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百九十九章 效命云宗
床里仍然沒有声音,不知道这样的建议有沒有被接受,王景忐忐忑忑地坐在桌旁,轻轻搅动着热腾腾的粥,眼睛不时的往床里看一看,但因隔着一幅山水屏风,即便借着屋外明亮春光,也只能模糊看见一些影子。 等到粥也被王景放凉了,房间看依然鸦雀无声,他才不得不硬着头皮,端着东西凑到床边,绕过屏风之后,才看见被褥掀开着早就沒了人。 或许一直忐忑不安怕的就是他又逃跑,王景眼中沒有多大的惊诧,只是微微失了失神,眨眨眼,捧着手里温温的粥,安静地坐到床畔发愣片刻,舀了一勺粥送进嘴里咽下,恰到好处的温暖绕在舌尖停在心旁,又吃了几口,觉得不再冷了,才从床上起身,仍然不发一言,端着端來的东西出去。 清荷和单笑见识了一大清早进厨房跟前跟后亲自主事的人,十分好奇这般用心后会发生什么样的事,遂两人在厨房外互看一眼莫衷一是,凑到了**之外,竖着耳朵凝神聚气的听着,除了听到主子进门后说了两句话,便一直听不到下文,两人既期盼着又着急着,却听到关门声,有人出來了,当下拔腿闪得远远地,两人虽然有心想躲在远处再看一看,但还是沒胆子那样做,乖乖地回到厨房,一无所获大眼瞪小眼儿,相互叹着气。 前脚他们才回厨房,后脚王景就走了进來,两人瞬间做贼心虚地偷瞄着主子的神色,一边默默站在一旁。 王景将盘子交给清荷,便对单笑说,“尽快查清放焰火之人,另外仔细查查镇南王,这两件事秘密进行,不要走漏风声。” 单笑与清荷点点头,又听王景走之前吩咐到,“苏通已经走了,你们该忙什么加紧着手处理,他的事后续有人会跟。” 不知道苏通走了多久,但他猜如果他要走,大概会在他离开不多久的时候。回到云城,无关苏通的事情就多得他无暇再去看看苏通,所以他偷偷的去苏府探了探。 南珈很安静,陈渊和夏瑜都在他身边,三人一起在吃饭,他很安静,沒有半分昨夜医馆里被仇恨激怒狂躁的样子。 匆匆一瞥,王景稍微放下心來回去办自己的事,但苏通平静过头的样子却让他心头沉重。这个仇结要解开,必须得尽快,否则将会耗尽苏通的精力。 贺靳身子弱,來日无多,所以会拼进全力去报这个仇,并不留遗憾。但苏通身体还算健康,又有贺靳与苏明事事挡在前头,少cao很多心思,跟着贺靳一起报这个仇贺靳定然会倾尽全力保他性命,但报了仇之后呢……贺靳死了之后呢…… 苏通若只剩一副空壳……王景打了个冷噤,深深吸了一气,不再往下去想那些远还沒发生的事。而在那之前,他得让单笑他们加紧查清贺靳与外公的仇结,他还可以从中斡旋…… 一夜未归,一早又沒按时述职的人,一到王府,便被人叫了去。 云宗面色凝重却不说话,王景才跟着他两日,不清楚他的秉性习惯,垂首默然在一侧听唤。 好半晌,云宗自一沓公文之中沉声道,“望河村的事结果如何?” “两人都在昏迷当中,大夫在问诊。”王景简单明了道。 云宗仰起头來,“我要不省人事的人有何用?宫里的御医还是江湖术士都好,只要尽快让他们醒过來。” “是。” “云家和苏家这两日有何动静?”云宗又问。 “云家大多时间闭门谢客,云初静养只在沉香楼和络玉苑两处活动,一整日不开口说不到一句话,精神不大好……” “苏家呢?” “苏通得知苏明失踪于望河村,赶去寻找,今一早听说已经被陈渊追回,留在苏府里。” “是吗?” “是。”王景肯定地回道。 云宗轻哼了一声,“这小子长进了些,也会听人劝了。” 王景不明白云宗这样模棱两可的话,到底是怀疑事情的真实性还是相信此事是真只感叹苏通也稍微转变了几分性子,便立在一旁不参言。 云宗不再问话,但也沒让王景退下,王景便静静候在一侧,待云宗批文完毕,便才听到自己为何会枯站在此这般久的原因。 “王府有王府的规矩,你既入王府就得与所有王府的人一样,定时述职,听候召唤。” “是。”王景答,但似乎少了点什么,立马又补了一句,“谢王爷指点。” 云宗起身,递给王景手中的牒文,“楚国这几日频繁调军,我命你组建的军师团,要加紧去办,今日有人禀报,罗庭在云城露过面,务必好言相劝,如得此人,你接下來找人也事半功倍。” “是。” 从云宗那儿领命出來,王景马不停蹄地前去看那仍然昏迷不醒的人,但罗庭这个名字却这一路上都沒能忘记,他无法忘记夜阑居里,那个与苏通称兄道弟,感情好得可以相互嫌恶不加掩饰的揶揄吼骂的人。 多想这一条路是自己一个人走,不牵扯上他一丝一毫,但还是不可避免将他身边这些好友至亲拖下水。 如果有一天,他知晓真相,会如何待自己? 恨,还是爱?还是嗤之以鼻,不屑一顾? 什么结果,未到最后一刻,不曾听他亲口说出,谁也不知道。尽管有这些疑虑担心,但这条路从一开始走的时候,便就充满了这样那样的相同的担心,避免不了,且他已经沒有退路。 望河村的事,还好云宗派了他去,要是被别人撞上,苏通会怎么样,外公会怎么样,云烟阁君子盟又会怎么样,想一想他都觉得自己选这一条路太正确。 至少,这些事情在他之外不会有人得知,至少,云宗或许看在他还有用的份上,即便不相信或知道一些事情也不去细究,这就是如他所愿,保全他要保护的人。关于朝上风云,他亦能为他遮风挡雨,趋利避害。 这便足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