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一十六章 闲话
这日在舒月的桦南院里,古雅与舒月一起说着些家常闲话,现在府里的大势已定,不出意外的话,府里是不会出什么意外。 一来周夫人已失势,经过古楠的事情后,周夫人更是没了与古雅争斗的意思。而王夫人那边,王夫人现在有把柄在古雅的手上,她自然不能轻举妄动。 所以最近的日子还是很闲适的。尤其是近来古雅和石城月的相处较多,古雅近来的心情倒是很好。 舒月让春罗送了些点心瓜果过来,舒月嗑着瓜子,闲适地看了看窗外的天空。说来这两日似乎是科举应试之日,章梅生这会儿还在考场呢。 想必现在的晓秋一定在家里为章梅生着急吧…… 其实按着晓秋的意志,章梅生有高中更好,若不得高中,她也愿意陪着他平平凡凡地过一辈子。 “雅儿,你最后似乎很开心。”舒月瞧着古雅的脸,笑道。 古雅回想起这几日私下里和石城月的相处,脸上微微一红,说道:“近日府里一切安好,怎会不开心?” 舒月“噗哧”一笑,看着古雅的微红的脸庞,笑道:“我听公公说,公公似乎让石公子教你骑马,这公公也当真是奇怪,堂堂将军府,会骑马的人多的是,偏偏请石公子教你,这……实在是令人费解啊。” “大嫂嫂!”古雅顿觉尴尬,连忙说道。 舒月见古雅急了,也不与古雅玩笑,说道:“不过雅儿,这事情倒可想一想,现在石城月官拜正三品翰林学士兼皇上侍读,虽说是文官,也比大老爷低了二级,但石城月到底年轻,似石城月这样的年轻能做到正三品的官已是人才了,何况还是皇上侍读,什么是皇上侍读,那可是陪着皇上读书的,能日日见着皇上面的,虽说是虚衔,但只要与皇上喜欢,这升起官来倒并不简单。” 说着舒月又叹了口气,道:“可惜的是石城月家里底子薄了些,原本卫家也是大家,但偏偏石城月与卫家断了关系。现在的石城月可谓是孤身一人了,上无老下无小,左兄右无弟,但这样也好,嫁过去不必想着这些复杂的妯娌关系,也乐得清闲。” “嫂嫂!”古雅似有些生气,道,“你说得我好像铁定了要嫁他了。” 舒月见古雅脸都涨得涌红了,知道古雅是害羞,虽然古雅的手段非同一般,但她到底只是个未出阁的女子,哪有不害羞的。 于是舒月失笑道:“雅儿,在我面前你也不必害羞。这话恐怕也只有我与你说了。难不成你还指望着婆婆或王叔母会对你分析这些?你自己也没有母亲,我与你说你也不必害羞。” 舒月的话倒是让古雅心里一暖,是啊,到底自己的事情只有和舒月说了,至少舒月永远与自己站在同一条线上,而古雅母亲早亡,难道还能指望周夫人、王夫人会对古雅说这样的话? 古雅心里倒是很感动,但脸上仍然觉得不好意思,低着头道:“何必想那么多,只要那人真心待我,也就足够了。” 舒月“噗哧”一笑,道:“这就足够了,如果我说咱们家涮马的阿庄是真心爱着你,你嫁不嫁?” 古雅的脸色登时变了。 舒月这个例子,举得实在是……太犀利了! “但石城月到底是孤身一人,家里没有什么背影。我揣摩着公公的意思,公公可能会让石城月入赘。我见公公近来越来越重视你了,二来石城月素有才名,得他入赘,公公自然也是满意的,三来古家家族人丁渐少,公公也想这样壮大家族吧。”舒月沉思着说道,“只是男方入赘,男方多半不会愿意,若是心高气傲的更觉得是耻辱了。雅儿,这事情你也不可不想。” 以前古雅还当真没有想过这方面,倘若果真如舒月所言,那……石城月会怎样想?他……会愿意入赘吗? 古雅正与舒月说着话时,古婉如忽然至外面兴冲冲地走了进来,一眼瞧见屋子里的古雅和舒月,舒月瞧见古婉如来时,便笑着走上前去拉着古婉如坐下了,舒月携着古婉如的手笑道:“怎么今儿个这样开心?是遇到什么事情了?” 古婉如笑道:“也没什么特别的事情,前些日子长姐动了胎气,我和母亲一直都担心着,今儿个汝南王府传话过来,说了长姐已无大碍了,我想着既然长姐没事了,这心里头有高兴起来了。” 