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一场车祸的转变
2011年10月2日，早上大约7点半，我还在床上熟睡。放在床边的手机开始响铃，发出刺耳的声音。太吵了，我伸出手来，按停我手机设定的闹钟，终于起床了。国庆假期的第二天，我还得要补足以前流失的睡眠时间，在七天里睡个够。 此时，有一通电话打过来。我唯有接起电话：“是谁，那么早找我有事？” “快点帮我支招，小明。我正在玩枪战，现在我那边只剩下我一个人，敌方正在搜刮我出来，我不敢到处走，但我又怕我该怎么办？快啊！” “你还在玩啊！我一早就收山了。” “那你应该还记得怎样玩？” “当然记得呢！但是我好困，别吵我睡觉。你快点跟他们决斗吧，那么你就可以得到摆脱了。如果还没事，待会再打给我。”接着我挂断电话，继续睡觉。 睡了一会儿后，又有一通电话打进来。电话铃声太响，我只好接了电话。“你所拨打的用户不在服务区内，请稍后再拨。”为了保证我的睡眠，只能这样跟对方说了。 对方听完这段语音提示后并没有挂断，还听出破绽：“别以为不在服务区内就不会找到你。我是你的老同学。” “我们都有好几年没联系啊！听你的声音，很甜美，但我忘记了你是谁。” “你真的记不起我吗？小明。” “确实不知道你叫什么名字。我们虽然在同一所学校上课，但我们在不同的班，看到你并非易事。” “还是让我来揭开谜底吧！我不就是天生丽质难自弃的安琪。” “哦，原来是徐安琪你啊，你找我有事？” “小明，确实我找你有事。那么就在今天下午2点半，我约定你在市区的购书中心附近，到了那里我告诉你一件好事，不见不散。记得下午你一定要准时来到，不要放我鸽子喔！” “知道了，安琪。那我们拜拜了。” “拜拜。”安琪挂断了电话。 在我印象中，我和安琪较少往来，说是朋友又暂且说不上。这次来得太突然，她无缘无故约我出去做什么呢？ 5秒后，又有一通电话打过来。“是谁吵我睡觉？” “是我，小明。” “你已经输了？” “放心，我是不会认输的。我还在，现在别人都在找我呢？不过我隐蔽得好，暂时输不了。但是我需要你，快来教我。” “那很简单，你挂掉电话就行啊！现在我特困，如果再不挂线，很快你家就会停电的。等着瞧吧。” “别啊，你还没教我。哎，显示器怎么关闭了，主机的指示灯也熄灭了，我家真的没电啊！” “不听我的话，就是这样啦。看你敢不敢那么早打扰我睡觉。” “好了，好了，明哥。以后我听你的话。”他随即挂掉电话。 下午一点五十九分，我换上光鲜点的衣服出门与徐安琪“约会”。我仰望天空，已经有大群乌云聚集在高空中，所以我也带上了雨伞。现在是北京时间14点12分，还很早。突然间，老天脾气又爆发，下起倾盆大雨，此时，没伞的人，纷纷躲避到附近的大厦里躲雨，幸好我一早准备了雨伞，否则变成“落汤鸡”了。渐渐地，雨越下越大，我只能退后一步，在候车亭多停留一会儿，等雨势减弱才进去吧。 在漫长的等待中，我无意中发现了那位与我同龄的小伙子，没带雨伞，他正要冒雨穿过斑马线。据我目测，他的身高好像比我高一点点，再看清一点点，那人不就是宝强吗？我想跟他打声招呼，不过回想起昨天的那件事，还是觉得不要打草惊蛇为妙。 一分钟后，有人大喊叫出“啊”的惨叫声，谁出事了？难道是……？我转头看个究竟，而接下来看到的场面令我震惊：一辆面包车在斑马线中间撞倒一位青年，而那个青年正是宝强。刚才面包车撞了人不顾一切立马加大油门匆匆逃逸。可怜，宝强卧倒在马路，雨水最没同情心，拼命地拨打着他的身躯，他在痛苦地不断挣扎着：“好痛啊，谁来救救我！”面对此刻，我忍不住想去扶他一把。但现在已经有人开始做了。 一位撑着雪白色雨伞的年轻女子出现了，可是她似乎刻意遮挡自己的脸庞，让别人猜不透她是谁。她走上前，不顾自身，也要为宝强遮雨。随后她掏出手机，好像是要打“120”。宝强看到她的脸庞，仿佛自己身边出现一位美丽善良的天使，在他最紧要的关头突然降临到凡间，帮他排除患难——似乎有一缕阳光照耀他身。 不久后，救护车来到，受负伤的宝强立即送往医院救治，而那位一直遮住脸的年轻女子趁此时悄悄离开了众人的视线中，好像没人她是谁。 我不太想过多追究那位女子是谁，因为我看见购书中心那边的寿司馆，安琪早就坐在这里面等我了。 “不好意思啊，安琪。刚才……你也看到了，好大雨。” 安琪却对此表示无所谓。“我很随和的，平时我甚少和你联系。这次特地找你来，确实有事。不过，既然来到这了，总不能光坐着。你要点什么，小明？” “我也一起随和。你点什么我也点什么？” “那好，我就说说这次叫你来的目的。小明，我表哥快要结婚了。这听着好像不关你的事。其实你也许不知道，他的未婚妻就是你的堂姐。” “我堂姐？钟嘉丽？是她？她这么漂亮终于找到自己的白马王子。什么时候有喜酒？” “我手里有份请柬，这是我们诚心诚意邀请你和你家人在11月11日到酒店参加婚礼。到时我们不见不散。” “我左翻右翻，见不到（酒店）地址。安琪。” “酒店地址，我待会告诉你。现在我们该吃东西了。” “各位守候在电视机前的观众朋友们，欢迎收看10月2日的六点半新闻报道。”