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七章 程银突然就变了。
程银的大军没有一丝的犹豫，架云梯立人墙攻城锤什么的行云流水。不过也是因为事先就准备好了的原因，夏侯铭并没有方，一切在杨任的指挥之下有条不紊的进行着防守。 没有那么多的花哨变动，也没有那么多的命令，反正就是哪里缺人了，就上哪补缺。 说实在的，这场仗很艰难，不过还是守了下来，当晚，程银退军了，只留下了一些士兵打扫战场，而夏侯铭这边也是在收敛死去战友的尸体。 “好艰苦的一仗啊。”夏侯铭随便从一个尸体身上趴下了他的水壶对着嘴猛灌了一口，喃喃道：“还好我运气不错，挡住了童飞的三次上城。” 战争还在进行的时候，童飞曾经三次经由云梯上了城楼，不过还好夏侯铭一直都在注意童飞，他出现在哪夏侯铭就过去给他一枪，立足未稳的童飞很明显是没办法挡下这一枪的，所以就被夏侯铭弄了下去。甚至第三次的时候，夏侯铭直接强行推开了童飞所在的云梯差点让童飞殒命舒城之下。 不过也是因为人数比例实在差太多了。普通士兵更是要好几个人才能推掉一架云梯，基本上他们刚推掉一个去推第二个的时候，第一个又架上来了。夏侯铭不禁感叹乱世人命果然贱如狗。他的三千人已经无法保持编制了，这一仗打下来，起码死了一千多个人。而程银作为攻城的一方损失则是更加的惨重，据夏侯铭的目测来看，起码死了三千以上。 只是一天，就死了四千到五千人，这实在打的太恶心了。 在这战火过后的城市，一片死寂。夏侯铭不是刘备，无法做到让百姓也帮他守城，而强行威胁这也不是夏侯铭的作风。 “唉。”夏侯铭叹了一口气走回了阁楼，取出了自己的古筝，这个时候的他，只有用琴声来挥发自己内心的悸动。 …………………… 一曲琴音响彻天地，没有谁知道弹的是什么曲子，但是却都感受到了那曲子之中蕴含的悲伤。此刻在城楼下为队友收拾尸体的程银士兵们都是再也忍不住眼泪。 明明昨天还在一起喝酒吃饭，今天早上更是一起聊天吹牛的袍泽啊。关系说不上好，可是毕竟一起当过那么多年的兵，或多或少都是有些交情。 …………………… “将军。”杨任收拾好了残局之后来到了正在抚琴的夏侯铭身边。 “呼。”夏侯铭长舒了一口气，停止了手指对琴弦的撩拨，双眼有些无神。此时他还尚未卸下战甲，战甲上还依然有着不属于他的血液没有凝固而缓缓淌下。 “都好生安葬了么？” “嗯。” “明天估计还会有这么艰苦的一战吧。不知道仅仅只有将近两千人的我们能否再度守下呢。” “这个，属下也不敢确定。” “对了。”夏侯铭好像突然想到了什么：“今天程银军里那个指挥攻城的人是谁？”夏侯铭猜测，这货估计是五骁之一，而且对于指挥战阵很擅长，其实一开始是王军在指挥战斗的，可是王军运气不好，走位太靠前被流矢给收拾了。而童飞作为先头大将却被夏侯铭三击城下。如果不是后面接手指挥战斗的那个人力挽狂澜，只怕这战争也不会落得如此惨淡收场的局面。 “哦。”这是徐晃也走了过来，后续的事情就都交给曹真他们三个年轻人去做了，他也是闲了下来：“好像是叫孟江，是程银五骁之首，这个人不擅长战阵变幻，但是对于攻城这一方面却是有着自己独到的心得。” 徐晃也是听见了夏侯铭先前那悲伤的琴音，此刻的情绪也不是很高昂。本来按道理来说，他们算是打了胜仗，本应该士气高昂才对，可是却被夏侯铭一曲断肠，不论是谁，都再也挂不上一丝的笑容了。 “哦。”夏侯铭点点头说道：“可惜了，可惜了。” “…………”徐晃杨任默然不语，他们都不是常人，自然也是听出了夏侯铭平淡却透露着一丝杀意的语气。 “散了吧。”夏侯铭站了起来，摇了摇头拂袖而去。 …………………… “主公，那夏侯铭军中好像也有高人存在。”合县大堂，程银坐于首位，而李尤第二。第三的自然就是那个叫做孟江的。这句话也是他说的。 程银并没有说话，他有些闷闷不乐。这时的他已经完全没有了轻视之心，而这时的他对李尤也没有了那种绝对信任了。理由其实很简单。因为作为一地之主的程银虽然不是什么简单货色，但是他却是八部最弱。直到李尤的加入才让他的生活有了改变。而对他来说李尤就是神，无所不知。但是今天这一仗却失利了，有些人就是这样，你什么都能成功的时候会义无反顾的相信着你，可是一旦你出了一次错误，那么他们就不会再那么相信你了。很可笑。程银就是这种人。所以，他看向李尤的眼光也有些变了。其实，他之所以会做出这个改变是还有一个原因的。 李尤跟童飞的关系很好！ 再加上一直无所不知的李尤在断定他们会轻松的获得这场战斗的胜利却损失惨重还失败了的时候，程银就开始怀疑了，怀疑童飞其实很早之前就开始勾/搭夏侯铭了，然后李尤知道了之后就打算跟童飞一起勾/搭，然后还把他程银的脑袋以及地盘做礼物送给夏侯铭了。 其实，这也不能说是瞎猜，因为人的想象力是无限大的，给他一点阳光，他就能幻想自己是整个太阳。特别是在这种时候，他心目中的“神”失算了之后。 “今天大家也都累了，就先散了吧。”程银瞎想了一会之后，就挥挥手散帐了，有一种害怕叫做自己吓自己。然后在他们都离开了之后又急忙让人去留下了孟江。让孟江来书房见他。 “子怵（孟****。）啊，你有没有感觉有什么问题么？”程银不敢再相信李尤童飞了。 “嗯？请恕属下愚钝，不知主公所思。”孟江想了下，觉得好像没什么不对啊。童飞有可能叛乱的事情也经过今天他用自己的命证明了啊。 “有没有感觉军师。嗯？”程银隐晦的目光让的孟江有些发愣。 什么玩意？连李尤都怀疑？他程银难道忘了如果没有李尤就没有现在的他了么？ “不不不，绝对不可能！”孟江连忙摆手，“军师神算，主公您又不是不知道，而胜败乃兵家常事，今日攻城失利也是因为那舒县之中有着高人。” 程银静静的听着孟江说完，但是没有接过话茬反而很有深意的看了孟江一眼。 “嗯。有道理。既然这样，你就先回去吧。” “诺。”孟江拱了拱手，退了出去，但是现在的他心里也有了一丝提防。程银居然连李尤都怀疑，没道理不会对他不起疑的。 …………………… “童飞啊。”李儒在程银散帐之后并没有马上回去，反而是跟童飞散步。 “怎么了？” “程银开始怀疑我了。你发现没有。”李儒淡淡的笑道。其实一开始他的内心还是有着一丝苦涩的。没想到程银居然连他都怀疑了。就仅仅是因为一场败迹！ “这个我还真没发现。”童飞摇了摇头说道：“不过我早就说过，小人物终究是小人物，不然现在西凉称霸的就是他程银而不是韩马了。” “不过总归还是有些心酸的啊。” “没什么。这种人我见得多了。其实说的通俗一点，就是你每天给一个人一个铜子，然后突然有一天不给了，他就会对你心生怨恨一样。两者看起来没有什么可比性，但是本质其实是一样的。”童飞有些小开心的说道，他知道今天败仗之后李儒或许还不会兑现跟他一起去投靠夏侯铭的承诺，但是这程银突然的转变，他就觉得这件事稳了。而他的小开心也没有刻意隐藏起来。 “哈哈哈。”李儒也跟着笑了起来，说道：“不错，子虎此言话糙理不糙，让他喝惯了蜜汁，结果今天换成了江水倒还是我的不是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