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宫胁海斗的过去
“骗人的吧，班长，哪有枪什么的……”海斗哈哈地笑了起来，“说到底高中校园里出现了枪什么的，有些夸张吧。这里又不是米国那样，可以有很严格的枪支管理条例的啊。” “枪是放在储物柜之中的小提琴盒子里的。我平时都是用枪支或者是冷兵器战斗的，配上不死的身体能力，其实是相当强才对。老实说，来到基本防卫系统之中的学校，要是不带点枪来，我心里又会有点忐忑。这就是某种老兵综合症吧。总而言之，海斗同学，您能认清楚状况么？你现在正被我用枪指着后脑勺，只要我扣动扳机你就会死。不管是你奇迹的右手也好，你过人的身体能力也好，都完全没有用哦。准确来讲，在你被我摸到身后的时候就已经输了。”班长淡淡地说道，“如何？你想试试这把枪的真假么？” 海斗不由地止住了笑容。海斗知道班长虽然有时候会嘻嘻哈哈，不过现在应该没有在开玩笑。 “哦哦，我明白了班长。”海斗想到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你这是在提醒我，不能因为自己的能力而自满对吧。班长刚才就和我讲了，不管有多强，在隔离区如果不小心谨慎的话也会死掉。我懂了啊，我懂了！班长是在用实际的行为来跟我表演这个吧。我已经理解了哟，完全地理解了！” “不……你完全都没有理解，一丝一毫都没有理解。”班长用手中的枪顶了顶海斗的后脑勺，“好了，将那个碎片扔在地上，然后远远地踢走。” 海斗有点丧气。 “什么啊班长，原来你也想要那个碎片啊。还和我说那个碎片并不是很重要的东西，但是姬玛和你都要来抢，果然是骗了我么？”海斗有些受伤地问道。 “这个碎片对我来说基本上没有用——更进一步地说，对我在某种程度还是有害的。因为它会加速我的暴走。” “那为什么班长你……” “我只是不想让你拿着它罢了，它对你也是有害的。”班长耸了耸肩，“你一定是想要拿着碎片，跑去能力者的世界闯荡吧。” “……你说的没错，班长。我在想，我失忆之前也一定是个能力者吧，我想要知道我失忆之前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我很想知道过去的我到底在过着怎样的生活。我觉得如果继续使用这个超能力的话，或许能够得到答案。” “傻瓜”班长叹了口气，“那样的话，在你得到答案之前，你会先死掉的。” “是这样么？” “就是这样……”班长说道，“好了，放弃那种不切实际的想法，老老实实地在高中里讴歌青春去吧。” 海斗沉默了一会儿。 “班长啊，我之前是问过你吧，认不认识失忆之前的我。那个时候你回答说，认识我不久之后，我就失忆了。” “是这样的。” “但是，那是骗人的吧。”海斗想了想说道，“我是上高中才失忆的，这样的话，我们认识也不就只有半年么？总觉得班长你好像相当了解我似的，而且对我也非常好，这不是仅仅半年就能积攒出来的羁绊吧。” “……” “刚才也断言说我去了隔离区可能会死什么的，难道这样的事情已经发生过了么？我是不是过去在隔离区差点死掉了？如果班长和失忆之前的我不熟悉的话，不会知道的吧。班长，如果是你的话——应该知道吧。我为什么会失忆呢？” 海斗静静地站着，他觉得心里异乎寻常地平静。这是他积压在心里很久的问题了，这个时候问出来有一种无与伦比的放松感。班长一直很神秘，海斗也觉得如果班长说这样做，那么这样就应该这样做。虽然现在被班长用枪指着，但是海斗却完全无法讨厌班长。他知道班长这是在为自己好，班长的本性是个温柔的人。 但是，果然还是想要任性一下呢。 海斗后脑上冰冷的触感消失了。 “诶……”班长叹了口气，“如果是之前的我，说不定会生气，然后歇斯底里吧。不过现在我也多少可以体会到你的心情。真是个不听话的孩子。” “因为班长总是对我很温柔，所以我觉得稍微不听话的话，似乎也可以被班长原谅。”海斗笑嘻嘻地说道。 “好吧，既然你想知道，我就告诉你。”班长说道，“我之前说，我认识你不久之后，你就失忆了——这一点是真的。不过隔离区的事情可能和你想象的不一样，在那里人们一起战斗，一切帮助，可能在几分钟之内就能成为很好的朋友。