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七十三章 愚昧
三天的时间眨眼就过，整个野牛部落之中所有人都被检查了一遍。 依照本地的环境因素，医疗队为野牛部落所有的人注射了一些疫苗，并且给力部落之中的长者一些药物，这些药物都是一些消炎药和抗生素药物。 作为一个相当原始的部落，得益于鲁瑟斯的秘密基地不吃窝边草的考量，这个部落之中的医疗落后造成的结果就是，整个野牛部落之中的人耐药性非常的低，发炎和感染往往一剂药下去就会取得奇效。 “那个女孩怎么样了？” 万凡看着走进了的宁青青，又低下头整理着桌上的病历资料，这野牛部落总共有一千多人，在整个地区算是一个中等的部落，而靠近于达克矿业的他们生活也要远远好于其他的部落。 在整个地区，最大的部落足足有上万人，甚至有一些部落不得不分成好几个部落而存在，相对原始的生活决定了一个部落无法拥有太多的人口，环境和物资将无法养活太多的人。 当然，万凡甚至也听野牛酋长说过，这附近还有一些部落只剩下几个人了，很快就要灭绝了。 大自然的残酷性，依旧在这片草原上的人类之中上演着。 “还行，基本稳定下来了！” 宁青青找了个地方坐下来，给自己倒了一杯水，咕噜两口喝了下去，说道：“根据酋长的描述，她的艾滋病应该是一个外来者传播给她的，那个人用了一百美元买了维亚的初夜，然后……” 宁青青的语气很是无奈，有一种说不出来的悲伤。维亚是一个不过刚刚十五六岁的小女孩，也是整个野牛部落之中唯一的艾滋病患者。这片土地上的人们值得同情，但是又愚昧得可笑。 万凡大致已经明白了她的意思，维亚的病的确只能是外界的人传染的，因为整个野牛部落对外交流非常的少，而达克矿业从来不在这里进行试验，加之整个野牛部落之中只有她一个患病者，答案也就很明显了。 唯一值得庆幸的是，部落之中并没有更多人被感染。 但是，现在，这一切都已经不是那么重要了。 “现在只有你能帮助她了！” 停顿了一下，宁青青期待的卡只能和万凡，眼下，也只有万凡这个不断创造了奇迹的人可以做到了。 “我？” 杨凡放下手中的资料，很少无语的看着宁青青，哭笑不得的说道：“宁医生，你好歹也是主任医生唉，不要胡乱开这种玩笑好不好？” “为什么，你不是连癌症都可以治疗的么？”宁青青大惑不解。 “你这话其实和你连感冒都可以治疗，为什么不能解决疯牛病一样无聊！” 万凡很认真的看着她，严肃的说道：“宁医生，你应该知道，不管是西医还是中医，都是科学的范畴，他不是神学，这也就意味着，不管我们攻克了多少更难的难题，都不意味着我们可以无视更轻松的问题！” 宁青青垂头丧气的坐在座位上。 她的确有些想当然了，以为万凡无所不能，却忘记了，当初肆虐特区的病毒就让万凡在南方待了近一个月才侥幸找到解决方案。 可是，作为一个医生，她实在是无法忍受一条鲜活的生命在自己面前死去。她的心还没有麻木道无视生死的程度。 “吆喝，你们两个都在啊！” 笑眯眯的领队推门走进来，看着万凡和宁青青都在，脸上的笑容越发的灿烂起来。 这两三天以来，两人的表现远胜于之前他所带过的医疗队最好的医生，而万凡对于病情的准确判断，更是加快了检查的速度。 不管是任何病情，万凡只要是看过一眼，就会知道具体的病灶在哪里，甚至连病人的生理特征都能说的一清二楚。 比起那些需要仪器进行全方位检查之后还只能拿到模棱两可的判断的西医，领队感觉自己实在是爱死万凡了。 “王队，怎么啦？” 万凡笑看着领队，这两天他和领队相处的还不错，知道这是一个识大体的人。虽然偶尔有些私心，但是大局观非常好。 “啊，没有什么大事，就是两给两位说说，我们明天得离开野牛部落了！”王队长笑道。 “离开这里，下一站是哪里？”万凡对于离开，并没有太多的意外，根据默许的规则，医疗队的援助范围是以达克矿业所在的基多港周围一百公里作为活动区域的。 在这个范围之内的部落和外界接触的比较多，也更容易打交道，更重要的是，这是谁当地政府的势力范围，医疗队的安全有保障，而一旦出来这个范围，就是部族长老的势力范围，出来事情，很难解决。 “下一个去巨犀部落，距离这里十七公里左右！” 王队长轻笑着，说道：“巨犀部落的位置不错，经常有小部落去他们的部落交易，我和几个副队长商量了一下，决定就以巨犀部落为中心，然后给周围的小部落做检查，现在已经派人去通知了www.shukeba.com。” “十七公里？” 万凡的嘴角抽搐了一下。 十七公里听起来真的不多，但是这里不是国内啊，是草原，河流，丛林密布的中部非洲，除了热死人的天气，无数的蚊虫之外，最让人吐槽的就是交通了。 