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八八章 死缠烂打
“你有温香软玉陪你睡,怎么可能没睡过好觉!”慕雪芙虽心里抵触着与景容的感情,但所有的真情实感却在不经意间流露出来。抵在两个人之间的手直接在景容胸前掐了一下,“有明侧妃在身边,你想必是因为夜夜缠绵才没睡好吧。” 她酸溜溜的话一说,景容就笑出了声,“小傻瓜,还说不在乎我,你看看你现在这个样子是善心给别人机会的样子吗?”他注视着慕雪芙,指尖在慕雪芙的脸上轻轻滑动,“芙儿,你是在乎我的对吧,那日的话也只是一时的气话对不对?” 脸上若有若无的触碰激的她头皮麻,慕雪芙垂下眼抿了抿嘴,她以为这么长时间她已经放下了,就算不能完全放下,也应该淡了。可是当她面对景容时,她仍不能使自己从容面对,也几乎不能克制住自己呼之欲出的感情。 房间静默无声,唯听见窗外风声呜咽,半晌,慕雪芙正要说话,却见景容已经闭上眼睛沉睡,耳边传来他沉沉的呼吸声。 他好像睡得很沉,竟有微微的呼咙声,他紧紧搂着慕雪芙,似是生怕失去她一般。 看着他低垂的长睫,一根一根倒影在脸颊上,细看看,下眼脸还压着一层鸦色阴影,看来他确实没有睡好,起码昨晚没有睡好。 眼前的桃粉色罗帐低垂如一张巨大的蝶翼,将她的心兜转,慕雪芙抚上景容的脸颊,轻轻地。仿佛怕吵醒他,碰了一下就将手拿了下来。 只是忽然手腕一紧,竟被景容抓住手,以为他醒了,再一看他依旧闭着眼,只是头埋在慕雪芙颈窝处,用鼻子蹭了蹭,呓语道:“芙儿,别不爱我,也不要离开我。我是不会休妻的,也不会让你和别人在一起,我不许,不许······” 心头一触,如千瓣菊一瓣一瓣绽放,零碎而千转,慕雪芙明眸流盼,恍惚的望着景容。许久,她拉上被衾将给他盖全,也没有挣扎,慢慢的抬起手搂住他。他身上有让她安稳的气息,舒缓而入心,就像是独自飘零行走在海风中船只,终于找到了一个可以为她遮风挡雨的港湾,直欲让她沉沦。 景容醒来身边已空荡荡没有人,侧头向纱帐外看去,有模模糊糊的身影绰约娉婷而立于窗下。他掀开罗帐望去,仙姿佚貌侧容上一双秋水潋滟双眸不知看向何方,只觉得她神情淡淡,如素如风,仿佛拢了江南半世的烟雨。 沉没在香炉底的白色灰烬化为缕缕幽香,似遥不可及的飘忽袅娜,让人看不真切。景容掀开被子下了床,捡起一边的披风走近慕雪芙,欲拨开阻挡在他们之间的那层浓雾。 衣服盖在身上的那瞬间慕雪芙才回过神,她看了眼身上的披风,曼然回眸,冷淡道:“醒了就该回去了吧。” “回去哪?”景容邪邪一笑,抱住慕雪芙,一副无赖的样子,“我说了你在哪我就在哪,我再也不要和你分开了。宝贝儿,你忍心看我独守空房吗?” 慕雪芙推着他,冷颜道:“有明侧妃在,王爷又何须独守空房?” “芙儿你不在我真的是夜夜孤枕独眠,不信你问周成,本王没去过别人那里,更没在别人那过过夜。”景容怕慕雪芙误会,连忙解释。 慕雪芙轻笑一声,“是吗?” “你不信我?”手渐渐松开,景容神色复杂的看着慕雪芙,“我和明氏真的没有什么,当时你说要和别人分享我,我是想······可我没有做。这些日子我连明氏那都没有去过,我怎么可能与她······在她那过夜哪。” 景容的眼中充满委屈,像个受了冤枉的孩子一般,就那样看着慕雪芙。慕雪芙侧过头看向他处,脑子里浮现出前两日他和明挽心亲密的举动,顿时心乱如麻,如有一张织网在不断的收紧,勒得她喘不过气。过了一会儿,直视着景容,道:“难道我说和别人分享说错了吗?一直以来你心里不是只有我一个人。”尽管景容一脸难以置信的表情看着她,但她仍自兀说着,“你不用急着否认,我来告诉你。每次我和你生矛盾,你第一个想到的只是明挽心。只要你在我这不快活了,你去的第一个地方永远都是她的绾青阁。就算你是为了气我,你也只挑选她。我惹了你,你去她那用膳;我忽视了你的生辰,你就带她去江南赈灾;我搬出府,你就带着她去宮宴,然后在面前秀你们的恩爱。