虽然我们相处的时间不长，但是你还是我很重要的人。” “诶诶……”海斗不由地脸红了，虽然他知道班长似乎并没有那种意思。真是可悲的男子高中生啊。 “不过我的确知道你是如何失忆的。”班长耸了耸肩，“因为那是我做的。” “啊？” “是我让你失忆的。”班长说道，“我的能力可以让你的大脑变成如同婴儿一般的白纸状态，然后再将你的大脑之中掌管计算力的部分搅碎。这样你就一辈子用不了能力了。这些都是我亲手干的……怎么？恨我么？” “听起来好可怕……因为我不了解失忆之前的我到底是什么样的人，所以完全没有实感。怎么？那个时候的我惹班长生气了么？”海斗想了想说道，“但是啊，班长。你的身体要是使用能力的话，不是会变得不妙么？那个微妙的平衡被打破，然后整个日本被炸掉什么的。” “是这样没错啦……”班长叹了口气，“你还没有理解么？我之所以抹杀掉你的计算力，是因为当时你已经处于一个非常危险的状态了。简单来说，你能力暴走了。” “是这样么？” “看你这一张蠢脸就完全不懂所谓的能力暴走究竟是什么。所谓的能力其实是有意识的，虽然那个意识很薄弱，但是它们却趋向于不断地向着更强的能力进化。就算是最弱的能力持有者，也会在将来的某一天拥有很强的能力。当你身体之中的能力过于强大，你的身体承受不住的时候，就会发生能力暴走。暴走的能力为了能够向着更高的层次迈进，它会改造你的rou体，让你的rou体适应更强的能力。有时候，能力者的身体变得如同铁石一般坚硬也是有可能的。” “是么？但是变强不是好事么？”海斗困惑地问道。 “如果光改造rou体也就罢了，但是能力暴走之后连你的意识也会开始改造。如果能力认为你的心智过于脆弱，无法承受能力本身的话，她会将你改造成她所需要的人。你的人格，世界观，记忆，乃至于你自我的认同感都会被能力擅自篡改。这个过程被称为‘能力精神污染’。一般来说，我见到的被改造完之后的人就像机器一样，一直使用着他们的能力，其他的事情一概不知道。” “……” “那个时候我察觉到你的精神已经被污染了，所以只好动手。人类的记忆分为四个阶段——铭记、保存、播放、再认。跟录象带一样，把录下的影像贴上卷标记录。将它们小心保存起来，要看的时候用录放机再生。确认再生的内容跟以前相同，只要其中一个功能故障，头脑就无法正常运作了。在这之中，抹消你的保存好的记忆是最为方便的解决精神污染的方式。所以你失忆了。而我也负起责任，照顾你在高中时候的生活。因为我伤害了你，所以我也在这里赎罪。” 班长将真相说出来之后，海斗也不禁陷入了沉默。 “好了，海斗同学。你想知道的事情你也全都知道了。”班长说道，“不要随意地使用你的能力。我将你的计算力破坏掉之后，你的能力被重置了。但是如果你用的太多的话，也会有暴走的可能。能力绝对不是那么方便的东西，如果可以不用的话，就尽量不要去用。准确来讲，你在隔离区已经死过一次了，不要再去那种危险的地方了，好吧。” 班长的话变得柔和起来。 “原来隔离区和能力是那么危险的东西啊……” “就是这样。日本政府的做法我觉得其实没有错，能力者的确就是潜在的恐怖分子。他们本人可能没有破坏什么的想法，但是他们身体之中寄存的能力却完全不会估计其他，也不受道德的约束。这样强大而又肆无忌惮的力量，就是恐怖主义。隔离区之中的世界没有统一的法律，善良和邪恶让人完全分不清楚，远离那种地方吧。” “但是……班长呢？” “啊？我？”班长似乎愣了一下，她没有能够理解到海斗在说些什么。 “班长之后也会使用能力吧，然后在隔离区之中闯荡什么的……那不是很危险么？” “你在说什么傻话啊，如果我都觉得危险，那隔离区简直就是魔窟了。”班长哑然失笑，“你忘记了么？我根本就死不了啊。而且我的经验很丰富，在你还穿着开裆裤的时候，我就在隔离区里生活了。倒不如说，我是看着隔离区发展起来的。那里就像是我的家一样。” “但是……还是很危险吧。班长你也说了，就算是再厉害的人，也有可能会突然死掉。班长要是被坏人抓去不断地解剖什么的，想想我就不能安心。”海斗很认真地说道，“班长帮助了我这么多，我也想要成为班长的力量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