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六十七章 大翻身
当曲柔跟王明秋的电影看到一半的时候，王明秋的电话就开始不停地响。头几个电话，他连看都没有看，直接挂掉把手机开了静音。可等电话接二连三地不断打进来之后，他开始意识到，很有可能是真的发生了什么事。于是他俯身悄悄对曲柔说道：“我出去打个电话。”随即站起身，离开了播放厅。 看着王明秋离去的背影，曲柔心中大约猜到了是因为什么事情。只是现在还无法确认消息的她，心里格外不安与着急，趁着王明秋出去打电话的这一个空档，曲柔连忙摸出手机，打开微博开始搜索“莫冰轮吸毒被抓”等关键字。自然是一无所获的，于是她拿着手机，心里更加忐忑了。 过了将近有半个小时，王明秋才返回电影播放厅。曲柔收起电话，装作若无其事的样子，继续盯着屏幕。等王明秋坐下之后，她也仅仅是转身对他笑了笑，什么都没有问。 “曲柔，发生了一件大事，我没办法陪你看电影了，抱歉。”王明秋对她小声说道，曲柔惊讶地转过头，看到他满脸的严肃，便更是知道，是真的大事不妙了。 “怎么了吗？”她下意识地脱口而出。 “你出来，我们说。这里不方便。”王明秋的声音压得更低了。 他伸出手，曲柔自然而然地将自己的手搭上去，王明秋轻轻握着，拉着她起身离开了放映厅。 大概是因为电影还在播放中，此刻电影院的通道中一个人都没有，倒是很适合说秘密。王明秋一脸严肃，他斟酌了一下措辞，对曲柔说道：“今天晚上，本来我是要去莫冰轮家里的，大家很久没聚了，就说想出来见一见。” 曲柔点点头，表示自己听到了。“然后呢？”见他半天没有下文，曲柔忍不住催促了一下。 王明秋吞吞吐吐地说道：“那个房间的事情……被曝光了。” “这是什么意思？”曲柔一下懵住了，她无法判断对于“曝光”这个词语，她的理解是否跟王明秋的一致。 王明秋停顿了一下，终于开门见山地说道：“他们被警察扫场了，人赃并获，在房间里搜出了很多证据，现在都被抓进去了，不知道还能不能出来。” 曲柔看着王明秋，突然有点心虚，她鼓起勇气坦白道：“我知道。我知道莫冰轮那里发生了什么。” “你也听说了？消息也走的太快了吧？”王明秋一脸惊讶，难以置信。 “是……我报的警。”当话终于说出口之后，曲柔心里反而松了一口气。 “什么？”王明秋盯着曲柔的脸，试图从她的表情变化中判断她此刻的话究竟是真是假。曲柔一脸淡然，丝毫不躲避他审问的目光，王明秋联想起今晚一连串的事情，恍然大悟道：“你是……故意让我出来陪你的。” 曲柔点点头，丝毫不否认：“想见你是真的，想报警也是真的。我手上有莫冰轮的证据，这一次我也是实名举报他的，这件事情从一开始我就没有打算手软，我讨厌吸毒的人。” “那……”王明秋眨了眨眼睛，轻声问道：“那我呢？” “你例外。”她依旧语气淡淡，仿佛这只是一句不痛不痒的话，跟“今天天气不错”一样，说出来的时候不必带有任何私人感情。 王明秋的心像被人用力握住了，一下子有种快要窒息的感觉。他看着眼前的曲柔，第一次发现自己其实一直看不透她，外表单纯柔弱的曲柔，心里究竟是怎么想的，在这一刻，他无法确定。王明秋甚至不知道自己是否真的了解曲柔、相信曲柔，她是这么滴水不漏，她是这么绵里藏针，会不会有一天，她也会如此对付自己？不，还是说，从一开始，曲柔就是带有目的性在接近他？ 这样的念头一旦冒了出来，王明秋就没有办法去阻止，只能任它在心底疯狂增长。一颗小小的怀疑的种子，几乎是瞬间就变成了苍天大树，让他是如此的措手不及。 “我……你……”王明秋看着曲柔，突然不知道该跟她说什么好了。 曲柔倒是毫不意外，她笑了笑，率先帮他说出口：“是不是觉得我很可怕？是不是觉得我很有心计？王明秋，你是第一天认识我吗？我本来就是这样的人。好了，现在你看清我了，你可以离开我了。”说完，她转身就要走。 王明秋一把拉住曲柔，下意识地问道：“你要去哪儿？” 曲柔没有回头，她淡淡地回答道：“我要去警局录口供，尽一个良好市民应尽的责任。而你现在，则要动用你的关系去找律师，试图将他们保释出来，我说的对吗？” 王明秋沉默了。的确，他刚刚打出去的电话中，有好几个都是托人找关系，送律师进去，试图保释他们出来。他犹豫了一下，渐渐松开了拉着曲柔的手。 曲柔头也不回地走了，她迈着轻盈的步伐，背影依旧是阿娜多姿，王明秋盯着看了好久，她就这样一步一步消失在他的视线中。 直到走出电影院很长一段路之后，曲柔这才敢伸手去抹脸上的泪。今夜之后，她跟王明秋之间，注定是再无交集、愈行愈远了吧。 曲柔站在商场门口，不停地擦着眼泪，她好想在密密麻麻的人群中大哭一场，可又害怕会被路人认出，只好一直忍着。什么时候开始，她连放声痛哭的权利都被剥夺走了？曲柔满脑子都是王明秋最后那意味深长的复杂表情，她在心里不停地问自己，走出的这一步，究竟是对还是错？ 难受了好一会儿，曲柔这才能够强迫自己去思考一下正事。她随手打了一辆的士，报上了孙心梦家里的地址。 曲柔连续按了好几次门铃，刚洗完澡的孙心梦才前来打开。 看到门外的曲柔，孙心梦心里好惊讶。倒不是惊讶于她这么晚前来拜访，而是惊讶于一向对自己外表要求极高的曲柔，此时此刻居然会哭花了妆。 “进来吧。”她的话音还没有落下，曲柔就上前一把抱住了她，“呜呜呜”地大哭了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