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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歌求亲

    吉雅不理他,转头看云绣,“就要那匹吗?”

    云绣点头,这匹马,条纹挺有个性的,吉雅让人把马牵出来,云绣给马取了个名字,“看它身上都是黑白的,就叫小灰?”

    云绣看看吉雅想问问她的意见,吉雅点点头,“可以啊,我觉得不错。”

    云绣又看看图昆,“这个名字不错,果然是绣啊,姐,你看,名字取得比你有品位多了。”

    “……”

    云绣总觉得这个名字哪里不对劲,却在后面见到慕逐君和季无衣的时候终于明白问题所在,两个大男人笑倒在地上,“绣绣,其实呢,给马取名字,这不是给狗取名字呀,什么小黑,小白,小黄,小灰。”“……”

    “小妹啊,小灰,亏你想得出来,我觉得这名字,好像一只猴子…可惜了这匹千里马。”

    云绣在屋外和图昆的对话屋里的两个人听得一清二楚,季无衣摇着折扇,笑得不怀好意,“我怎么觉得这图昆对你的绣绣有意思啊,两个人还去骑马了呢,说不定哪天你的绣绣就被人勾走了。”

    慕逐君笑,“觊觎我绣绣的人很多,我面前就站着一个。”

    季无衣干咳着,“不要说的这么明显嘛。”摇摇扇子掩饰尴尬,“让他们去玩吧,我派人跟着云绣呢,不会出事的。”慕逐君没有异议。

    “既然定好了,那我们就各自回去休整,三日后一起去南营看看。”

    云绣选定了小灰,吉雅骑着小月,图昆一直都是马术高手,在他看来任何马他都能平稳驾驭,“绣,你刚学骑马,今天我就不挑马了,我陪着你骑吧。”

    他翻身上了小灰的背,伸手递给云绣,“上来。”

    云绣看了看周围,注意到草丛边并没有试图掩饰的红色身影,“这样不好吧。”共乘一匹马,要是被逐君哥哥看见了,会不会生气?

    “我先带你感受一下,等会儿你要自己骑。”

    吉雅也在一边边勒着绳子逗马,一边说道,“我证明,不会怎么样的,慕逐君要是这些小事都吃醋,那还是不是一国太子了。”

    图昆奇怪,“慕逐君?好熟的名字,是不是那个死了的西慕太子?绣绣你认识他?”

    吉雅知道自己说错了话,忙打圆场,“哎呀,是容漠,我说错了。”

    图昆的眼睛眨啊眨,忽然像弄明白一样呼了一口气,“姐,你是不是还对那个救了你一命的慕逐君念念不忘啊,叫个容漠都会叫错,不过你这样真的不对啊,你这样要是让姐夫知道了,会家庭不睦的。”

    “你这孩子怎么这么欠揍!”

    “哈哈。”

    云绣坐在图昆身前,一直很拘谨,图昆也注意到这一点,“放轻松一点。”然后很自觉的和云绣保持了距离。

    马哒哒哒踏着蹄子,踏过及膝的青草,空气中都是属于即将结束的盛夏的味道,树上蝉鸣,图昆轻甩马鞭,马嘶,蝉噤声。两人一马,影子投在青草上,吉雅在后面慢慢踱着小月,渐渐几人离开差距,好像一副交错的山水画。

    图昆放慢了马速,“绣,看看我姐在哪里呢,成了亲连马都不会骑了。”

    “臭小子,你姐我耳朵好,不要说我的坏话。”

    图昆回头嘻嘻笑,“姐,我们比比怎么样?”

    吉雅笑,“我会比不过你?”

    好像有默契,姐弟同时举起鞭子,笑声荡过青草,漫过河滩,感染到对岸的绵羊,牧羊女的歌声如百灵鸟在枝头啼唱。

    吉雅和图昆追了一段,图昆照顾着云绣,她手紧紧攥着衣摆,图昆也就放慢速度尽量让马不要太颠簸,吉雅显然注意到这一点,也就放慢了速度,既考虑到了弟弟的好胜心,也考虑到了害怕的云绣。

    图昆驾马驰了一段,清风拂面的感觉格外的舒爽,不禁唱起歌来:

    “太阳出来照半坡

    金花银花多相爱

    金花银花我不爱

    只爱情哥好人才

    太阳出来照白岩

    金花银花多相爱

    金花银花我不爱

    只爱情妹好人才

    太阳出来照半坡

    金花银花多相爱

    金花银花我不爱

    只爱情哥好人才

    太阳出来照白岩

    金花银花多相爱

    金花银花我不爱

    只爱情妹好人才”

    他的声音很好听,朝气中带着雄浑,和牧羊女的山歌融为一体,一首歌唱完,图昆眼神定定的看着云绣,可惜云绣听得云里雾里,只听见金花银花哥哥meimei,一点感觉都没有,图昆又不好意思告诉她这是羌族求偶的情歌,转过头去。