府里的女人那么多,却每次都是她,这还不能说明问题吗?马车打滑,你下意识要护住的不是我,而是她,你还对她说,你会护着她。即便那之前你不过是为了气我而做出的关心爱护,但那一瞬间生的事却是出自你的真心。你心里有她,起码她在你心里不同寻常。” 景容胸口的起伏越来越大,翻涌的怒气如涨潮般一浪高过一浪。他一心都被她一个人填满,恨不得掏出心给她看,可她却怀疑自己对她的感情,还说他心里有别人。 景容阖上眼睛,禀了禀气,再睁眼已心平气和,解释道:“不是的,芙儿你误会了,我对她真的没有感情。从始至终我心里都只有你一个,我对她只是因为,只是因为她头脑清醒,知道自己的位置,不会像别的女人痴心妄想,不会给我造成一些不必要的麻烦,所以我才会选择利用她。” 停顿了下,又道:“那天我是想拉住你,可是当时她也因为马车颠簸下意识的一把就搂住了我,所以我没来得及抓住你,你就磕到车梁上。你知道你碰一下磕一下我心里有多心疼,可你那天对我那么冷淡,我心里有气,才会对你视若无睹。我是说护着她,但那句话虽然是我对她说的,但其实我更想对你说。” 景容抓住慕雪芙的双臂,目光灼灼的凝视着她的眼睛,“我知道我的方法用错了,我不该用别的女人来气你,那只会让你对我误会加深,使你离我越来越远。可是我做的所有事情都是因为我想让你在乎我,我真的只是想让你在乎我。芙儿你相信我,我的心里除了你没有别人,也容不下别人,你相信我。”
这样炙热的目光似是要将她心头冰封的地方融化,慕雪芙低下头躲避,声音恍惚如一缕轻烟,“或许你对她的感情只是在不经意间,连你自己都没有现。” “你怎么就不相信我哪?”景容恨恨的看着她,一把扼住慕雪芙的脖子,将她抵在墙上,“慕雪芙我一片痴心你竟视若无睹,你的良心被狗吃了吗?” 虽扼住她的脖子,但并不用力,慕雪芙能很自由的喘气。她凝视着景容,他深邃的眼睛如枯井一般深不见底又蒙着一层灰败,她目光闪了闪,固执道:“你这是恼羞成怒,还是被我戳中心事?” 景容简直被她记得疯,真想咬她一口才解恨。看着她那因说话而不断蠕动的嘴唇,他直接将冰凉的嘴唇压了上去,然后一顿啃咬撕扯。就算慕雪芙在他的肩头捶打,也不松口。 她越是想挣脱,景容就咬的越狠,慕雪芙最终放弃挣扎,只默默的承受着。 见她不再抵抗,景容灵活的舌尖又一点一点轻舔着她的嘴唇,好一会儿,才离开她的唇,“你是想气死我吗?你这个没心的女人。” 慕雪芙恹恹的低下头,不说话,像是受了欺负的小媳妇一般。景容怜惜,将她用力的抱入怀里,手在她的背脊上来回抚顺,温声道:“你根本不知道那天你的话有多伤我的心,也根本不知道爱而不得对我来说有多痛苦。虽然父王和母妃去的早,但这么多年来,我都是要什么,有什么。唯独你,是个例外。成亲以来,我们虽然看上去琴瑟和谐,但你对我总是若即若离。你就像是一个无线的风筝,任我怎么抓都抓不住,也令我一直都无法安心,可能也是因为这样,我一点一点迷恋上你,直到完全付出我的心。我原本以为我们是相爱的,我全心全意的为你付出,你也全心全意待我。但那一天你的话,却如晴天霹雳一般,让我痛苦万分,甚至悲伤欲绝。芙儿,你真的好狠心,你怎么能这么狠心的对我哪?” 他娓娓道来的深情倾诉,如有无数的柔情蜜意充填沁满,慕雪芙望着他,他眼中仿佛有无尽的潋滟柔情生波,只牢牢的固定住她,就连那双幽黑凤眸中都全是她的容颜。 怎能不动心,有什么理由不动情,慕雪芙心中苦笑一声,这么长时间建筑的冰封墙垒还是被这个男人几句话攻破的体无完肤,她隐藏在心底的情愫也如蛟龙破水一般汹涌的一不可收拾。终,还是败了,败在这个男人手中。 情是这世上最有力的武器,能摧毁最坚不可摧的城墙。 慕雪芙抬起手抱住景容的脖子,目光凝凝,直达他的眼底深处,如灿花生蔓,“我怎么舍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