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章

    2013年3月18日，星期一。胜利路35号，603房住着一位年约26岁的年轻女子秦京陈，她依旧单身，可今天除外，因为她刚有自己的男朋友。今天中午12点多，秦京陈出门准备参加约会时，她无意听到身边响起吵闹声，又是楼上的那家人在吵架了，秦京陈却不当它一回事——就是那家人吵架早已是家常便饭的缘故。

    703房，住着一家三口，一对夫妻和18岁的女儿，他们身上积累了许多怨气，最终这些怨气挤不下小小的房子，终于爆发了。他们不时会吵一次，邻居们无法正常休息。18岁的女儿后脚才踏进家门，她父亲就坐在窗边吃午饭。他的午饭非常简单，一小碟白菜和几小块腐乳，半碗饭，其实跟没吃一样，填不满肚子。

    她父亲看到她惊呆了。脸上化了烟熏妆，上身是一件黑色夹克，下面穿着超短裤，和一双灰色高跟靴，这就是现在成熟的她，再也找寻不了以前的影子。

    “魅，你终于回来了。”她父亲说道。

    “我这次来是找你要钱的，最近我那边经济运转遇到阻力，所以你先借给我一万块周转。”

    她父亲一脸地反对，说：”魅，我现在没钱给你，你看到我的午饭了，白饭青菜。你都18了，不能找我要钱。”

    “你失忆了吗？你的银行账户里还有一万八千多，除去一万，剩下的够你用几天了。”

    她父亲开始愤怒了，对女儿骂：“魅，你疯了吗！这可是我的救命医药钱，我的病不是一般的感冒随便能治好的。你是叫我吃西北风吗？小妹，你今年多大了？都已经18了，我是不会养活你的。你如今穿得如此摩登（modern的音译，意为“现代、时髦”），在外面逍遥自在，必定玩得开心。”

    “我觉得你没资格做我的……监视人，在这种情况下，你一般会帮我的。”

    “魅，你都看到。这间屋子是我辛辛苦苦买下来的，可是现在变得残旧，生活走向拮据。魅，为了这个家，别到外面玩了！”

    她犹豫了一会儿，然后回应她父亲：“我只是过自己想要的生活。不再见了，叔叔。”她临走时好像故意地用左手拨开摆放在桌上的全家照相框，把它狠狠摔落到地面，玻璃碎满地。她父亲拿起十年前拍摄的唯有一张全家照，照片上站在父母中间的，穿着紫红色毛衣的，那位爱笑的可爱的小女孩，就是她，她父亲口中的“魅”。

    那个人名叫邓李魅，今年已有18岁，在第三中学就读高中三年级，那里的老师对她的印象不是很好。小魅以前上小学时特别听父母话，成绩不成问题。直到她进入初中后，这一切发生了彻底性的转变，这个女孩不再单纯、无知。初一时她就在第九中学的初一六班，第九中学虽曾经被评为市级优秀学校，但实际并非如此，那里存在许多小混混无时无刻地闹事，校风也好不到哪儿去。小魅才进入这间学校一个学期，就与同班的一位男同学好上了，那位男同学确实喜欢她，她想要把自己的身躯献给他。接下来放寒假，他们在这个假期里做了一件大事：那位男同学令小魅失去处女之身，由于还使她有了身孕。因此他们悄无声息地凑够了几百块去医院打掉腹中的孩子，事后他们守口如瓶，没让双方的父母知道。在经过那次经历后，小魅没有反思，而是更加放任。她每天都准时上学，可脑子好像塞不下知识，心早早跑到外面去散步了，临近放学时她总希望下课铃声快点响起，一放学就不见人影了。初三时小魅干脆旷课，少来上课了，但仍然进入到一间职业高中学校就读。她进入高中一年后，她父亲多年经营的士多店因租金不停上涨倒闭了，他下岗后做散工谋生；母亲远在外面工厂打工，最迟半个月才回家一次。这个家开始不像样子了，逐渐走向衰落，他们一谈到钱便吵架，严重影响附近居民的日常生活。现在，小魅很少来学校了，更多的是在外面玩耍。

    秦京陈准时来到常安路的一家餐厅，她的新男友正坐在落地窗旁招手示意她过来呢。恰好，邓李魅刚刚离开这家餐厅。

    秦京陈发现自己的男朋友上身的浅蓝色衬衫有一块地方弄湿了。秦京陈随后做到男朋友面前，一开始问他：“宏，你前面的怎么弄湿了？”

