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 不再作为男主角
“总而言之，第二天meimei就不幸死掉了。”我摇头叹息道，“要是我能够早点拯救世界，恢复和平，meimei就不用死了。” “你知道她为什么会死么？”女神突然很严肃地贴过来说道。 “为，为什么？” “因为你选错选项了啊！” “可是我选择的是拯救世界啊！” “就是因为你选择拯救世界，所以你meimei才会被恶魔杀死。要是你不去拯救世界，结果就不一样了！”女神说道，“你这是进入了BADEND！” 虽然女神大人说得很认真，但是她的逻辑我完全无法搞懂。 “这样跟你解释吧。”女神说道，“你可以想象你们的世界是一个恋爱冒险游戏。有人管他叫做AVG，或者叫做VN，其实最后的感觉都差不多。” “游戏，是值得那种电子游戏么？有穿着修下水管道制服的小人在跑来跑去的那种。” “勉强……和那个差不多。” “但是我觉得我们的世界和那个很不一样。” “我只是用‘游戏’这个词来做一个比喻，实际上各种地方都有很大的差别。总而言之，你要明白你们的世界有一些物理法则之外的规则。虽然物理法则一般都是奏效的，但是遇到一些规则的时候就会被‘掩盖’。比如这一次，你的meimei就问出了一个极为重要的问题。” “极为重要的问题……”我想了想说道，“就是那个‘我的幸福和拯救世界哪个更重要？’么。” “就是那个。”女神点了点头说道，“就像你所知的大部分游戏一眼，你们这个世界也存在‘卖点’这种东西。” 女神大人一下子说了一个很商业的词汇。 “所谓的买点，就是你们世界的特色。” “我们世界的特色……”我想了想说道，“就是恶魔，还有可以不断轮回的我，这就是特色么？” “这也算是特色，但是够不上买点。”女神摇了摇头说道，“很多游戏里都有恶魔和轮回。你们世界的特色就是‘我和世界哪个更重要？’” “诶？” “这个就是卖点。要是用电子游戏比喻的话，这句话可以印在海报和游戏盘的封面上的啊！玩家是想要看到主角连世界都可以放弃，却想要去为了女主角的幸福而奋斗。他们想要看到的就是这样的场景，这就是卖点！” “但是啊……”我思考了一阵说道，“从逻辑学的角度来说，拯救世界是meimei获得幸福的必要条件。如果世界都被恶魔所统治，那么meimei怎么可能获得幸福呢？就算是我为了meimei的幸福，也应该先去拯救世界才对。” “那些东西玩家们才听不懂呢！”女神很厌烦地说道，“大家只觉得你放弃世界去为女主角着想，这样看起来很热血，很爽。究竟何不合乎逻辑，先做了再说。” “也就是说我所在的世界是一个完全不符合逻辑的世界。” “也不能这么说。只是有的时候整个世界会‘燃’起来，变得很热血。” 真是深奥，世界。 “也就是说，我必须要选择和我的meimei一起共度时光，放弃拯救世界。但是正因为我和meimei一起无所事事，我最后反倒是拯救了世界。” “对，差不多就是这样的。”女神大人点了点头，“你要理解你所在世界的受众。大部分关注着都是一些只想着方便地活着的宅男，他们才不想看着你为了拯救世界而不断地锻炼自己。他们希望你以一种极为轻松地方式完成这种几乎无法完成的工作。当这样的人越来越多，你就只能顺着他们的意愿去做。” “我每天只需要吃饭睡觉，然后和女孩子玩耍。不用学习也不用锻炼身体，这样我自然而言地就可以拯救世界？” “没错，就是这样……当然和女孩子玩可不是一件简单的事情。倒不如说和女孩子玩才是关键……” 女神下面的话我已经无法听进去了。 我被深深的挫败感所击倒。早知道一切如此简单，那么我之前的人生又在做些什么呢？我颓然地跪坐在了地上。 “我说，你也不用这么失落啦……” “不，我没有失落。我只是在思考。”我说道，“我还是感觉到有些不合理。如果我放弃拯救世界的话，那这个世界上必然会有越来越多的怪物。