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七章 剑胚 二十七
“首先我问你们一个问题，妖力是什么？” 硫娜对这个问题完全没有答案，倒是她身边的多丽丝回答的很快。 “妖力是来自于我们所融合的妖魔血rou的一种力量。” “很好，那这种力量到底是什么样的？释放到我们体外的妖气又是什么？这和我们的体力，精力又有什么区别？你看见过妖力么？它是什么颜色的？长成什么样子？” 多丽丝愣住了。维吉妮亚看着她摇了摇头。 “妖力是什么这个问题，你答出了组织教授给你们的标准答案，但是你没有想过这个答案到底预示着什么。”维吉妮亚顿了顿之后，继续说道，“妖力当然是一种力量，但是这种力量是以‘气’的形式存在的。它本身并没有形体，但是却可以影响周围的事物。” 维吉妮亚说着说着，指向了自己。 “你们能够知道我，是因为你们看到的我的样子，又听到了我的声音。如果你们同事看到我的样子，并且听到我的声音，你就会觉得我是存在的。或者说，我是不是真的存在并不重要。妖力也是如此，它到底存在不存在不重要，但是你们需要明白妖力会对周围的事物产生干涉。在空气里，妖力会改变空气的疏密程度，会扭曲光线，影响声音的传播。对，多丽丝，这也就是你能力的原理。在你们的肌rou里，妖力可以让你力量变大。比如说你，硫娜。虽然你自己体察不到，但是妖力却是在缓慢地强化里的身体。” 硫娜和多丽丝都一愣，她们这些使用者都不懂的事情，却被维吉妮亚一一道来，那个感觉很奇怪。硫娜心里有些高兴，看来自己并不是真的没有妖力，只是自己没能找到使用它们的方式。 “要是妖力入侵到了你的大脑，你就会觉得想吃内脏，并且觉得有一种奇妙的舒爽感。要是你控制不住，就会觉醒成为妖魔。那是因为当你们的精神压迫妖魔血rou，让其解放妖力的时候。你们的精神和妖力是直接接触的，所以你们会被妖力影响。不过既然妖魔血rou在你们身体之中，那被妖力影响就在所难免。组织只能将植入妖魔血rou的位置尽量离头部远一些，这样你们可以坚持得长一点。” 维吉妮亚说道这里，脸上突然浮现出些许悲伤的神色。 “你们或许还没有察觉，因为你们这些小战士还很年轻。到了大概我这个年纪，就会感觉到自己时日无多。战士从一开始就是悲剧，腹中的妖魔血rou早就写好了我们的结局。每个战士都是一粒悲伤的种子，你们之后会慢慢明白的。战士真正的敌人，或许并不是妖魔或者是其他的什么，而是自己肚子里面的这个怪物。它让我开始渐渐变得不像是我自己。” 维吉妮亚感叹了几句，就重新挂上了冷冰冰的表情。 “所谓妖力，可以说是我们战士的关键也不为过。一些人类勇士会在极端的气候的条件下锤炼自己的身体，他们的rou体力量或许会超出你们，甚至比你们更强。或许你们还会遇到用了妖力也打不过的人类，不过那是很少很少的个别现象。他们所经受的磨难和所需要的天资是你们无法想象的。妖力真正的价值在于让我们快速地由孱弱的少女变成斩杀妖魔的战士。若是你们以妖魔或者是战士为对手，可以看破他们妖力之中的弱点，并且加以反制，那将会事半功倍。这就是我的‘窥妖术’。” 维吉妮亚突然抓住了硫娜的手指，然后在多丽丝的手肘附近点了一下。硫娜不知道维吉妮亚要做什么，但就看见多丽丝像是被雷击了一般浑身一震。硫娜自付根本没用什么力气，但是多丽丝却像是看仇人一样地瞪了过来。维吉妮亚将硫娜的手放下，然后耸了耸肩。硫娜这才明白，自己或许正是点到了多丽丝妖力的破绽之处。看多丽丝的反应，那似乎效果很显著。 两个女孩顿时对维吉妮亚的“窥妖术”有些憧憬起来。谁不想面对强大的妖魔，连身后的剑都不拔出来，只是伸出手指轻轻一点，就将妖魔打败？两个女孩正是那个年纪，热情一下子就被调动了起来。维吉妮亚看火候到了，继续开始教授。 “好了，既然你们知道了什么是妖力。那么我们就来将将如何看到妖力。所谓看到并不是真的用眼睛看，而是用你的身体去感知。就算是普通人在妖魔解放妖力的时候，也能够察觉空气之中的异样。