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五章 看相先生
思凌这才知道李烟的深意,也不觉唏嘘,且同他计较道:“愤尉丧事须办理。之后我们再去找那**仙女罢?” 愤鹰尸骨无存,丧讯已经传到了青巾。所谓青山处处埋忠骨,他的碎骸也不是一定要收回来。然而丧事总要办的,以寄托哀思。 这次丧事办完之后,众人皆知安小羽与镇国王是两个死敌了。镇国王能军事、安小羽则能阴能武,其危害不在镇国王之下,如今也不知他的死活。思凌再去寻找**仙女,辰星要守着仁岭走不开。鹰尉中,大鹰与灵鹰抽到能陪公主出山的好签。李烟是不用说要追随思凌的。此外大祭司也毛遂自荐。听说要用算命、大劫的说法,引出**仙女,他觉得这是他的本行。 辰星则问思凌:“都知道可能危险了,还要去找那仙女?” 思凌道:“不入虎xue,焉得虎子。夏再道可能希望那敖灵灵对我们不利。然而敖灵灵手里有灵泥,却可能是真的。总要去找一找的。” 辰星点头:“我这里如能脱身,就去与你会合。” 思凌想说那也不必,但想想又说不出口。她出行不与辰星一起,原也不妨。但辰星如能和她一起,她也觉得欢喜。 其实仁岭之困,一时半会儿难解。她身为主公在外头跑,把仁岭都交给辰星,也放心得很。辰星说什么万一能脱困的话,希望不大,她听着却也不觉得荒谬。 这般的信任,统共不知何来。两人相望,也不知说点什么别的好。只不过一个说:我能脱身就去找你。另一个就点点头道:好。 思凌出去,果然就扮了个看相先生。大祭司说是做她的助手,实际上各种坑蒙拐骗之手段,主要由大祭司做出来——当然,大祭司本人严重否认这是坑蒙拐骗!这只是制作艺术效果的必要手段…… 还有李烟这个制药总监,更是提供实力上的硬支持。而大鹰与灵鹰两个,说是卖大力丸的、使飞刀的,装作与思凌这个看相先生不认识,其实在旁边等候支应。这样的阵容,应该不会再出现上次那样被安小羽狠打的情况了。 思凌等人也问得了**仙女的情况。那敖灵灵并不是坏人,但是耽于美色。虽然以前救过一些灾民,但是也闹出了一些狼藉的名声。她还看中了王晨,想荐枕。王晨不愿意,她气冲冲的骂王晨是个不举的,两方闹崩了。王晨称帝之后,她就在江湖上销声匿迹了。 江湖上虽然没有了姐,但还有姐的传说。据说有人想要她手里的灵泥、又或听说她天姿美艳而又驻颜有术,所以特想找她的。 听说有人找啊找啊,以为找到了她的居所,结果找到了她的雕像。那雕像竖在荒郊野岭。找的人以为那雕像旁边必然有个出口,找来找去找不着。看看那雕像,也觉得没有什么特别之处。除非特别好看、栩栩如生,这算不算特别之处呢? 谁知他才说完这句话,那雕像就扑哧一声笑出来。原来那**仙女修炼到了离魂的境界,就好像九宫格,可以神游天外,而把rou身硬化,就仿佛雕像一般。 上次据说有人找到她的地方,在紫微城。思凌就还到了紫微城,摆摊算命。 她有意要扬扬名,果然就大扬其名。有个少妇刚走娘家回来,见到姐妹们都要去算命,还说昨天算了今天再算,那少妇奇怪的问:“什么命,要算这么多次?是算得不准要重算吗?” 姐妹眼睛闪闪、双颊飞红,抿着嘴笑道:“什么准不准?你有所不知!谁管他呢?管得不准又怎么样?主要是算命先生那个俏模样哪!眉毛那么俊、眼睛像星星、红口白牙、笑起来那个样子,迷死个人!” 少妇有意矜持:“听你说起来,倒像个唱戏的小生。” “唉!小生哪有他这个气质!