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对镜画眉
沐云月看着铜镜中的自己,头发乱糟糟的,昨晚上为了防着徐允靖她和衣而睡,如今衣服也是皱巴巴的。 原来她今天早上竟然是这样一副尊荣么? 难为徐允靖不嫌弃她,还抓过梳子亲自为她梳头。 青萝是在沐云月身边伺候的,如今见到徐允靖竟然亲自帮沐云月打扮,她为自家姑娘高兴,也不再去打扰俩人。 “放松点,爷不是要吃了你。”低沉的男声从头顶上响起。 “哦……”沐云月尴尬地笑了笑。 “爷怎么觉得,半年不见,你似乎很怕爷?” “哪里的事,爷多虑了,爷是妾身的夫君,妾身怎会怕了爷呢?只是许久不见爷,有些紧张罢了。” “嗯。”徐允靖闷闷地答了声,他也知道这两年,他同他这个妻子相处的时间实在是太少了。 “你的头发,有些干枯。”徐允靖一边帮她梳头一边说。 “嗯……”沐云月没多说,她这两年的月银都用去安顿那些从她院里被赶出去的丫鬟婆子了,加上贾氏那边有克扣,两年来过的可都是苦日子,头发若是还能同柳如画那般光滑乌黑就怪了。 虽说她是女军医,在中医的造诣也不浅,这些天也同青萝去国公府西侧的园林挖了好些调理皮肤、头发、身体的药材回来,可中医讲究的事循次渐进,从来都不会立竿见影,她的头发又怎会这么快能拥有丝绸般的质地? 徐允靖也没再同她说话,认真地帮她梳头,把头发梳顺了再给她绾髻。 他动作很灵巧,倒是让沐云月诧异不已,他怎么会连女子的发饰都会梳呢?难不成这位传说中不近女、色的徐三爷,其实是万花丛中的小蜜蜂? 沐云月的脸很小,可却不是柳如画那种尖尖的单薄的瓜子脸。 她虽说因为营养不良显得有些瘦削,可脸颊两旁还留有一点婴儿肥,下巴小巧挺翘,却比较饱满,鼻梁不算高挺,却也恰到好处。 眼睛是大大的杏眼,睫毛浓密而翘长,眼珠子黑白分明,目光清澈,这双眼睛,实在是担得起“美目盼兮”四个字。 就是面色有点蜡黄…… 这个倒没事,只要调养好了,这是一张十足的美人脸儿。 这个身体的名字和二十一世纪的她一模一样,长相也是一模一样的,沐云月很清楚这张脸调养起来后有多美。她白白年轻了十几岁,算是赚大了,剩下的,就留给时间了。 就在她胡思乱想的时候,徐三爷已经帮她把发髻给盘好了,是分四股叠拧的朝云近香髻,用一根淡蓝色的发带固定。 徐允靖打开了她梳妆匣,发现里头都是些大红大绿无比俗气的发饰,终究是下不去手去挑,又把梳妆匣的盖子合上了,只抓过她昨天头上的那根白玉簪子。 “你竟只有这么一件看得过眼的首饰?” “好像是呀……”跟柳如画比起来,她的饰品真的是俗气死了,这身体的原主儿还觉得那些大红大绿的花花首饰很抢眼,以为可以用来抓住徐允靖的眼球呢。 徐允靖把手中的白玉簪子插在她头上,简单、素雅。 发髻慵懒随意却也一丝不苟,衬得她原本气色不算太好的小脸儿多了几分娇俏可人。 徐允靖抓过一旁的水粉,被沐云月抢过来放了回去。 这古代的粉底可都是含有铅的,沐云月可不想为了美而伤了自己的脸蛋和身体。 这些天她也琢磨过自己做安全无害的药妆、植物成分的化妆品来着。可穿越来的前几天她在适应,如今虽说来到这年代也有一段时间了,可也没来得及,主要是还没钱去做化妆品的。 即便如此,她也不想因为暂时缺化妆品而用这些有毒有害的东西。 “爷,妾身前几日落水,身体还有些不爽利,气色本来就不好,不必把脸刷得那么白的。” “嗯。”徐允靖没有坚持。 他把她连着凳子转过来,拿过梳妆台上的眉黛,替她画眉。 沐云月总觉得徐允靖同她在青萝口中打听到的有些不一样。 青萝说这位十分厌恶她,而他在成亲当夜不与她同房,之后甚至抛下她不管跑到北方打仗去了,这些都是事实。
可为什么她如今见到的,却与青萝所说的完全不一样呢? 男人英俊的面庞上是极其认真的神情,他凝视着她的眉,手中的的眉笔轻轻地扫着,温热的呼吸打在她的脸上,痒痒的,带着属于他的独特的气息,很好闻。 沐云月看着这个好看的男人,看着他与他冷峻刻板的面容截然相反的温柔,总觉得自己心中有千万只小蚂蚁在爬,挠得她呼吸都变得有些紊乱了。 难怪这身体的原主会被这位爷迷得神魂颠倒,这货压根就是行走的春、药好吗?连她都有一些动心,沉浸其中。 “好了。”徐允靖把眉笔放下,凝视着自己的“作品”。 沐云月对上他的目光,不知怎的,虽然他正与她对视,看着她的眼睛,可她总觉得他目光有些涣散,似乎,他看的并不是她,而是透过她在看别人。 “爷,你在想谁?”沐云月好奇地开口问。 “你胡说什么?”徐允靖收回目光,看向她的发髻。 沐云月没答话,难不成是她想多了? “换衣服吧,你这身都皱了,去老太太那儿未免失礼,今天人会比较多。”徐允靖说完把沐云月拉起来,直到把她拉到大衣柜前。 打开,看到衣柜里头花花绿绿的衣服,徐允靖皱了皱眉头。 “怎的你就只有这些衣服?”他拿出了一件紫色绣红花的半臂。 红配紫,这也想得出来。 他嫌弃地把那件半臂放回去。 实际上柜子里大都是这样的衣服。 这些衣服颜色艳丽夸张也就罢了,布料也是十分粗糙。 沐云月扶额,她理解徐允靖的现在的心情,记得她刚刚穿越来的时候,看到这满柜子的衣服也是无语得紧,她身上总要留些钱来打发下人,因而也只让夏桑去给她做了两身素雅一些的。 一身就是昨天穿的,一身便是如今身上穿着的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