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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百四十四章、出手

    只是那话语,却是字字透着寒意。

    穆云新的脚步就那般,一下子停在了原处,双眸里满满的都是诧异惶恐和不解。

    里头的对话还在继续。

    “娘娘这招可真是高明,怕是那孩子至今都不会知道自己现在所依赖的人可是……”一道深邃的声音响起,穆云新听了出来,那是那个平日里侍奉木澄的老嬷嬷。

    “嗬嗬。”木澄森森的笑意响了起来,“这孩子若是以后皆向着本宫,本宫自是会好好照应好,若是有一丝二心,怕就是要跟他那个贱婢娘一个下场了。”

    “娘娘英明,那种野种,哪里配做皇子。”老嬷嬷明显拍马屁的话语出口,迎合着木澄开口道。

    “嗬嗬嗬。”木澄的笑声愈发放肆了起来,笑了许久,那笑声才陡然停下,愈发森然的话语出口,“一个本宫宫中出去的贱婢,死在本宫手里,也是她的荣幸。”

    话语末了,木澄的笑声又一次响起,满满的都是算计之意。

    站在殿门口,穆云新只觉得自己的双腿都在发着颤,丝毫都挪不动,直至听到了里头木澄吩咐沙舞去拿些糕点来时,才僵硬着想要落魄而逃。

    门开的一瞬间,沙舞的视线正正落在了穆云新那落荒而逃的背影上。

    “三……”一个三字出口,沙舞瞬间就没了声音,脚步加快上前,一把扶住了那险些就要跌倒的穆云新,旋即,压低声音道,“三皇子,先出去吧。”

    穆云新深深吸了口气,缓过了神绪,看了沙舞一眼,撇开了她扶着自己的手,径直向着外头走去,

    便是那日后,这宫中,多了一间三皇子殿。

    而穆云新,也是隐藏地极好,明面上,对木澄处处都是极好,也是依旧会唤她一声母后。

    好似血染似水宫的那件事,早就是消散的无影无踪了一般。

    今日,瞧见木澄躺在血泊中的模样,穆云新的一直一来紧绷的弦终是一下子,断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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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手边又开了一坛酒,穆云新躺在地上,将酒水径直冲着自己的脸倒了下去,冰冷刺骨的寒意,让他的心恍若入了冰窖一般,再也没有暖起来。

    若不是今日的事情,怕是他自己都快要记不起来母妃离开自己时的那个模样了。

    红色的衣裳被酒水打湿,黏腻在他的身上,一双向来妖媚的眸子,第一次出现了漠然失心的黯光。

    便是母妃离开自己的时候,他都没有怕过,可是今日,为何这心头,竟痛地如此厉害?

    究竟是因为木澄的受伤与母妃当日相同勾起了心底的痛楚,还是……还是因为……那个明媚的女子终归从自己的心头离开?

    穆云新已然无力再去思考,本拿着酒坛的手颓然落下,酒坛落地,掉在了地毯上,发出了闷声。

    杜微微,下辈子,若是我先遇见你,你的手,可不可以由我来牵?你的人,可不可以由我来护?你的心,可不可以由我来守?

    时间过了许久,直至那未关的殿门处传来了一阵又一阵的寒风,穆云新才觉得自己的身上的寒意愈发浓烈了起来。

    “咳咳咳。”酒水呛在口鼻中,穆云新无力的手撑着地想要起来,只觉得眼前一道黑影划过,旋即,典舒的声音带着颤意落下。

    “三皇子……那百花园寻来的打火盒……有消息了……”声音带着那明显的颤意,典舒手中死死地抓着那沾着血迹的棉布,站在了穆云新的面前。

    穆云新本要站起的身子又是一个踉跄,旋即坐在了地上,单膝架起,手肘撑在膝盖上,带着无谓的态度抬眼,看向了典舒,声音迷离却又万般嘲讽:“典舒,怎么你跟了我这么久,还是这么笨啊……哈哈哈哈哈哈哈……”

    “怎么还是这么笨啊!!!”下一瞬,音调陡然拔高,身子也是一跃从地上站了起来,大掌一把扣住了典舒的脖子,狠狠地用了力。

    “三……皇子……”被穆云新扼住了脖子,典舒身子受力,脚着踮地,几近要被吊起,一丝一缕若有若无的声音从喉咙中发出,“那打火盒……是四……四皇……四皇子殿……上的……”

    “啪啦——”四皇子三个字出口,典舒只觉得自己的身子一下子松了下来,重重地落在了地上。

    “咳咳咳咳咳……”咳嗽声不断,典舒抬起手,不断地揉着自己的喉咙,他最为了解三皇子,也知晓该如何做才能让他重新振奋起来。

    双眸通红,穆云新的思绪却是一下子沉了下来,视线死死地落在了典舒的身上,良久,都没有说话。

    若说这宫中,那穆云古,穆云新向来都没有放在眼中,反倒是那个白衣飘飘温润儒雅的穆云锦才是最让他警惕的,若是可以借着百花园的事情将他除去,这帝王之位自己怕就是能坐实一半了。

    视线沉沉,看着典舒好久,这才沉声道了一句:“起来吧。”

    闻声,典舒揉着自己的脖子,有些艰难地起了身,看着穆云新此刻狼狈的模样,眼眸一紧,匆忙向着里头跑去:“我去拿干净衣裳来。”

    “典舒,”穆云新出声,唤住了他。

    典舒的步子一停,回头看向穆云新。

    “你还记得我从凌婵殿搬出来住说的话吗?”抬步,赤着脚从那绒毯上走出,先前那般颓废的气息已是消散不见。

    典舒一愣,没有及时应声,头略略垂下,良久,才出了声:“记得。”

    他怎么会忘,那日的穆云新,纵使只有十岁,却好似有了三十岁的心智一般,对着自己寒语道:

    “总有一日,我会坐上那最高的位置。我受的伤害,定要从那些人手中,一一讨回来!”

    “记得便好。”穆云新的声音好似带了笑意一般,轻轻出口四字,旋即,声音变得格外妖媚了起来,“终于,到了我们出手的时候了。”

    末了,一声媚笑落下。

    典舒抬起头,看向穆云新。三皇子,好似又变得同以前一样了,却又好像,又有哪里不一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