这样meimei还是会死于怪物的袭击之中。” “如果你不变强，只是陪着女孩子逛街或者是看电影，或许真的会这样……”女神说道，“但是，就算你meimei死了，她也能复活。” “复活？” 我惊讶得嘴都合不拢。 “我只是说最坏的情况。就算是你meimei死了，但是大家都想要看到你们终成眷属。只要你们相爱，最后你meimei就能复活。” “这种毫无道理的事情真的会发生么？” “那你觉得你可以不断轮回就很合理么？” 女神的反问让我哑口无言。的确，这是世界或许真的不能用常理来思考。 “这样吧，你可以不相信我的话，但是你可以自己试一试。”女神说道，“在下一次轮回之中，你可以选择一个女孩和她一直玩耍。不管是天降系的谷川名嘉，还是温柔的图书馆系的上村玉枝，或者是你没有血缘关系的meimei，都可以。你们一起逛街，一起去咖啡厅聊天，一起去游乐场。或许那个女孩会死于某次袭击，但是相信我，她一定会活过来的。奇迹也是大家所希望看到的。” 原来如此。若是也就是用下次轮回做一个实验么？ “你是说，让我在下次轮回之中放弃一个女孩，看着她去死？” “没错。”女神点了点头说道，“反正你可以不断轮回，若是她真的死了。你可以在下个轮回之中不再相信我的话。你所做的只是多轮回一次罢了。对你来说根本没有什么损失。” 因为我有无数次的机会，所以我也可以承受胡来的代价。放弃锻炼自己，放弃和恶魔对抗，我可以认为自己只是一个普通的高中生。我可以享受普通高中生应得的一切，我可以自由地歌咏青春。纵然我知道这样会导致那些女孩子的死，但是我却还是可以怀着侥幸的心理。或许实际上有其他的人已经帮我拯救了世界了呢？或许就算我什么也不做，那些女孩也不会死呢？ 我在一瞬间理解了女神大人所说的“宅男”的心理。实际上我也不止一次有过这种想法。有时候我经过太多的循环，太过疲倦，我也想要放纵自己。我想要丢下自己所背负的报复，忘却之前的一切。只是…… “对不起，我做不到。” “做不到？”女神困惑地看着我，“并不是多难的事情，只不过是安下心来，随便玩玩就好了。” “我无法安下心来。”我摇了摇头，“只要一想到那些女孩有可能会因为我的这种堕落而死掉，我就无法安下心来。” “那只不过是一次轮回之中的事情。你可以在下一次轮回之中加倍努力。就当是我被骗了如何？” “可是……”我叹息着说道，“每个轮回，对于轮回之中的她们来说不都是唯一的么？我可以有很多个谷川名嘉，很多个上村玉枝，很多个meimei。但是对于她们每一个人来说，她们只会遇到一个我。我或许是她们唯一的希望，我有怎么可能放纵自己，任由自己堕落？所以很抱歉，我做不到。” 我对着女神摇头苦笑。 “就算是有一丝希望，我也要尝试着按照我的想法去拯救她们。我不敢相信奇迹。要是因为我天真地以为奇迹会出现，最后导致她们白白送命，我觉得我会没有勇气再去面对他们。我会没有勇气再次轮回。我绝对不会放弃任何一个轮回之中的任何一个人。” 女神吃惊地看着我，突然她好像是受不了一般地大喊起来。 “所以说，为什么你这么正派啊。为什么你的信仰如此坚定啊！所谓的男主人公不都应该是那种更加那义务的家伙么？那种见到女孩子家就露出色眯眯的笑容，只要能和女孩子亲亲我我什么世界危机一秒钟就全部忘光的傻蛋么！” 女神大人似乎对“男主角”有所偏见。 我目瞪口呆地看着女神在地上撒泼打滚。我听说不同人有不同的发泄方式，不过女神大人的方式格外养眼。是不是应该提醒她把内衣的带子拉上去呢？亦或者当做什么都没看见默不作声？或者后者才是一个绅士应该有的行为。正当我陷入了如此的深刻思考的时候。周围突然传来好想要将我大脑神经都破坏的怪异低语。 似乎是负责照顾女神大人的“工作人员”看不下去了。女神大人整理好自己的服装，若无其事地站起身来。 “啊，刚才我们讨论过了。” “讨论什么呢？” “讨论你之后应该怎么办啊。”女神大人说道，“你这个样子下去是不行的。你的行为准则完全和广大观众老爷背道而驰，如此一来就算是你再努力大家也不会买账的。