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一章 刺杀

    傅子义走上前，诊断一番，起身对老婆婆说：“并无大碍，只要吃一些药，调理一番就好。”

    李克用扬起嘴角，微微一笑,对李存勖说：“存勖觉得这小姑娘将来姿色如何？”

    “如果好好培养，将来也是个美人坯子。”

    李克用点头，又对老婆婆说：“凡是女人略有姿色，就必然有用，你这女儿，我留着以作它用。”

    老婆婆大喜过望，心想孙女如果同自己这样天天忍饥挨饿，肯定不是个法子，世道又乱，如果进了达官显贵的府上，虽然不说日子究竟能不能过的饱满，但是至少不愁吃愁穿！

    当下跪拜，叩头，连连道谢。

    李克用示意，从旁走来几位女婢，将小姑娘抱走。李克用又从身上取出一锭银子，丢给老婆婆，转身离开。

    时节用对此举心中生恶，但又想起师兄的话，凡事不要乱出头，强出头，否则只是小孩子脾气，并非英雄之举，也就没说话。其实他要是说话，那不是找麻烦上身又是什么呢？

    而唐振带领女儿来到太原，正在一间小餐馆中吃午饭。

    水秀因为时节用与自己分别时，居然没有同他道别，气了好久。

    唐振看出女儿不悦，忙哄道：“傻小子没跟你道别，你到气个什么劲儿？”

    水秀鼻子中哼出一口气来，说：“还不是赖你，你同他合不来，为什么要算上我？”

    唐振嘻嘻一笑，说：“好女儿，你想同时节用交朋友？”

    水秀不过十岁，又能懂什么事情？她不明白唐振心中的盘算，只是笑着说：“这小子确实有趣，多交一个不错的朋友，又何乐而不为？”

    唐振点头，又试探着说：“女儿，我有一个想法，说了你可不准生气。”

    “什么想法？”

    “我决定要将你同时节用订上亲事。”

    水秀一惊，慌张的不行，脸颊涨的通红，她今年不过十岁，要谈这种事情，实在早得很，想不通自己父亲怎么会想到这种事情？忙说：“爹，你想什么呢？你闺女如今才什么年纪，你就说这样的话！”

    唐振叹息一声，说：“你当真不了解你爹爹，当今天下大乱，江湖自然也跟着大乱。如今，玉门门主张远在江湖中搅起了江湖排名的风头，邀请天下豪杰前去比试。表面是切磋排名，实则要搅乱江湖恩怨，削弱各大势力，自己坐收渔翁之利。”

    水秀一瞪眼，说：“那与你何干？”

    唐振谄笑，说：“嘿嘿，秀儿，你不知道你爹？你爹品性多管闲事，如今又受江南司马术之托，同他一起解决这场硝烟。”

    顿了顿，又说：“而这场硝烟又恐怕难以轻易平复。凡是有权势存在的地方，就有人争夺，更何况如今天下没有盖世英雄，力压群雄，如今朝纲亦是如此。”

    水秀一脸不悦，说：“所以呢？”

    唐振又是嘻嘻一笑，说：“你爹爹可是当世英雄，司马术之托当仁不让。”

    又叹息，说：“只是，这一次太过于凶险，我原本树敌就多，此次总觉得心中惴惴不安，所以要把你托付出去，这样才放心。”

    水秀听到最后一句，心中一怔，才明白父亲的意思，双眼通红，说：“那你别去趟这浑水，不就好了吗？”

    唐振微微一笑，说：“大丈夫生于世间，许多事情，不能纠葛于儿女私情。爹爹没同你说过周幽王的事情吗？烽火戏诸侯，就为博红颜一笑？当真可笑，老子最讨厌只为红颜不顾天下的蠢货！鱼与熊掌不可兼得，舍生取义才是真汉子！”

    水秀一怒，说：“那就不要女儿了？”

    唐振垂着头，说：“秀儿，爹当真没得法子，这事儿说啥都没用，爹是铁了心要和司马术同张远斗上一斗！”

    “那你现在什么意思！”

    “唉，这次当真凶多吉少。这次，我也物色过其他人，都远不如时节用让我放心。”

    水秀心中有些凄凉，她心中清楚，父亲此举，就像是在立遗嘱。心中一狠，顺着说道：“那你到觉得这时节用哪里好了？”

    “这小子虽然看起来脑袋不大灵光，但是人品正直，值得托付，他若是能够答应，那么此生应当不会负你，这样，我也能够放心了。”

    正这么说，从旁走来一个小二，手中端着一盘菜，刚要放在桌上，唐振伸手一挥，扼住他的脖子，笑嘻嘻的看着他。

    水秀看过去，是一个二十出头的青年，虽然被唐振单手扼住，却眼神冷峻，面色从容。

    唐振松开手，点头称赞说：“以你的年纪来说，已经不错了，如果不是我经验更多一些，也许刚才我就被你杀了。”

    那青年也是惨笑，说：“只是，我并没有能够杀了您。”

    唐振一挥手，示意他坐下，而那个青年也是临危不惧，坦然处之，坐了下来。

    唐振笑道：“江湖中对我颇有微词的，历来很多，要杀我的，其实不多，能够真正杀我的，其实也寥寥无几。”

    “这我清楚。”

    “那么，是什么原因，让你来杀我呢？”

    “我只是受了命令。”

    “谁的命令。”

    “无可奉告。”

    唐振大笑，水秀却瞪他，说：“又是生死攸关的事情，你别老是笑啊笑的，万一哪天老命没了呢？”

    唐振双手一摊，说：“你爹爹我哪日不是过着刀口舔血的日子。”

    又转身对青年说：“你叫什么名字。”

    “秦沐。”

    秦沐又转而问他：“只是，我不明白，您是怎么发现我的。”

    唐振嘻嘻一笑，说：“当刺客，不是一定要板着一张臭脸，冷静异常。更何况你我皆是同行，虽然你足够冷静，却忽视了你在刺杀谁。”

    秦沐恍然大悟，说：“假如我刚才瞄了您父女二人几眼，表示出对你们刚才的谈论，有兴趣，或许我就成功了。”

    唐振点头，说：“不过，你小小年纪，就敢来刺杀我，当真了不得。”

    秦沐惨笑，说：“即便如此，恐怕这也是最后一次了。”

    唐振摇头，说：“你刺杀的可是鬼缈唐振，杀人的理由千奇百怪，可是不杀人的理由也是千奇百怪。”

    秦沐有些惊奇，他虽然明白唐振的话，却又不明所以，如果放他回去，难道不是放虎归山？

    唐振又说：“这世间出一个好苗子，着实不易。天边刮个大风，下个大雨，也许好苗苗就要遭殃，还来不及长成参天大树。你是个人才，我于心不忍，江湖是你们后辈的，若我某一日被你刺杀，这也是江湖的福气。”

    唐振一番话，听得秦沐热血翻涌，他当即跪拜，说：“定不负鬼缈先生期盼。”

    水秀一听，有些着急，说：“我说这位秦大哥，我爹爹饶你一命，你可别听他的话，他饶你一命，你也需‘饶了他一命’！”

    唐振大笑，说：“秀儿说的什么话！这是我同后辈的约定！”

    水秀心中着急，自己虽然知道爹爹品性，阻止不了，但是眼前这人，又确实有能耐置爹爹于死地，如今他要同司马伯伯办事已经是凶险万分，身后又要尾随这样一个人物，那爹爹还有什么活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