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四章 假意联合
张昉倒是不在乎，他斥退打手对肖亥道：“学院里为什么会有那么多大大小小的组织？说白了就是利益的结合体。南门少党拥有十六巷粮庄、二十四巷布坊、二十五巷瓷器行和百里亭的仓库，这是他们的利益。但随着他们的势力日益扩大，修为不断上涨，他们想把手伸进百花堂，从百花堂抢利益。” “这和我有什么关系？我可没有自大到跟南门少党抢食吃的地步。你恐怕不知道，乞襄曾亲自招揽我，他的诱惑比你大。” “呵呵！南门少党已经和百花堂的几股势力开战了，招揽你是没工夫打你用的托词，或者他们想让你当炮灰。你如果蠢得连这种话都相信，那我真是看错你了。” “我没答应。” “那我就接着跟你讲。南门少党里聚集了迎翠堂大量精英，他们的不足在于年龄小，修炼时间短，但他们迟早会追赶上来，百花堂的局面四分五裂，各势力的老大都很骄傲，想让他们团结起来不可能，所以我看到了百花堂的未来，被南门少党一一吞并。我不喜欢这种结果，又劝不动那些老大，只好另外物色人选，团结些别的人。” “你选中了我？” “不只有你，还有很多人。” “他们都成了你的手下？” “是兄弟，是利益的结合体。我们为了利益这个共同的目标并肩作战。” “我可能没说清楚，我再重说一遍，我不做你的手下，别拿你那套‘兄弟’的概念蒙我，我懂什么是兄弟。” “那你想怎么样？让我们做你的手下？” “我没那份实力。我的想法很简单，我只帮你做一件事，打南门少党在百里亭的仓库，然后仓库归我。”肖亥说完转身便走，也不管他答不答应。他认为仓库可以帮助阮丰和金贵做生意，否则他真心不愿意参与进来。 “哥，你答应他吗？”张昉身后紧随之人问道。他就是张昉口中那个很有能力的恩泰。 “无论答不答应他都只有一条路可选。等他遇到‘三只目’或者南门少党自然会起我们。” “‘三只目’会去找他？”恩泰觉得“三只目”会先来找自己麻烦。 “如果不找，我们可以‘牵线’。” “哥，你非拉他进来不可吗？” “你不觉得他是一个很好的帮手吗？” “他不会甘居人下。” “那就做兄弟好了。” “……” 南门学院科目多元化，不仅有玄力修炼还有商业学、管理学、城镇学等等。比如说晋恒，他在主修玄力的同时还选修了治安学，并且只用了一年时间学完全部课程，成功结业。 广兰城只有这一家学院，而且名誉远扬，所以城中很多职务都是从南门学院的学员中挑选出来担任的。比如说前两天城主府来挑选一批学员去治安营。 虽然名为“治安营”，营里也确实有兵，但却不归城卫军管辖，属于文官系统。 晋恒参加了治安营纳新考核，并取得了不错的成绩，而且缭子八在官场上打点了许多人，晋恒有自己的成绩，有缭子八做后台，理所当然成了治安营的一名游案，就是在街上游逛维护治安的基层人员。 说道缭子八帮助晋恒，实际上是在帮助他自己。黑道见白道总是躲着走，缭子八仗着东城帮的名头收保护费也不敢光明正大，打点烂市的游案也是一笔花销，对于爱财如命的缭子八来说他实在不想往外掏银子，他早就有把自己人安排进治安营的打算，苦于自己和手下都是文盲，得知晋恒会治安学后，他便想方设法把晋恒往治安营里推。 当上游案就不再是学员，晋恒极力反对，但最终他反对无效。 “大哥，你就让人这么摆布了？”肖亥气不过。 “那能怎么样？不过也好，我这几天想了想，游案也不错。”晋恒倒是想开了，随遇而安。 肖亥笑了笑没有揭穿他，他最了解他的大哥，随遇而安哪里是他的性格。晋恒这么说只能证明一个问题，他在那里看到了机会，可以满足他某种目标的机会。 肖亥不知道他的目标是什么，也没有问的打算，他现在脑子很乱，不想再思考更多的问题。 从遭遇武石惊到对上南门少党；从烂市卖山货杀出个缭子八；从尾随秋楚遇到张昉；打一个焰发少年还要面对他背后的“三只目”，肖亥理清这些事却不知如何应付，想和兄弟们商量，却发现小院里即将只剩下他和云拓两个人。 