他说起话来,温文尔雅,听得人是心头鹿撞。春风十里不如他!怎好拿唱戏的比?” “哟!上次唱戏的苏先生来,你们还不是迷死了。” “这个这个……总之不一样的嘛!唉,你去了就知道。” “我才不去!”少妇把帕子一甩,“谁像你们呢?” “你少来假撇清!”姐妹们激她,“你是不敢去!你要去了,比我们还迷呢!你不是喜欢长的手指吗?那斯先生们摸骨相术。他的手指头又长又细,皮肤细腻得像玉一样,又温柔又有力。唉,真比我们的手还长得美!让他摸一摸手,骨头都软了、筋也酥了。” “哪有这么帅?你们也太夸张了。说得他叫你们去死,你们都会听一样。” “他不叫我们死呀!他叫我们活得更开心。”姐妹们笑咪咪道,“跟我们一起去看看就知道了——看相的为什么都是女孩子?你也一起去,看相带摸骨,说不定你回家都舍不得洗手!” 少妇果然心动,就随同伴去了看相。思凌的美名,就是这样传扬了开去。 她扮男装扮得熟极而流,又英又俏。如果没法饭,光靠这个吃饭,都可以的了。但她当然记得正事,传扬开去:“若是有大劫,旁人说不能化解的,她都可以。”围观群众觉得太刺激了,纷纷请教细节。思凌就是想让他们多谈谈,好把这事宣扬出去,自然乐意解答。 不过帮普通群众算命的结果都是:你们的命数很正常,目前不用担心什么劫数的问题哦!大劫非常可怕,也不是随便谁都可以拥有的哦! 这天,摊子前又来了一个人。青丝覆面,隐隐仍然可见面纱下头艳光四射。 思凌与她一接触,就产生了灵力的感应。不但金声诀隐隐生,连没有完全收服的再生花都有轻微波动。思凌顿时明白了:面前这位也是九诀的持有者。 身有灵诀,还要掩饰面容的话,应该非常容易。然而这女子要用最朴素的方法,罩个面纱,而且还没有老实罩严实,要露出一点艳光来。思凌断定:此人非常自恋。 噫!符合传说中的敖灵灵性格侧写。思凌她暗叫一声来了!就与面前的女子打起机锋。无非是“君从何处来”之类的俗套。总之测试下来,这女子对思凌非常满意。 老板对面试者满意了,就是录取。这女子对思凌满意了,就让思凌跟她走,说什么真正要算命的不是她、而是另一个人。 思凌果然就跟着她走,有忖无畏,慨然举步。她的所有人在暗里跟着。 思凌随时都留下了后路。真的敖灵灵突然难的话,她利用烟花诀已经制作好的现成幻影,直接推出去,可以掩护她滑进已经做好的金声传播通道。她逃出五丈远应该是没问题了。正好跟她的同伴们站在一起。 大鹰等人不用说是准备了最完美的接应方案。他们可不想再阵亡了!思凌有战友们遥遥的援助,信心倍增,随青纱女一路出城入郊。 她们曾经过运草料的牛马。它们脖子上挂着叮当作响的铃铛,偶尔停下来喘口气。她们走上高坡,身边的雪片开始飘落,被微风搅动着,片片旋转着落到枯黄的草地上。她们又走下山坡。天渐渐暗了,但是没有黑,只是灰白,好像是一块巨大的石板矗立在山的后头,斜下来,压着世人。 走进荒郊野岭,青纱女人的步子就轻快了。她一边走,一边把头簪、面纱、外头的披风全取下来。她秀乌黑,轻柔地垂在两肩。她步法独特,婀娜多姿,一步步好像踩在柔软而有弹性的界面上。 她走进林中。那里有个温泉。温泉的白气袅袅上升。泉边有横过来的树干。树干上已经悬了个银壶,旁边竟然还有几碟酒菜。青纱女人在白烟中,临泉而立,意态悠然,仿佛图画中人。 她对思凌道:“则我便是敖灵灵。”思凌早有准备,并不意外。敖灵灵果然驻颜有术,迄今为止看不出年纪,只知美貌,似一束塑料花。 她将衣裳尽褪,身材也是不错的。她把衣物都留在泉边,自己入泉。 思凌立在她的衣物边,默默背着,眼望着泉中白烟,对着树林,耳边那轻轻的水声拨剌响着,心情居然宁静。