    “绣,拿着缰绳。”表白不成,那就老老实实教骑马吧。

    图昆把缰绳塞到云绣手里就松了手,坐在云绣身后,完全交由云绣cao控骏马。

    “拉着绳子。”云绣听话拽紧缰绳,只觉得马身僵直,图昆觉得不太对,“这样会勒死马的,快松开。”云绣依言扔了缰绳…

    马失了加在脖子上的力气,加速跑起来,“啊—”云绣尖叫。

    “快拉着绳子。”图昆忙喊道,云绣急急去拽已经快要垂到地上的缰绳,猛然抓到,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一样,用力太大,马吃痛抬起前蹄,险些把两人从马背上掀下去。

    “不能抓这么紧。”图昆也不知道该说她些什么,气鼓鼓的拿过缰绳,“还是我来吧,照你这个骑法,我们俩不被摔死最好明天去庙里上个香多谢佛祖保佑。”

    吉雅跟上来,“你们怎么不走了?”

    云绣低着头,“可能我真的是不会骑马吧,算了,要不不学了。”

    “没有的事!你觉得骑马难,那是你第一次接触骑马,即使是我们草原上最英勇的勇士,也不可能在第一天就学会骑马,而且你还会刺绣,对我来说这可比骑马难多了。”

    云绣嗫嚅着,“可是…”

    “你拉我出来可是说要我教你学骑马的,是不是我弟弟不好啊,我就知道这小兔崽子不会教骑马,云绣你过来,我来教。”

    云绣坐在马上磨磨蹭蹭,“我下不去。”

    “……”

    吉雅下马走到小灰旁边,“你拉着绳子,慢慢从马上站起来,然后一只脚跨出去踏在马鞍上,然后整个身子翻过来,就能下来了。”

    吉雅说的很简单,云绣刚刚站起来,马骤然动了动,感到身下的摇晃震颤,云绣重心不稳,整个人栽在了地上。

    “绣-”图昆忙跳下马把她扶起来,用手捧着她的头,“痛不痛啊。”

    吉雅神色复杂的看着这一切,傻弟弟啊,何必要走jiejie的老路呢。

    小灰不是很高,不然摔下来可真的是很可怕…云绣的头上摔碎一块,流着血。云绣抚着脑袋自嘲,“果然是我太笨了呢,站起来都能摔倒,手脚真是不灵活…”

    吉雅把她扶起来,拿了一块帕子帮她擦伤口,“不行就别学了吧。”

    云绣摇头,“哪有做事半途而废的。”

    “王爷,北疆急报!”听到声音,只见一个白铠黑羽盔的军士大踏步前来,图昆神色一紧,“何事?”

    军士呈上书信,“王爷,老王妃病重。”

    “母妃。”图昆用力太大,把手里的信揉成了团,对吉雅说,“jiejie,我要赶回北疆一趟,母妃,不行了…”

    又看了眼云绣,“我可能不能教你骑马了,回见吧,jiejie,绣的马术就交给你了。”军士带来一匹马,图昆翻身上马,利落的挥鞭。

    那时候云绣不知道,图昆此去,今日一别,再见,已是在风雨飘摇的战场。

    图昆走了,吉雅看云绣也带了伤,“今日我先送你回去休息吧,回去上点药,明日老时间在这里我教你骑马。”

    吉雅骑马带着云绣回了宫里,已是黄昏时分,走到院门口,昏暗的光线,黑袍男子背对着她站着。

    云绣把刘海拉低一点,遮掉额头上的伤,走进去,“逐君哥哥。”

    “今天去哪里了?”温润如水的声音。

    “我和吉雅一起骑马去了。”

    “只有你和吉雅?”

    “还有图昆。”

    “骑得怎么样?”

    “还没学会。”

    “摔了没?”

    “没。”修长素白的手抚开刘海,“那这伤是怎么回事?”

    云绣低了头,慕逐君顺势刮了下她的鼻子,“不要骗我,你的事我能不知道?”

    “是是是,逐君哥哥最厉害了。”

    云绣推他,“进屋说,逐君哥哥,今天一天我都没喝水了,好渴啊。”

    屋里陈设简单,云绣想来也不喜欢复杂,本想着连一个宫女都不要,却架不住绮月一定送来了扶珠,扶珠是跟着绮月的老人,云绣也把她当jiejie看有事也不麻烦她,平日也让她回绮月那里去,今日晚了,扶珠已经回到了云绣处,见了两人忙行礼,“殿下好,公主好。”

    扶珠自去沏茶,慕逐君和云绣在桌前坐下,“绣绣,你这几日收拾一下,马上我们就要走了。”

    “去哪?”

    “军营。”

    “什么?”

    “无衣拿到了南营的虎符,我们打算去那里看看兵士,无衣也想自己去cao练一番,这样比较放心。”

    慕逐君看云绣瞪大了眼睛,慢吞吞呷了一口茶,“怎么,不想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