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零四章 留情
凌铃铃不满的抬头去看这拦住她的人,然后,她就呆住了。 她看到了一个穿着枣红色锦衣的英俊刚毅的男子,这男子看着凌铃铃,那双俊朗如星辰的眼晴里,有什么感情在涌动着。 这是古枫。 古枫定定地站在这里,生生地将凌铃铃的去路拦住,那双深沉的眼睛里,映着凌铃铃这美丽而又苍白的脸庞。 凌铃铃在看着古枫时,她那双清灵的眼里竟然掠过一丝慌乱与害怕,脚下的步子,不由地向后移了两步,仿佛准备逃跑, 然而古枫就这样定定地看着凌铃铃,那目光仿佛是想将凌铃铃融化般,逼得凌铃铃退了两步,却不敢逃路。 古雅见古枫久久地盯着凌铃铃,怕古枫对凌铃铃起疑心,便连忙赶到古枫的身边,向这古枫解释道:“二哥,她是我的新丫头,名字叫凌儿。” 古枫没有理会身边的古雅,仿佛古雅根本不存在般。此时此刻,他的目光,就这样深深的落在凌铃铃的脸上。凌铃铃向后退了小小的两步,被古枫的目光看着,终于忍不住转身准备逃跑。 而在这时,古枫突然伸手,一把拉住了凌铃铃的左手,使得凌铃铃刚刚跨出了的步子,一个不稳又跌了回来,凌铃铃又惊又怕,此时凌铃铃的右手里握着一枚银针,凌铃铃见自己被古枫强行拉了回来,心里一乱,竟扣着那枚银针刺向古枫的肩膀。 古雅和珍珍都吓了一跳。 古枫却做出了一个出乎人意料之外的举动,他竟然完全不理会那枚银针,仿佛是没有看到那银针般,任那银针扎入他的左肩,他哼都不哼一声。他只是伸手,将凌铃铃强行拉入了他的怀抱里,紧紧地、紧紧地拥抱住凌铃铃,将他的头深深地埋在凌铃铃的头发间。 然后,古枫在凌铃铃的耳畔,轻轻地,却又含着无限深情地说了两个字: “芙蓉。” 芙蓉,简单的两个字里,含着亘古不变的深情与痴念,那么深,那么沉。 古雅和珍珍呆了。 不敢相信地看着凌铃铃,不敢相信地看着古枫,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古枫在抱着凌铃铃?古枫唤凌铃铃为……芙蓉? 凌铃铃原本就苍白的脸色变得更加难看,她的声音有些虚弱无力,又有些义愤填膺,道:“放开!你放开我!” 古枫没有放开凌铃铃,而是将凌铃铃拥得更紧,古雅清清楚楚地看着,古枫的英俊明朗的眼睛里,竟溢出两滴眼泪来,他紧紧地拥着凌铃铃,低低地说道:“芙蓉,我以为,我以为这辈子,再也看不到你了……” 古雅和珍珍完全彻底地呆住了,各自惊心不已。 芙蓉?木芙蓉?难道……难道……难道凌铃铃……就是木芙蓉! 那个将古府闹得天昏地暗的木芙蓉……竟然是古雅的小师妹,凌铃铃!难怪……难怪这些日子凌铃铃一直吵着要离开,吵着要回到师父那里,原来凌铃铃知道古枫要回来了,凌铃铃…… 凌铃铃挣扎着,可是古枫的气力大得很,凌铃铃此时又虚弱不已,哪里能挣脱古枫。 凌铃铃的脸色越变越难看,她在挣扎又将那银针又古枫的肩膀拔了出来,古枫却哼也不哼一声,凌铃铃叫道:“你放开我!放开!我是凌儿!你认错人了!救命啊——救命啊——” 古雅见这凌铃铃的声音越喊越大,怕引起人注意,那可就糟了,可是这凌铃铃也真会给人找麻烦。但现在的古枫,谁劝得开?遇到这种情况,古雅和珍珍都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正在古雅和珍珍不知如何是好的时候,又来了一个人,这人从屋外经过时,听到了凌铃铃的“救命”声,然后他飞也似地冲入零星小筑的院子里,就看到一副怪异的景像。 他看到他们尊敬的二少爷,紧紧地拥抱着一个丫头,这丫头在挣扎着叫“救命”,他们的身边,站着的是三小姐古雅,与古雅的贴身丫头珍珍…… 他混乱了。他正是刘寒初。 不过当他看到古枫抱着的人是凌铃铃时,他先是一惊,又见凌铃铃的脸上苍白如纸,他惊得连忙走到古枫身边,道:“二少爷……她……她病了……” 刘寒初当然不敢直接拉开古枫,然后像是对付流氓一样再补给古枫两拳,刘寒初也不可能不管凌铃铃,所以到了最后,刘寒初只能以这种方式劝古枫。 古枫这边松开凌铃铃,看着凌铃铃那没有丝毫血色的脸,紧张道:“你怎么了?