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忧心
石城月盯着凌铃铃看了好一会儿,又瞥了一眼古雅离开的方向,再将目光移到凌铃铃笑靥如花的脸庞上,道:“你是什么身份?你留在雅儿边,有什么目的?” 凌铃铃忍不住笑了起来,仿佛是遇到了一件有趣的事情,笑个不止,边笑边道:“我在这里,自然是为了玩,倒是你石公子……不,应该是箫公子,你在这样留着我们家小姐,是什么目的?” 石城月脸色微微一变。 没错,有目的地接近古雅的人,是他。 凌铃铃却也不再理会这石城月,转身就笑着离开了。那石城月也不去追凌铃铃,而是踱步走到那颗树的旁边,伸手将那树干上插着的银针用力一拔,将那银针从那树干上拔了出来,这才发现这银针长五寸,其中有二寸完全没入了树干内里。 石城月暗暗一惊,不觉往凌铃铃走远的地方看过去,一个女子,怎么会有这样大的本事? ………………………………………………………… 古雅离开石城月后,就直接往怡养苑里走来,古雅刚刚走入院子里,就看到老夫人的丫头秋蝉正急急地往外面赶来,看到古雅后,秋蝉便忙走到古雅的身边,说是老夫人急着想见古雅。 古雅看秋蝉脸色不太好,心下一惊,来不及说话,就往屋子赶了过去。 掀了帘子,古雅赶到了屋子里,正好看到老夫人坐在床上,舒月一脸担忧的坐在老夫人的身边,正关心地劝慰着老夫人,舒月见是古雅来了,也不由地松了口气。 “祖母想与你说说话,雅儿,我们先到外面去了。”舒月起身走到古雅的身边,对着古雅说道。 古雅心里沉重,只得点了点头。 “雅儿,得闲我再去零星小筑看你。”舒月留下了这样一句话后,便引着丫头们离开了这屋子里,留下了古雅与老夫人。 古雅走到老夫人的身边,却见老夫人仍然倚着垫在床拦杆上的引枕而坐着,那因病而苍老憔悴的脸上,挂满了悲痛的泪水。 “造孽啊!造孽……”老夫人看着古雅来了,泪水不断地从她深陷的眼睛里落了下来,她脸上的悲痛层层相叠,让她更显得憔悴可怜。 古雅心有不忍,走到老夫人的床边坐下,道:“祖母……” “雅儿,石城月的事情,你可知道?”老夫人转过头感伤地看着古雅。 古雅点头,道:“前两日才知道。” 老夫人自嘲似地笑了一声,道:“没有想到思绵还有一个孩子,没有想到思绵的孩子,我的外孙,竟然会这样处心积虑地报复我,真是造孽啊……我们古家到底犯了什么错?为什么要遭遇到这样的劫难?” “祖母,你不要伤心,事情总会有回转的余地的,表哥到底与我们是一家人,您是他的外祖母,表哥会不这样狠心的。”古雅在一边劝慰道。 老夫人笑了,定定地看着古雅,目光里似带着怜惜与不忍,说起来,古雅与石城月是有终身之约的,如今出了这样的事情,古雅的心里,自然也不会好受。 “雅儿,苦了你了。”老夫人似有些不忍心,道。 古雅心里一痛,眼睛也随得酸痛起来,却强自忍着那份痛楚,不让自己落下泪来。 “如果维镛与桦儿出了什么事情,古家当真因此而败落了,那都是我造的孽!天啊,要报应,就报应在我一个人身上吧!”老夫人悲痛不已,神色越来越激动。 古雅担心老夫人的身子,连忙上去劝住老夫人,说了许多的话,才勉强将老夫人劝住了。与老夫人说不不少话后,又让秋蝉备下了安神药,服侍老夫人喝了药歇下后,古雅才怀着沉重的心情离开了怡养苑。 石城月的身份已不再是秘密了,老夫人醒来后,已将周夫人、王夫人、舒月几个人聚在老夫人的房间里,然后将石城月的身份都原原本本地说了出来,说到最后,老夫人已是泣不成声了,毕竟古思绵是老夫人的心病,如今这事情又因古思绵之子石城月而起,老夫人如何不伤心? 周夫人等人自是震惊不已,看到老夫人悲痛的样子,她们震惊之余,也连忙劝住了老夫人,让老夫人莫伤心。纵然如此,老夫人仍是病倒了,这一次病倒,比前几日都严重了。 古维镛、古桦等人生死未明,老夫人在家里病倒,皇上也因古维镛损了大军,对古家非常不满,如今的古府已是乱成一团。