舒月恍然大悟,又笑道:“这样就好,大小姐毕竟是有身子的人,这个孩子也怀得不易,大小姐可得时常注意些呢。” 古婉如点了点头,又叹道:“嫂嫂可是不知呢,我道长姐是怎么动了胎气的,原来长姐前些日子不知是为了什么,与大姐夫闹脾气,长姐也是因此而动了胎气,真叫人担心。” 舒月“哦”了一声,看了看古雅,古雅不由地向古婉如问道:“长姐可是为了何事与姐夫生气?” 古婉如叹了口气,说道:“谁知道呢!长姐和姐夫往常就常常不和,本以为怀了孩子会好些,但没有想到两人还是如此,真叫人担心。” 舒月和古雅微微叹息,这古淑如大小姐脾气最足,稍有不悦就喜欢闹脾气,如今嫁到外面也不知收敛些。说起这古家一向位高权重,古淑如又是家里嫡女,心里有些傲气也是正常的。 “婉如,你常常去汝南王府,可是要多劝劝长姐,让长姐放宽心。”古雅说道。 古婉如点了点头。 舒月似想起了什么,又问古婉如微笑着问道:“婉如,你在汝南王府里,可曾遇到大姐夫的二弟惜墨公子?你觉得此人怎样?” 古雅微微一笑,知道舒月所说的是东宁郡王宇文惜墨,古淑如可是一直想的撮合宇文惜墨和古婉如两人,其实古雅倒是很好奇,古婉如和那宇文惜墨的缘分如何。 古婉如听舒月问起一个男子,不免有些尴尬的,说道:“遇见了几次,惜墨公子仪表堂堂,亦诙谐风趣,倒与石公子有些相似。” “哦?”古雅微微诧异,那宇文惜墨与石城月的一样的性子吗?古雅原本对这宇文惜墨没有什么兴趣的,听古婉如这般说起,古雅心头心里也颇有些想去瞧瞧这宇文惜墨。
不过……还是算了,倘若她去瞧宇文惜墨,万一被古淑如瞧见,可能会被古淑如认为是别有居心。古雅摇头笑了笑,如此看来,古婉如和那宇文惜墨的婚事也八九不离十了。 …………………………………………………………………… 既然那串金铃本应该是陈英兰小姐的,看来这他真是误会凌儿了。刘寒初这样想着,又想起凌儿的可怜身世,以及那日他无意中伤了凌儿,心里颇为后悔。 现在的凌儿已很可怜了,他竟然还这般误会她。 这日刘寒初在院里练了会儿刀,心里总想着也不知那凌姑娘现在怎样了,似她那样习惯了自由自在的女子,忽然沦落为丫头,也不知她习不习惯。 许是因为上次误伤了凌儿,刘寒初总也放心不下,他练了会刀,便再也练不下去。 他考虑了片刻,还是提起步子向古府下们人院落走了去。 此时这边的人也不多,他眼力很好,刚刚走过一道院门来到后院,就看到了凌儿拿着一个水桶在正准备去井边打水,凌儿似也没有瞧见刘寒初,自己提着水桶走到了井边。刘寒初走近了一些,见凌儿也没有注意到他,他觉得自己若突然出现在她面前,万一她问起来,他又该怎么回答?刘寒初犹豫了一会儿,最后躲在一堵墙的后面,想着:我还是先想想怎么说吧。 凌儿正准备将桶吊入井里时,另一个十七八岁的黄衣丫头从房里走了出来,那丫头看了一眼凌儿,眼神颇为不善。 “我叫你去烧火,你却推三阻四的,你也不过是一个丫头,还耍起脾气来,这也不做那也不做,难道还将自己当成主子不成?”这黄衣丫头走到凌儿的身边讥讽道。 却见凌儿的身子颤了一颤,她低着头轻声地回答道:“我……我是真是不太会烧火……司画,不如……不如我将衣裳都洗了,我会洗衣裳,日后所有的衣裳都该我洗,可好?” 司画冷笑一声,瞧着凌儿的背影笑着说道:“你可别说这样的话,倒像是我欺负你了。” “不,是我自愿的,没人欺负我。”凌儿声音有些低,她将手里的桶放入了水井里,将水打满后一圈一圈地转着辘轳,有些艰难地将那桶水提了上来。凌儿此时显得格外瘦弱,她提起那桶水显得有些吃力,司画却也不帮她,只是看着凌儿吃力地提起那桶水往屋子去。 “你可别告诉我你连水都提不动,这些事情你都不能做,那你还来做什么丫头?或者你去求求主子,在主子身边做上大丫头,这样这些事情你也可以不必做了。”司画在凌儿的身后冷笑道,“你不是攀上了刘将军吗?你既不想做这些,怎么不叫他帮你谋个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