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初借丹料
要想炼丹，就得有丹料。 这世间的任何一种东西都可以买，只要有钱。但对于一位年轻的尚未成名的贫穷炼丹师来说，丹料主要靠借。去借丹料的当仁不让就是炼丹童子刘浩然。 不间断的练习，终于把回灵丹的丹料消耗一空，刘浩然虽然抵赖了几天，但最终不得不朝丹鼎大殿御剑飞来。 他御剑降落在圆形的大广场上，中间有一尊十丈高的药王神像，展开宽大的衣袖望向远方，他手执一石柱雕刻而成的卷轴，似乎是一张丹方，有似乎是一卷《十万本草经》。《十万本草经》乃是他和他的弟子书写的大部头，刘浩然已经领教过它的索然无味。 《风吟诀》的第一层风疾行略有小成的刘浩然，遁速远超同阶，心里不禁痒痒，在白若兰的跟前吹嘘自己的遁速有多快，甚至有心跟她一较高下。 不过白若兰撇撇嘴道：“既然速度的这么快，以后借丹料就全靠你了，我是多一次也不想再去啦。”于是刘浩然就屁颠屁颠地御剑来到念鱼峰丹鼎殿，第一次向丹鼎大殿借丹料。 一个风修，吹风不一定管用，但跑腿的速度却名副其实地不含糊。比起速度来，风修与比其它属性的修仙者明明白白更有优势。 念鱼峰是一座矮峰，在群峰灵药宗的鸿秦算不上名峰，高雄险奇全不沾边，相反如果没有灵丹堂的正殿丹鼎殿坐落其上，恐怕被人提起都难。 山以殿出名，念鱼大概是年年有余的谐音。似乎与钱比较搭边，刘浩然心想。 朝阳暖照下，一抹晨雾似散还留的笼罩山峰，四周是层层密密的高大粗壮楠将整座山峰包裹的青葱翠绿，生机盎然。峰顶被削为平地，地势平坦而且极其的开阔，丹鼎殿就像无边绿海的一个小孤岛，就坐落其上。 丹鼎殿形如其名，外表像灵药宗的招牌法宝，一只肚腹鼓起的丹鼎，甚至东西南北的垂脊前端挺立的龙之九子之一嘲风的一丈高的巨大石像像四只既美观又威严的丹鼎的小耳，外观大巧若拙。 很早刘浩然就听说过，在灵药宗巍峨庄严，大气磅礴莫过于药王殿，而富丽堂皇，阔气异常，非丹鼎殿莫属。 沿着白梦石的台阶拾级而上，穿过与人同高的两只威猛石狮蹲坐的殿门，踏进两人才能合围的擎天殿柱撑起的琉璃拱门，刘浩然觉得，自己还是低估了丹鼎殿的奢华与阔气。 不止阔气，简直忒阔气了。 装饰气派华丽，让刘浩然着迷。 脚下的明白玉方砖，洁白而无暇，虽然明显是拼接的地板却衔接的完美无隙。明白玉平坦细腻却并不光滑，用来做地板既大气又防滑。 这样一推，常年冒着香气，木不腐香气不绝的名贵白香檀木，贴在四壁上是为与纯白的地砖，色彩上相互呼应倒也合情合理。 天花板上镶嵌圈圈同心的月华石，最中央的一圈小圆则是九颗拳头大小的夜明珠，散发柔和的白色光亮，将整个殿堂照耀的明亮如白昼，也算合情合理。 虽然刘浩然从来没有见到，数量如此之众多，排列如此之致密，整块的月华石和个头硕大的夜明珠。 但是当他轻手轻脚走到柜台前面，看到紫玉做的台面，还是不由得倒吸一口冷气，这可是帝王们用来做玉玺的珍贵稀少材料，打磨光滑细致，仅仅就是做一张柜台用的？ 刘浩然出身世家，亲戚朋友也大多飞泛泛之辈，好歹在豪门的圈子里也混过许多的年头，见识过的奢靡场面，奢靡的器具不少，也算见多识广，不过这么浪费紫玉，他还是头一遭遇到。 