舒月算是一个有本事的女子,这些日子她也为着古桦的事情日日忧心,如今府里越来越乱,舒月更是忧心之余勉强撑着身子忙着,然而到了后来,终是撑不住病倒了。 这府里的事情交由舒月后,被舒月管得井井有条,如今舒月病倒了,这府里越来越乱,丫头仆人们也不大安分,这两日的古府,恰似处于昏天暗地之中。如若古维镛与古桦当真出了事情,这个家,很可能就倒了…… 其间已嫁到汝南王府的古婉如得知老夫人与舒月都病倒后,也在宇文惜诵的陪同下一起到了古府看望老夫人,自古婉如嫁出去后,古雅就没有再见到古婉如了,这次古婉如与宇文惜诵一起回府里来,古雅有几分物事人非之感,加上心境凄凉,悲由心生。 古婉如见了老夫人与舒月后,又与周夫人说了些话,周夫人也担心古婉如的日子过得怎样,古婉如自嫁与宇文惜诵后,一切安好,宇文惜诵对古婉如很体贴温存,古婉如也是个温柔的女子,性子不比古淑如那般刚烈,与宇文惜诵在一起的时候,凡事都很谈得好,也不曾闹过矛盾。两人相处得很和谐,日子过得也不错,这倒让周夫人松了口气,那杨王妃也颇感安慰。 古婉如回古府时,也是在以前的绣杏堂里休息,古雅自去看了古婉如,古婉如一瞧见古雅安然无事,也放下心来,这些日子她在王府里,也是日日为着古雅的身子担心着,后来碧云说古雅病好了,古婉如那一直悬着的心也放了下来,恨不得立刻回古府去瞧瞧古雅。只是到了王府,不得不守着王府的规矩,所以捱到现在才来看古雅。
古婉如将古雅拉到椅上坐了,看着古雅,半是欢喜半是忧心,欢喜的是古雅病已好了,总不会再受着病痛之苦了,忧心的是古雅与石城月这一段情缘。 “二jiejie不必为我担心,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雅儿知道自己应该怎么做。”古雅看出了古婉如的担心,反而向古婉如劝慰道。 古婉如忍不住携了古雅的手,既感动又感伤地说道:“雅儿,我真不知道该怎么办了。听说家里发生的事情后,我日日忧心着。尤其放心不下你,雅儿,你若有什么事情要我帮忙的,只须遣丫头们与我说上一声,我和惜诵定会想法子帮你的。” 古雅谢了古婉如,又问了些古婉如的近况,得知古婉如一切安好,也自放下心来了。古婉如不经意时也提起了那宇文惜诵的弟弟宇文惜墨,说起这宇文惜墨对陈英兰越发殷勤了,陈英兰本是不怎么待见宇文惜墨,可到底是女子,心肠软,见宇文惜墨以真挚情意待她,陈英兰倒不像往日那么抵制宇文惜墨了。 所以宇文惜墨与这陈英兰是越来越近了,陈家永与汝南王府都是古家的亲友,一向帮着古家,若不是近日古家出了事情,陈家永倒想与汝南王宇文珍提起两家的婚事了。 这些也是闲时话,现在是摆在面前的是古家的家里事情。 古婉如又是看了古敏如,古敏如近来一直很沉默,这两天里更是愁眉不展,似有着什么心事般。古婉如也不觉得奇怪,如今家里发生了这样大的事情,古敏如自是忧心。 古婉如与宇文惜诵留在这里吃过了晚饭后,就自回汝南王府了,朝上的事情宇文惜诵自会帮着,至于石城月的事情,宇文惜诵也不会撒手不管。家里人得了宇文惜诵的承诺,到底放下几分心下来了。 老夫人与舒月的病还未好,朝上又有事情传来。 据说随着出古维镛出征的一名副将黄飞死里逃生,传了封书回京,说此次古维镛战败,并不单单是古维镛为将不良所致。而是古维镛私下里与荣云结盟,古维镛故意将兵引入喀斯兰的埋伏里,教荣云族灭了中原二十万军,现在的古维镛并不是战败失踪,而是私逃去荣云族境内。 这个消息传来,震惊了整个朝庭。 如果说古维镛只是战败,损了将士,后果倒不十分严重,毕竟胜败乃兵家常事,但若古维镛故意败兵,如果此事当真,那么古家一族,将会被斩尽,正如汉代李陵,当年李陵战败,投降匈奴,汉武帝大怒,斩了李陵三族。如若古维镛当真叛了毓朝,那么等待着古家的,就是诛连九族的命运。 皇上龙颜大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