    “是这样的。刚才坐在我身后的一对情侣发生纠纷，那个男的无意将水杯里的水误倒在我身上……最后我吞下了这口气，没有别人进行肢体斗争。然后那个女的走出餐厅，和你擦肩而过。”

    “你口中所说的‘那个女’我认识，她是住在我楼上的邻居，家里是相当糟糕，她自己现在好像是读高中，我却看见的是她经常出去。”秦京陈回忆道。

    “京陈，现在该说重点了。”

    秦京陈貌似听懂了男朋友的意思，就说：“重点？我知道。现在我肚子咕咕响，叫饿了。waiter（服务员），请你快过来。我要点许多菜呢！”她的男朋友提前感受到心痛的滋味了。

    回到邓李魅那边，她刚才在那家餐厅跟男朋友分手了。她今年18岁，这次是她第十三次恋爱了。尚未真正成熟的她在社会上闯荡多年，经历过不少次恋爱，可她依然是单身一个。难道是小魅不知道爱情的真谛？也许是，因为她今年18岁，其内心的思想尚未成熟。

    如今，她父亲不愿借钱给她，她男朋友也是说没钱，小魅如何在接下来的半个月内筹集到六万呢？邓李魅的人脉广，朋友多，可他们个个都不富裕，凑到了三万，还有三万呢？她想起了学校里的那班可爱的同学，那些人一定有钱，应该会凑满钱的。那么，小魅决定明天回归校园。

    次日上午八点整，邓李魅穿回好久没穿过的蓝白相间的校服，来到了学校。她慢悠悠地走到那个久违的高三三班，上课铃响起，她立刻回到自己的座位坐下。

    她的同桌见到她回来，说：“魅姐，你回来了。我好想你啊！”

    “我跟你不太熟，想你的P啊！”邓李魅回应道。

    同桌依然继续对小魅说：“魅姐，不仅是我，还有全班人以及老师们都想念着你呢！你今天不知道你自己多受欢迎吗？”话音刚落，该班的班主任已经进入到课室了。这个班主任体型微胖，身高大概一米五八，皮肤较黑，头发没盖住额头，右手佩戴一只制作精良的手表，年纪不大，36岁了。那个班主任发现了小魅已经归来，说：“邓李魅同学，将近一个月没见到你了。”众同学把各自的视线转移到小魅身上。

    “老师，你是谁啊？我们班原来的班主任去哪里了？快把他找回来！”

    这位临时班主任急忙解释道：“邓李魅同学，你只上了一天课就旷课了。在你消失的一个月里，学校发生了许多事：2月25日晚上，五班的一位同学非法驾驶改装助力车，与别人赛车时，遇到车祸不幸身亡。2月26日下午，上届毕业生重回咱们学校看望以前的老师。2月28日，你们班原来的班主任患了重病，要住院三个月，所以学校将我调到三班做你们班的临时班主任。我是教数学的，你可以叫我‘赵老师’得了。”

    “赵老师，早上好。”

    “好了，闲话说到这里。同学们，继续上课。”赵老师说道。

    第一节课下课后，邓李魅独自走出课室，到走廊上玩微信。她身后有一个长相不错的男生逐渐接近她，并对她问：“魅姐，我们好久没见了。你这次回来学校要处理什么事？”邓李魅听到那人声线，知道他是她关系较好、最信任的朋友徐影。小魅转身向徐影反问他：“嘿，徐影，我来到这里当然要解决一些事情。不过我现在只能小声告诉你。”于是她将嘴靠近徐影的右耳耳廓，悄悄告诉他一些秘密。徐影立刻答应了她：“噢，原来你没钱了。好吧，我先借你一万，以后等你有钱就记得还给我。”

    可小魅没有急着高兴，因为现在还差别人两万块。

    下午5点，是小魅学校学校放学的时间。但是学校的摄影社社长突然通知全体社员到办公室开个紧急会议。“社长，你叫我们过来究竟干什么？”“你这次叫我们难道有大事件发生？”

    社长把这些问题一一回答道：“这次叫你们的确有大件事发生，此外下个星期开始你们和我没那么轻松了——因为学校要进行一年一度的校园十大歌手大赛，有所不同的是，此次学校方面非常重视今年的大赛，相信今年的歌唱比赛一定比往年更精彩。所以，斌，你去设计大赛初赛的海报，下星期二交给我。东姐，你去安排摄影器材。其他人，下个星期再安排，接下来这一个月我们有得忙了。现在请大家回去做事了。”众人随后陆续走出办公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