这十足是在炫耀，刘浩然心想。 “这位同门，第一次来丹鼎殿吗？”大概是刘浩然的一脸稚气，博得一位蓝衣小女修的好感，她打断刘浩然地东张西望，轻声问道。 “是啊！”刘浩然的右手抚摸紫玉台面，体味温润凉爽的感受，还没有从辉煌的梦境中醒来，随口回答。 柜台后面的小女修显然是经过精挑细选而来的，个个姿色俏丽，体态婀娜，就连着装都是统一制式，外面套着一件精巧的小马甲，虽然颜色不同，但是看上去一体相连，相当的养眼。 “要借丹料？”距离他最近的蓝衣小女修客客气气地问道。 “当然！”刘浩然回过神来，“能借我二十份回灵丹，三十份舒云丹，三十份水蕴丹再加上三十分紫木丹的丹料。”刘浩然说道，“第一次借丹料，不知道借这些多吗？” “数量多倒是不多！”蓝衣小女修打量一下刘浩然，“只是这些丹料都是炼气后期的炼丹师才用的上的，小师弟，你连个炼丹师的标志都没有，应该还未进阶炼丹师吧。如果练练手的话，应该用一些简单便宜的丹料，比如止血丹、生肌丹、续骨丹更或者大众化的回灵丹，培气丹之类的，就算炼丹失败，损失也不是很大。” “就是，作为炼丹师有自知之明才行，丹要一粒一粒炼，灵石要一颗一颗赚，那里有像你这么贪心的，才炼气三层，第一次来借丹料，就借这么多炼气后期的丹料，小心都烂在丹鼎里，满满的都是灵石啊！哭都来不及。”旁边的黄衣小女修，冷言讽刺道。 “呵呵！我炼制不了炼气后期的灵丹，甚至炼气初期的灵丹也无能为力，我自然明白。”刘浩然笑道，“我是不炼丹的，我只是一个炼丹童子，只负责来借丹料，这些丹料是为炼气巅峰的白若兰师姐借的。”舒云丹、水蕴丹和紫木丹当然是为白若兰借的，但回灵丹却是替他自己着想。 “哦！”蓝衣和红衣小女修恍然灵悟，两个人对一下眼色。 黄衣小女修则撇撇嘴，嘟嘟囔囔道：“炼气期就有人帮忙跑腿，真是让人羡慕。”她低头翻阅手上的账册，“她是来的次数太多腻味了，还是自己不好意思腆着脸来了，这小半年都不见她的影子。” “师姐忙着炼丹，没有闲暇来借丹料。”刘浩然说道，他觉察到两个小女修似乎对白若兰心存芥蒂，解释就格外的诚恳，“就让我来跑跑腿。” “当然。”黄衣小女重重地修合上账本，“你不说，从她借那么多的丹料来推断，我们也知道她在做什么？相比她来说，你借这点丹料算是相当低调，数量的确不多。” “若兰师姐借的丹料可不在小数。”蓝衣小女修一边说，一边翻出一摞有些年头的卷宗，寻出一本发黄的账册，白若兰的名字在刘浩然眼前一晃而过。“她找你来借丹料，可有给你她的宗门灵牌做凭证。” “没有！”刘浩然摸摸头，白若兰只嘱咐他，前来借丹料，其它的什么都没说，她估计都不曾编排过别人来代借丹料，根本就不知道还有这一茬。 “没有师姐的宗门灵牌，不能借丹料吗？”刘浩然不死心地又问一句。 “没有她的宗门灵牌你怎么帮她借丹料，你讲点规矩好吗，宗门是有规矩的。”黄衣小女修不耐烦地说道，“这几天净来写什么都不懂得愣头青，连半个人高的小孩也来凑热闹。” 蓝衣小女修在后面轻轻扯一扯黄衣小女修的衣袖，黄衣小女修才闭嘴，满脸不悦。 “也可以借得！”