有男有女，只是……没有王明秋。大家入座后，还有三个位置空余，曲柔心想：可能他等下就到了吧。 又进来两个人，是两个男生，但都不是王明秋。其中一个戴眼镜的曲柔还有点印象，见他目光看向了自己，只好点了点头当是打招呼。 只剩最后一个空位了。大家已经开始吃了，热气腾腾的火锅香气瞬间充满了整个房间。曲柔也被香味吸引了，肚子也不由自然地饿了起来。 “饿了吧，快吃，不要拘束，这里的都是自己人了。”一旁的莫冰轮夹了块牛rou给她。 “我自己来吧。”曲柔道了谢，又往杯子里添了点酸梅汤。 一连吃了好几轮，那个位置还是空的。曲柔渐渐有点失落，在这个房间里只觉得浑身不自在。 包厢的门终于又被打开了，曲柔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她停下手中的筷子，满怀期待地朝门口的方向张望过去。一位戴着墨镜的年轻女孩子走了进来，她跟众人打了招呼，然后摘掉墨镜，径直坐到空位上开始吃火锅。曲柔看着她的脸，有点眼熟，好像是哪个模特，更多的却不记得了。她轻轻叹了口气，心想：他果然没有来。 好不容易等到大家都吃完饭了，曲柔站起身，准备先行离开。她戴上口罩，拿起自己的包包，刚离开座位，就听到莫冰轮跟旁边一个男生说：“嗯，他等下来。哈哈，当然，这家伙怎么可能错过。” 曲柔刚刚迈出去的脚步又迟疑了。这个“他”会是她心中所想的“他”吗？ 抱着最后一点点的期盼，她还是跟着大家一起，回到莫冰轮的家。距离那一夜，已经过去了将近一个月的时间，可是莫冰轮家里一点都没有变，一切还跟曲柔记忆深处的一模一样。有人打开了扬声器，选择播放的依然是sum41的专辑，男男女女放松地坐在沙发上或是地上，莫冰轮只打开了暗红色壁灯，紧接着又从厨房里拿出了好多零食和啤酒。 不同的是，这一次，很多人主动过来跟她打招呼。曲柔淡淡的坐在那里，跟谁都没有多聊。她心里清楚，只要脸面上不撕破就可以了，跟谁都没有深交的必要。就这样一直等到将近零点，王明秋还是没有出现。 零点一过，就开始有人频繁地出入“那个房间”。不用他们挑明，曲柔也知道，他们是在做那件事情。心烦意乱的她更加觉得烦闷了，她看看手机，决心不再等下去。 客厅仍然是乱哄哄的，没有人注意到她。曲柔拿上自己的东西，本想先跟莫冰轮打一声招呼，可她扫了一眼四周，并没有看见他，只好作罢。她轻手轻脚地走到门口，似乎还没施力，就推开了那扇门。 门外，王明秋站在那，拉着另一侧的把手。看到曲柔，他也愣住了。 就这么对望了好几秒，王明秋才率先开口：“你……要走了吗？” “也……不是。”曲柔侧过身，让王明秋进来。继而又轻轻关上了门。她的眼睛在黑夜中变得明亮了起来。 两人进入客厅，找了个不起眼的角落挨着坐下了。谁都没有注意到他们。两个人就这样静坐着，一时也无话。 透过厚厚窗帘的缝隙，曲柔只看得到今晚的夜很清亮。远处鳞次节比的高楼星星点点地亮着灯，一家两家三家，曲柔在心里偷偷数着跟她一样夜不能寐的还有多少人，一时竟走了神。王明秋坐在她身边，一言未发，原本他以为自己再也不想看到她，却没有想过，真的见了面的时候，却可以这么平静。 时间就这样静静地过去了很久。叶湘雨从“那个房间”走出来，忽然发现了王明秋。她走了过来，王明秋起身，曲柔坐在地上抬头看着他们。 “来了？”叶湘雨扬扬下巴，简短地打了个招呼。 “嗯。” 她指着走廊尽头，问道：“去不去？” “好。”王明秋的情绪似乎很低落。 叶湘雨率先回到客厅里了，而王明秋也准备离开。 “你也……要去？”曲柔终于忍不住开了口，她心里隐隐猜到了他要去做什么，而她，不愿去相信。 “嗯。”今晚的王明秋，话特别少。他说完，还是走去了走廊尽头的那个小房间。 曲柔有点失望，原来他，也是这样的人啊。可她转念一想，自己不也是那般不堪吗？她忍不住苦笑了一下，这么看来，他们还真是般配。她想着心事，就这么走了神，原来歉疚竟可以如此深刻。 不一会儿，王明秋出来了，直到他重新坐回到曲柔身边，她才回过神来。曲柔盯着他的脸，没有说话。 “怎么一直看我？”他终于露出了浅浅笑容，对着她问道：“你也想去试试吗？” 哪怕是在黑暗里，王明秋的笑容，也像太阳一样明亮耀眼，刺痛了曲柔的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