云拓表面看上去呆板迟滞，实际上他才是最聪明的，他的聪明不在于晋恒那种运筹帷幄、布棋计算的大局掌控能力，也不在于阮丰那种圆滑世故、经商头脑，他的聪明在于修炼符术，还有最近接触的炼丹、炼器。 他就像一个不经人间烟火的神仙，可以因为修炼而废寝忘食，但终归是少了些人情味。肖亥把心里话跟他讲等于对牛弹琴。 “大哥，你以后都不去学院啦？”肖亥还存在幻想。 “这小院我以后恐怕都很少回来喽！” “你们都走了，咱们的‘五朝佣兵团’岂不是要散伙了？” “怎么会？你胖子三哥接手了，他和金贵创建的佣兵团就这名。” “大哥，我怎么觉得你们都不要我了呢？” “谁说的！我们五个人理想、性格、能力都不同，只有我们的心相同，所以我们必然会走向不同的道路，但心永远在一起。” “这是心理安慰吗？” “这是实话。” …… 十一月的天，寒意初浓，东城的一家小酒馆里来了几个取暖的少年，他们半素半锦的衣服灰染陈旧，看得出来他们虽非大富大贵但曾经也风光过，然而现在落魄了。 “老头，上酒！”为首青年话语中透着痞气。他火焰似的头发柴枯褪色，隐去了几分嚣张。 “来喽！”老掌柜开了几十年的酒馆，察言观色什么人他看不懂？这些少年虽然落魄却也不是他能够招惹的，瘦死的骆驼比马大。 焰发少年往嘴里灌了一大口酒，眉头皱起，叫道：“这是什么破酒？冬天要喝烈酒你难道不清楚？” “少爷，这已经是我家最烈的酒了。”老掌柜暗暗叫苦，他小心翼翼伺候这几位却还会惹麻烦上身。 “我看你不是没有酒，而是不想把店再开下去了。”焰发少年一拍桌子，酒壶、酒碗摔落一地，老掌柜吓得瑟瑟发抖却不敢辩解。 老掌柜表面吓得要死，其实心里还存了几分冷静。这些人明显是来找茬的，而找茬的，而找茬的目的无非一个字，钱。破财消灾，给了钱就万事大吉。 老掌柜取来金币，一边赔笑着塞进焰发少年手里，一边说道：“几位少爷能光顾小店我却拿不出好酒招待实在是我的不对，这点小意思不成敬意。” 焰发少年是扒手头目，那些钱他看上一眼就知道数目，他不悦地说道：“知道是小意思还不赶紧拿‘大意思’够‘敬意’的分量来？” 老掌柜为难了，一般混混儿来收钱数目都不会太大，得到了好处又不把掌柜逼上绝境，竭泽而渔定然不是地头上混混儿的做法，看来这些少年是流窜到此无所顾忌。 “凡事留一线，为什么总要把人逼绝了呢？”酒馆的门被推开，几位身着黑衫的人面无表情地走进来，在这些黑衫人的身后是一个少年，肖亥。 距离夜楼一战已经过去两个月了，两个月的时间肖亥的实力变化很大，非自身变化，而是他尸仆的变化。两个月前他偶然发现灵骨很值钱，物以稀为贵，其价值甚至远超同阶妖兽晶核。肖亥什么都缺，就是中高阶的灵骨有得是，他借此大赚一把。 赚来的钱肖亥成箱成捆购买符，在云拓的帮助下把所有符都布在鹿角山外围，花费一个月时间捕杀数千低阶活尸，获得数千灵骨。 第二个月肖亥最重要的事就是炼化灵骨造尸仆，终于打造出今日的黑衫组。四五十人的规模，其中三阶尸仆占了相当大的一部分，在学院迎翠堂除了南门少党以外肖亥有信心战胜任何组织团队。 “肖亥，你刚刚才说过‘凡事留一线’，那又何苦追到这里来？你想逼死我吗？”焰发少年急了，肖亥是他这辈子都不想在遇到的对手，看不透、摸不准，难缠得要死！ “凡事留一线，日后好相见。我今日来就是打算给你条生路，就看你愿意合作与否。”肖亥无邪的笑容透着他的真诚。 “我已经什么都没有了，拿什么跟你合作？况且我准备金盆洗手离开这个地方。” “你若想离开早就走了，何必在城里停留两个月每天都提心吊胆？你毕竟曾是九巷扒手组织的老大，我不相信你会因为那一次打击而心灰意冷。你手里还藏着牌，你不离开广兰城是因为你想把属于自己的东西再抢回来。” 肖亥的语气就像一柄锋利的刀，剖开他的一切伪装，暴露他的内心。焰发少年没想到肖亥能看透他所有，心中对肖亥的惧意又增添三分。 “跟你合作无异于与虎谋皮，恕我胆小不敢跟你。” “你不信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