所以，我敢断言你就算再轮回一千次也只不过是在做无用功。” “那我应该怎么办呢？” 我有些惊慌地问道。 “女神大人，你们不会要放弃我吧。” “放弃？” “我听说过的。要是神明大人选中的人不中用的话，那么神明大人就会放弃这个棋子。不甚至可能会放弃这个世界。”我跪在低声恳求道，“请再给我一次机会吧，让我再试一次。” “诶呀诶呀，我没有那么冷血无情。”女神大人摇了摇头说道，“之前的对话只是断定你不适合做‘男主角’，所以我们讨论之后决定将你‘男主角’的称号拿掉。总而言之，你不再是‘男主角’了。但是你还是可以不断地LOOP，你之前的记忆也完全保留，你可以按照你自己的想法去拯救世界。” “取消……男主角么？” “没错。这样对你来说也是好事。”女神大人耸了耸肩，“观众老爷都要求有某种‘代入感’，所以对男主角的要求也格外苛刻。太强了他们觉得没意思，太弱了他们又说是‘媚宅’。要是男主角太专情，观众老爷不爱看。要是大开后宫，他们又要骂男主角是‘渣男’。反之，只要你不是男主角，那么一切都好说了。那些奇怪世界约束也几乎不会作用到你身上，你也可以按照自己的想法去拯救你想要拯救的人或者是世界。” “原来如此。” “而且你不再是男主角的话，你也可以更加清晰地了解这个世界。通过旁观其他人的行为，你也一定能够发现这个世界的奥秘。但是你一定会发现你的世界发现了很多变化，你可能无法适应这些变化。但是记住，你一定要超越自己。因为……你不是还想着要拯救世界么？” 女神大人握紧了我的手，我也颤抖地回握了过去。 “我……可以做到么？” “一定可以的。” “我……” “我说啊。”女神大人摸了摸我的脸颊，“虽然我们判断你不适合做‘男主角’，但是这里面的大家都很喜欢你哟。工作人员有78.7%的人觉得你是天然呆，有40.1%的人觉得是你天然黑。” 喂，天然呆和天然黑加在一起的比例不是已经超过百分之百了么！有人两个都选了么？ “另外啊，我也觉得你虽然有时候有点那义务，但还是一个很不错的人。” 女神大人第一次对我露出了温柔的微笑。那是一个很适合我心中女神形象的笑。原来如此，女神大人之前那些奇怪的举止不过是装出来为了让我放下戒心的。现在正紧的女神大人才是她的本来面目。至少为了女神大人对我的信赖，我也一定不能输！ 我再次坠入温暖的白光之中，失去了自我的界限。 我感觉自己在弥散，和周围的空间融为一体。 这个感觉很熟悉，我明白自己将要再次开始新一次的轮回了。 女神在我模糊的视界之中对我挥了挥手。 “一定要好好享受，不再是‘男主角’的生活啊！” 伴随着这个声音，我坠入了无底深渊…… 回想结束。 我站在沙滩前，感受着一阵阵地海风扑面而来。海水打在我的赤裸的脚上，湿哒哒的。之前的轮回之中，我都是转移到了我家的房间之中。那时候我会看着女神大人给我的挂坠，以此为开始进行LOOP。不过这次我的“出生点”竟然在海边。的确，这次还真是前所未有的改变。 “说起来，我的挂坠呢？”我自言自语道。 声音有些奇怪，不过现在也不是在意那种事情的时候。 我下意识地摸向了自己的胸口，手中立刻感觉到了冰冰凉凉的触感。原来如此，挂坠还在我身上。只是我在摸到挂坠的同时还发现了一些不一样的东西。 我的手和肩膀似乎都小了一圈，而且胸口……胸口依旧是平平的，但是我发现我上身穿着一件碎花的吊带连衣裙。我对这个东西有印象，那就是引得全世界无数男孩子涌向了大海的那个One-Piece—— 我再次摸了摸自己的身体。的确是onePiece，而是还非常合身。我将手伸到了裙底感受了一下。 “噫噫噫噫！” 我摇摇晃晃地走到了海水面前，就着水面看着我的倒影。倒影之中的自己有着柔顺的中长发，大大的眼睛看上去惹人怜爱…… 看来，不再是“男主角”的我，似乎也不再是男孩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