你们的身体远比普通人敏感，应该更加容易发现。比如说你们看那里。” 维吉妮亚指向了附近的一片树丛。硫娜和多丽丝伸长了脖子看了半天，却是什么也没看出来。维吉妮亚摇了摇头。 “我已经发现你了，你又何必捉弄这些小辈？” “我一向，如此，又有什么捉弄，不捉弄的？” 之间树丛之中转出来了一个少女，穿着正式战士的制服，背后背着一把雪白的亮银大剑。硫娜一看，原来是绮丽。绮丽藏身的树丛和硫娜的位置不到一百米，但是刚才硫娜怎么看却也没有看出任何异样。这绮丽的潜行术可以说是相当厉害了。绮丽的脸色看起来比上次见到时还要苍白一些，她依旧用黑布蒙着一只眼睛，样子看上去异常诡异。 “你让我，在谁也不会，察觉的，情况，下观测，我可，是按照你的，话做了。” 听了这话，维吉妮亚的脸色有些不好看了。似乎是绮丽受到维吉妮亚的委托在监视着什么。硫娜想了想就明白了，这只怕是之前的那个“考验”。维吉妮亚需要有人不要让她收徒弟的“考验”脱离掌控。 “你在说什么鬼话。而且，我在教徒弟的时候，你也要在旁边看着么？” “真是，小气。”绮丽摇了摇头，又咳嗽了好几声，“你的，那套小聪明，对付自己人比对付，妖魔还要厉害，我才，不屑去学呢。” 绮丽说完，突然转过身面对着两个女孩。她上下打量了一下硫娜和多丽丝，那个眼神像是从来没见过硫娜一样。硫娜不明所以，也就装作不认识绮丽。毕竟她现在和当时的样子，身高，实力都相差太大。要是绮丽真的认出了硫娜，她问起来，只怕会弄得更加尴尬。 “我说，你们，觉得那个伪君子，的剑法很，厉害么？” 维吉妮亚听了这话，脸色更加难看。她想要拦住绮丽，但是绮丽却偏偏要继续说下去。这次她出乎意料地说得异常通顺。 “你们觉得很奇怪吧，为什么我说她是个伪君子。我跟你们说啊，学了那个什么‘窥妖术’，你们也会渐渐变得和她一样的。遇到敌人，非要将敌人看个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在动手。一切没有把握的事情，都不会去做。然后开始将所有的怯懦全都美其名曰是计划，是考量。战士要是当成是她那样，实在是太可悲了。将敌人的战斗力和自己的战斗力全都看得清清楚楚，然后当做数值去计算——这样才会陷入真正的绝望。” 绮丽说着说着，突然瞪大着她唯一露在空气之中的眼睛。硫娜吓了一跳，绮丽的脸不知道什么时候贴的异常的近。硫娜可以清清楚楚地看清她眼白上趴着的每一条血丝。绮丽用低沉的语气继续说道。 “我跟你们说，都说维吉妮亚是No.1，因为她打败了所有其他的战士。但是你们或许不知道，虽然她打败了No.3，但是她却在心里很怕那个人。维吉妮亚打败过No.3一次，所以她知道打败那个人是多么的困难而当时她又是多么的幸运。所以她直到现在依旧不敢和No.3再次交手，因为她怕输。呵呵，这就是窥妖术的缺点。所谓的帝王剑，却不是勇士剑。有了江山的拖累，做事畏手畏脚，反倒不好。” “如果你用了哪个‘窥妖术’看到了一个远比自己强大的敌人——那该怎么办？在你去寻找敌人的弱点之前，你会先被敌人力量所吓倒。考虑的事情越多，对自己的自信就越少。如果不管不顾，直接冲上去打或许还能赢。但是想维吉妮亚这样的人，她觉得自己会输就肯定会输。你们还觉得这个招数很好么？” “好了快走吧！”维吉妮亚连忙将绮丽拉走，“你说的那是莽夫，要是连敌我的实力差距都看不清楚的话，那上去只是送死。” “若是那非要送死的局面呢？”绮丽反问道，“No.3都打不过那白银之王，你觉得自己能行么？” “那也只有是听天由命了。所以我现在只想着把身后事了却，然后等待最后的审判。你我不过是双子女神的剧本之中两枚棋子罢了，又能改变些什么？” 维吉妮亚叹了口气，随后就将绮丽赶走了。 “好了，我教徒弟的时候，你不要过来。” “好的。” “离得远远的，我知道你看得很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