蓝衣小女修说道，“宗门的规矩，为谁借丹料就要用谁的宗牌，没有宗门灵牌欠账就不能记在那个人的名下，空口无凭不是？”她停顿一下说道，“你没有师姐的宗门灵牌，但是可以用自己的宗门灵牌借，当然欠账需要记在你的名下，你可愿意？” “无妨。”刘浩然说道，“记在谁的名下结果还不是一样？就用我的名字借刚才所说的丹料。”刘浩然掏出自己的宗门灵牌递给蓝衣小女修。她把灵力注入，宗牌闪烁几下验明正身，这也是防止别人冒名顶替的必要步骤。 “不过我提醒同门。借丹料也是有限制的，以同门的修为，借丹料的上限在一百灵石，再多我们可就无能为力啦！”蓝衣小女修好心提醒道，“以同门这么个借法用不了几次，就会越限，到时候可不要追悔莫及。当然，如果同门成为炼丹师，即便是炼气初期的炼丹师，借丹料的上限自然可以再度提高一个大等级。”她带着鼓励的眼神，甜甜一笑。 “这么多规矩？” 不过也容易理解，家有家规，宗有宗规，浩浩荡荡的灵药宗每天进进出出的灵丹灵药和各种财货不知道有几多，当然得有点规矩，要是借丹料无上限，丹药堂再多的丹料恐怕会入不敷出，不够借的，最终宗门解散了事。 “你倒是借还是不借？”黄衣小女修不耐烦地问道。 “借当然是要借的！” “借也没用。”黄衣小女修嘴角微翘，冷笑一声，“培基丹属于炼气后期的灵丹，你这个炼气初期的小修士，没有资格越过中期借后期的丹料。” “啊？”刘浩然茫然不知所措，“不能借？” “炼气中期的可以借，所以可以借舒玉丹和水蕴丹当得丹料给你，师弟还借吗？”蓝衣小女修赶紧补充。她轻摇急下黄衣小女修的衣袖，对刘浩然说道。 红黄衣小女修冷哼一声，敲打着手上的账册，冷眼旁观蓝衣小女修忙来忙去。 “借！”刘浩然断然道。他现在的心情就是能借一点是一点，他可不想第一次给师姐办事就无功而返。 “一共欠账九十一贡献，外加一只乾坤袋。”蓝衣小女修对丹方，去后堂取来一个乾坤袋递给刘浩然。“还有就是，记得早一点的归还欠账，欠多了被宗门催缴可就大大不妙。” 还剩下九点赊欠额度？刘浩然感觉有点牙疼。炼气初期的修士可以赊欠一百灵石的丹料也不是个小数目，炼气初期的灵丹大多也就几颗灵石一粒，丹料就更便宜啦，可以赊欠不少次不少种。 可是刘浩然赊欠的却是炼气后期的丹料，一次就将他的额度掏了个精光。 “有的修士根本就不是炼丹的料，穷其一生，也难以成为一名合格的炼丹师，赊欠的丹料多将会终生成为他们的负担，是在还不起免不了打水漂。也有的炼丹师借丹料疯狂至极，归还灵丹却寥寥无几。虽然归还的灵丹品质不错，大家也恭维她一声天才少年炼丹师。可是谁也保不准是百里挑一，精挑细选才送来的，背后的故事有谁知道。”一阵的冷嘲热讽之后，黄衣小女修对刘浩然说道，“乾坤袋最好下次借丹料的时候还回来，如果跟白若兰那么只借不还，我们连乾坤袋都借不起。” 黄衣小女修似乎对白若兰相当的不满，但是刘浩然也猜不出那是因为羡慕，嫉妒还是恨，具体的原因事后再向白若兰打听清楚。 好汉不吃眼前亏，对他来说上策乃是，借到丹料，溜之夭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