我们一家人吃饭的时候喜欢开着电视送饭的。 电视中的女主持人开始播送第一条新闻：“今天下午下起了一场大雨。期间发生了一单交通事故。让我们看看本台记者刚刚从事故现场发来的报道。”随后画面切换到事故现场中去。 “现在我身处在事故现场，现场已经清理完毕。虽然事发的时候在下大雨，但地上仍残留着大滩血迹，可以想象到面包车司机对那位青年造成的伤害有多大。”随后画面显示女记者随机采访附近几位路过市民，但大多数都不知情。 “今天下午大概2点多，有人在市购书中心附近目击到一位没伞的青年为了要躲雨想要走斑马线到对面。但是迎面而来的面包车让他躲闪不及，将其撞倒。事后涉事司机竟加快油门逃逸。从交警提供的当时监控录像可以看到，那位青年当时过斑马线不时左右张望附近有没有车辆经过。但面包车当时车速很快，同时这里也是个转弯口，稍有不慎就把那位青年撞倒。然而，那位青年倒地后，没人肯过去帮忙，直至半分钟后才有一位年轻女子为他撑伞……” 然后电视报道里放出了一位摄像师在当时捕捉到的一张照片，不过他也没有拍到那位年轻女子的正面。我mama见到电视上那位年轻女子的背影，便喃喃自语：“这个人好像很眼熟啊，可是我记不起她是谁啊？” “妈，你刚才说什么？再说一次。” “我好像认识她，但一时想不出她叫什么名字。”我妈摸着头脑想想她是谁。 “妈，你认识她吗？那你是否知道她的大概模样？” “额，我记得她是非常漂亮的，身材很好，我知道的就那么多了。儿子，你问这个问题干嘛？” “没有，只是随便问问。” 我一早就猜到那位年轻女子是谁了，可是她本身仍存在一些疑点。她真的与我妈有关系吗？很熟吗？这暂时是个谜。 10月2日早上10点，我和美玲到这家中心医院看望宝强。美玲是谁呢？她的全名是彭美玲，跟我在同一个班的——但这不意味着她就是我女朋友，我和她一直都是朋友关系。 “美玲，到了。就是这间。不过，我之前告诉你了，他见到我就撒腿就跑。你先进去看看，他没看过你，应该没事的。”美玲先捧着水果篮进去了，当时宝强已醒来，正坐在病床上看电视。宝强见不速之客好像是看完他，自然对她提高警惕：“你，你是谁啊？我没见过你，从来不认识你。” “宝强，我知道你的名字。幸好这次事故你只是受轻伤而已，刚才医生告诉我再过几天你就可以出院了。”美玲说着放下手中的水果篮。“你究竟是谁？” 在宝强的一再质问下，美玲竟然不听我话，竟然把我出卖了：“宝强，我不是坏人。你曾经认识过一个叫‘小明’的人吧。我就是他的男……”美玲差点说漏嘴，我差一点便成为她的女朋友了。“我就是他的好朋友。他前几天还见过你，你又不敢面对他。其实……”唉，美玲，按照原本剧情安排，应该她要退场，换我这个替补上场发挥的。但是她就是她，是颜色不一样的烟火，竟把我的台词全抢了。“其实，他没有看不起你，只是不理解你当时会这样做。他当时非常同情你，但是他不知道怎么帮你。” 我还在门口守着，准备等到合适时机进去。这时，有人进入了该病房。美玲随即打断自己的话语，转过来问人：“请问你是谁？” “第一次见到你，我还没自我介绍。我叫‘林欣’，是小明的邻居。你又叫什么名字呢？”林欣这番回应令我和美玲大为震惊。“你是怎么知道的？” “在进入病房前，我注意到有人鬼鬼祟祟站在门外瞄里面，光凭背影我一眼认出是小明了。刚才你问我，前一秒钟还望着我，后面却将视线投向小明。你好像想用眼神告诉小明什么，但是你和他之间显然不够默契，小明也不懂如何应付。故此我可以判断你只是小明的喷桶朋友，尽管你长得有点好看，还是做不到他的亲密女朋友。”林欣玩推理玩得正兴，大家好像都忽略了宝强的存在。“林欣，你没猜错。她的确是我朋友，美玲。” 然后林欣似乎才意识到自己要想做什么。“差点忘了，宝强。我今天过来这儿，除了要关心你的病情，我还有东西。”接着林欣取出一个信封。“宝强，我初步了解过你的情况。所以，我非常想捐助你。这信封里有一万，希望你能好好珍惜现在。”林欣的这番好意，宝强却没有接受——这是因为，“昨天你救了我，我不知道怎么样做才能还给你。”看来我的想法没错，果然是林欣。 虽然宝强和肇事司机都不知道事故的整个过程，但有些人怀疑这位司机不久之前喝过酒。确实他的猜测得到了警方确认，经过酒精测试后，肇事司机确实是酒后驾车。司机也诚实招认了事故之前喝过几杯酒，以为这样开车没有问题，结果开到半路觉得有点醉，眼前的事物也变得模糊起来，不知东南西北，而且司机当时酒性大发，使劲踩油门，结果撞到了宝强。撞到人后，司机逐渐醒过来，为了逃脱责任就逃走，但逃逸未遂被警察抓个正着。 这件事没过几天迅速在网上到处传播到全省，在微博上有网友谴责这位面包车司机；也有人替宝强现在的处境表示同情；还有一些人赞扬林欣，还有我，想把我们找出来，可是我觉得不找我们出来更好，因为我们需要一个安静的空间。 我虽然打开了藏在心里深处的心结，但让他真正回归校园还会遇到更多的困难，这些还是等宝强康复出院再说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