她知道每种灵诀都有独到的厉害之处。此时的宁静,可以就是下一秒的杀机。可是此刻,夕阳的残余光晖还在叶尖舞蹈,并没有完全凋谢。月亮只露出了一点脸。世界被绵绵的暮色所控制,介于明与暗之间,非常柔软,就像慈母的怀抱,劝人在里头沉睡去,简直可以不再醒来。 敖灵灵开口,如一声叹息:“你看今朝的一切,错过之后就不再有。”那叹息声缠绵如蛛丝。思凌将树干上银壶摘下,回应了一句:“今朝有酒今朝醉啊,明朝无酒喝凉水。” 就这么带笑的一句,又潇洒、又无赖,将敖灵灵放出的蛛丝斩断。敖灵灵放在那里的酒壶,本来也是为了诱使思凌陷入她的特定情境的。这种小伎俩在烟花诀的持有者面前如何能得逞呢! 思凌本人已经是cao控心情与幻觉的高手,而再生花又是能探测对方特质的,尽管没有被思凌完全驯服,但只要是持有,就能给思凌一定程度的加持。 而敖灵灵的灵泥,显然没有这方面的特质,而似乎只能给对方提供愉悦。对方是不是上钩,完全看对方自己了。 这一点来说,敖灵灵对上思凌,非常的吃亏。 她也现诱惑力被思凌克制了,于是换一个方式,从泉中冉冉上升,玉体竖陈,带着晶莹的水珠,非常有震撼力。 最关键的是,她还用温泉的白气做了个像比基尼一样的白带,把身体半遮半掩。美学效果上比****更撩人,而且显示出她的灵力内力不错。思凌深表赞赏。 敖灵灵不想让思凌赞赏!她想让思凌迷惑!她已经知道对上思凌等于踢上铁板,现在她就想看看她有没有本事钻破铁板! 她在泉边凝立,双手负在后头,一副很悠闲的样子,对思凌抛了几个媚眼,搔弄姿,身前的白烟略微开阖,露出奇峰。肌肤雪白晶莹,她举手若舞,左旋右晃,把喷火玲珑的身体尽情显露。两眼也配合着,春意融融,樱唇突起,娇吟连连。 思凌现在觉得很尴尬了!她王顾左右。敖灵灵猛然停下舞步,怒斥:“你有没有把我放在眼里?”思凌老实回答:“没有啊。” “你!”敖灵灵气得顿足。思凌说好话道:“不是不想看你啦。只是想问问……那个……这么多年,都还在显露身体,会不会觉得累啊?” 敖灵灵一愣,没有再生气,反而叹道:“你这么问,可见也是宅心厚道了。”因为思凌没有说她为老不尊。 思凌道:“不敢不敢。”敖灵灵又道:“然而我有灵术,青春不逝。我只是永远的过青春时光而已。这有什么问题?” 思凌微微仰头,遐思永恒青春。敖灵灵问:“你在笑我吗?”思凌摇头:“不。” 她是诚心诚意的。她也是老妪转生,如今在人眼里又是青春少女。多有感慨,并没有取笑敖灵灵的意思。 敖灵灵也无奈了:“你这个人……好吧!你既然能抵抗我的天魔舞,想必真有办法化解我的大劫?” 思凌道:“请告诉我端倪尾,你是怎么算到有大劫呢?”也许有一天思凌也需要这个算法,来测劫度劫呢! 敖灵灵叹道:“我哪有本事算到大劫呢?我不过是知道,頳宫终究是放不过我的。我须得小心。” 她说起端倪。原来有一座頳宫,是极神秘的所在,江湖上连知道它存在的人都寥寥可数。而頳宫每十年一度,寻找一些有根基的年轻人,召入宫中。 敖灵灵既美丽、又有慧骨,被选入内。 选她入宫的时候,宫主并没有征询她的意见。任何人入宫,宫主都不会征询意见的。不过进宫之后,人人都渐渐满足下来,没有再思念故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