他前不久还看过巨犀部落的资料，这个部落足足有四千多人，坐落的地方是两条河流交汇处的沃野之中，听起来很美，但是要想去哪里，除了徒步之外，还必须乘坐当地土著人的独木舟。 十七公里的路，没有一天时间，不饶上几十道弯，你就不要想到那里。 如果单单是人也就罢了，最多辛苦一些，但是那些设备怎么办？ “王队长，我们就不能多停留几天么，维亚的病……”宁青小声的说道，她也知道自己的要求有些过分。 王队长看了她一眼，轻笑道：“宁医生，根据计划，我们只能在这里停留三个月的时间，但是你知道这周围和野牛部落一样大的部族有多少个么，足足有五十三个。” “还有不计其数的小部落存在，我们在这里已经待的很久了，我很同情维亚的遭遇，但是我们不能因为她的原因而耽误其他部族的人，你知道，这样对于别人也是不公平的。” “王队长，要不我……” “宁医生，你现在是医疗队的一员，请你服从安排，可以么！”王队长止住宁青青的话头，如果不是看在万凡的面子上，他早就开始呵斥了。 虽然这些派来的医疗队医生都有一定的背景，但是王队长本身就是卫生部里面的官员，级别还非常的高，他可不会在乎这些。 “青青，不要让王队长难做，他也很为难的。”万凡也在一边说道。 王队长的话很冷漠，但是却很有道理，没有任何人有权利因为个人的因素而去剥夺别人的权利，即便是病人也不行－－你弱你有理这一套，本身就是强盗逻辑。 宁青青低头不在言语。 王队长也不再谈论此事，转而笑了笑，说道：“就这样吧，我们明天出发，你们晚上抓紧时间收拾一下！” “不好了！” 就在王队长打算掀开帐篷出去的时候，一道身影风风火火的闯了进来，张丹枫差一点和正要出门的王队长撞了一个正着。 “你看你，多大的人了，能不能稳重点！” 万凡的眉头狠狠皱起，对于这个大徒弟，他实在是有些无语，虽然他还年轻，也没有指望这个和自己年纪差不多的徒弟传承衣钵，但是这样冒失的性格，对于中医而言，是真正的大忌。 “师父，我……”张丹枫摸了摸头，有些不好意思。 “没事，万医生，小张医生性子活泼水正常的事情！”王队长摆摆手，示意自己不在意。正要离开的身影也停了下来，饶有兴致的看着张丹枫，似乎想知道张丹枫冒失的原因。 “说吧，出什么事情了！” 当着外人，万凡多多说说还是要给张丹枫一些面子的，狠狠的瞪了他一眼，厉声问道。 “师父，你快去看看，野牛部落的人快疯了，他们说维亚是被恶魔沾染过的不洁之人，会给部落带来灾难，他们正准备烧死维亚呢！” 张丹枫脸色苍白，他估计这一辈子都没有遇到过这种事情。 “火刑？” “这是中世纪么？” 几人心中顿时一万只草泥马奔过，作为现代人，即便知道这种情况是原始部落自保的一种方式，但是他们依旧无法接受这样一条活生生的生命在自己眼前消失。 “愚昧啊！” 王队长叹了一口气，转身走了出去。 他本来是不想管这件事情的，这些年的医疗援助工作之中，他实在是见过太多了，但是眼前这一幕，却让他不得不管。 如果维亚被烧死，还不知道其他人或者媒体会怎么渲染这件事情呢，毕竟，这件事情是发生在医疗队援助的过程之中。 “边走边说，到底是怎么一回事，野牛酋长就不管？” 万凡一边走，一边朝张丹枫说道。这两天因为工作的关系他和野牛酋长打过不少交道，对方不像是那么传统的人啊。 “师父，酋长说，这是村中长老的决定，他也无法改变！”张丹枫苦笑道。 “长老？” 万凡皱了皱眉，所谓家有一老如有一宝，这些长老在传承部族知识的时候十分的重要，但是当进步来临的时候，也是最大的阻碍。这样的事情，历史研究不止一次的证明了。 “嗷，万，你来啦！” 野牛酋长远远的朝万凡迎来过来，压低声音说道：“我很抱歉让你们看到这一幕，但是长老们很固执，他们和其他部落的长者一样，认为这种病是恶魔的赐予，只有火焰才能净化这种不洁，我阻止不了他们！” 万凡摆了摆手，这事情的确不是野牛酋长一个人所能阻止的，人们的愚昧是极为可怕的这些部落的人会是勇敢的战士，也许面对一头雄狮他们也会毫不畏惧，但是面对未知的东西，所谓的勇士就是一个玩笑。 远处，村落的中央，大群的野牛部落的人已经围在了一起，几个上了年纪的长老颤颤巍巍的站在中间，而维亚则已经被捆绑在了中间高台的柱子上，四周堆满了干燥的草木，万凡甚至闻到了油脂的味道。 “酋长，你们以前都是这样做的么？”万凡快步朝前走去，还不住的问道。 “是的！”野牛酋长干笑道。 “师父，他们要开始了！” 张丹枫的尖叫声之中，一名身材矮小的长老已经点燃了火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