你的脸色怎么这么难看?” 刘寒初亦皱了皱眉头,凌儿的脸色怎会如此苍白? 凌铃铃见古枫松了手,也不知道是不是心虚害怕,连忙转身逃去,可是凌铃铃的身子到底太过于虚弱了,她刚刚跑出了两步,只觉得一阵天眩地转,眼前一黑,人也不由地倒了下去。 “铃铃!” “芙蓉!” “凌儿!” 古雅、古枫、刘寒初同时惊道,古雅正准备上前去扶凌铃铃时,古枫与刘寒初已赶到凌铃铃的身边,两个人同时伸手去扶正昏倒下来的凌铃铃。 不同的是,刘寒初的手刚刚伸到一半,看就看了古枫去扶凌铃铃的那双手,刘寒初正准备去扶凌铃铃的手就顿住了,就是是一瞬间的工夫,古枫已扶住了昏倒的凌铃铃,一把将凌铃铃横抱起来,声音因过于担心而慌乱:“芙蓉!芙蓉!” 刘寒初心头一震。 芙蓉? 刚刚……刚刚古枫叫凌铃铃……芙蓉? 木芙蓉吗? 古雅连忙让古枫将凌铃铃抱入零星小筑的屋子里,让凌铃铃在古雅卧室里的床上躺下。古雅让珍珍去请了大夫来看凌铃铃,很快地,刘大夫就赶了来,刘大夫看了看凌铃铃的脸色,微微吃一惊,他又给凌铃铃把了把,眉头轻轻蹙着。 “大夫,她怎么样?”见刘大夫脸色不太好,古枫连忙问道。 刘大夫看了看凌铃铃,忽然停止了把脉,伸手将凌铃铃的衣袖挽了起来,她那苍白纤细的手碗也一截一截的露出,衣袖越挽到手肘处,一个醒目的白纱布,在凌铃铃手肘下方缠了好几圈,显然这里是受了伤的。 看到这里,古雅与古枫俱是吃了一惊,凌铃铃是什么时候受的伤?
这刘大夫也不说话,又拿过凌铃铃的另一只手,同样的高挽衣袖,却见同样的位置,缠着一圈圈的白纱布。 “大夫,这……”古雅忧心忡忡地看着这刘大夫。 刘大夫皱眉道:“不好说,她因失血过多,身子虚弱得很,这两日得好好休息保养,方能无碍。” 古雅微微一怔,失血过多?凌铃铃怎么会失血过多?这几天,凌铃铃将自己关在药房里做什么?古雅心里一跳,突然想起了凌铃铃交给她的那个瓶子。 古雅将那瓶子拿了出来,想了一想,便将这瓶子交给那刘大夫,问道:“刘大夫,凌儿这两天一直将自己关在屋子里,这是凌儿交给我的东西,凌儿说,这药对治疗祖母的病有很大的益处,不知刘大夫可否帮雅儿看一看这药?” 刘大夫伸手接过了古雅的递来的瓶子,拔了塞子,先闻了闻这药的气味,却见刘大夫的脸色,由凝重变得严肃,又严肃变成惊奇,又惊奇转为震撼与惊叹。 他似乎是发现了什么,连忙走到桌子边,打开了药箱,取出一张白色的纸,倒了一颗药放在白纸上,又细细地研究了一会儿。古枫与古雅都在一边看着刘大夫,不知过了多久,刘大夫才道:“这种药,混合了五十种以上罕见珍贵药材,其中我仅仅能辨认出的不超过十种,凌姑娘能将这么多奇药精华提练出来,又使药性融化催化得恰到好处,实在是令人惊叹。” 说着,刘大夫又转过头了一眼凌铃铃那苍白的脸,若有所思地想了一会儿,方才说道:“我刚刚在这药材上还闻到了淡淡的血腥味,如今凌姑娘又失血过多,想来,这凌姑娘的血液非同常人,这药的药引子,很可能就是从凌姑娘的血液里提练出来的。” 古雅吃了一惊,从凌铃铃的血液里提练的药引子?记得石城月曾经说过,凌铃铃的血液与常人不同,以她的体质,是百毒不侵的,如果说凌铃铃自幼学医,又自幼与师父在一起,那么凌铃铃可能是服用过多种不同的药材,所以凌铃铃血液异常珍贵。现在凌铃铃又因失血过多而昏迷……看来凌铃铃当真是以自己的血液为药引制药。 古雅心里也不知道是什么感觉,感动与愧疚同时涌入心头。她其实也只是让凌铃铃帮个忙罢了,却没有想到凌铃铃愿意损害自己的身体去帮她。 虽然凌铃铃平日里总是一副对什么事情都满不在乎的态度,却没有想到,她待自己,如何情深义重。 倘若凌铃铃出了什么事情,她如何向师们交代? 刘大夫只说让凌铃铃这段日子都好好休息休息,只要休息好了,凌铃铃不会有生命危险的,听了这话,古雅和古枫才放下心来。 丫头将刘大夫送了出去,古雅正准备去床边照顾凌铃铃时,却发现这会儿古枫已在床边坐了下来,无论深情地凝视着凌铃铃,伸出他修长的手指,轻轻地,带着些怜爱地抚着凌铃铃的苍白的面颊。 芙蓉,他心爱的芙蓉,又出现在了他的面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