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七十二章 惊蛇

    瑞特站在窗口看着远去的汽车，皱起了眉头。他一时还没搞懂张菲走的这步棋是什么意思。是警告？还是另有所图？李蔓刚才说，他的行为让实验品失控了，要求他交出实验品。这句话背后包含两个意思，一是张菲已经失去了对保罗的控制，二是她现在不知道保罗在哪里，是以什么身份在社会上生存。但这是真的？张菲到底想干什么？沙普通和豪斯探员二人又在里面扮演了什么角色？

    瑞特一时想不明白，于是掏出手机拨了个号码，铃声响了三声，电话被接起来了。

    “你好！希瑟，我是瑞特。我问你个事情。你们调查局里派来调查俞钱花被袭案的豪斯探员，他刚才到我家里对我问了一堆问题，我想知道，是你批准他来的吗？”

    希瑟是联邦调查局的局长，他显然明白瑞特在政商两界的地位和能量，听到对方的诘问，他连忙撇清道：“不是我批准的。瑞特，应该是他在擅自行动。昨天晚上我收到报告，他在一个酒馆受到了枪手的袭击，然后就失踪了。没想到他今天一早跑到你家里去了。可是他没带手机，我无法直接给他下令，我会派人去找到他，命令他以后不许再sao扰你。”

    “哦，原来是他自己的行动。你了解豪斯这个人吗？”

    希瑟显得很重视瑞特的这个问题，专门找了豪斯的上级来回答瑞特的问题。但等双方通上话，豪斯的上级却并不怎么配合，显然他不愿意在电话里把手下的内部档案里的情况告诉一个外人。他推拖说豪斯这次查案是被借调出去的，俞钱花案并不归他管辖，而是由总统安全顾问助理管理，所以他无权对豪斯的行为负责。

    瑞特一听就明白了对方这是在踢皮球。于是他直接搬出了他们的局长大人、然后是国防部长大人、国家安全顾问大人、乃至总统大人等各种大棒打将过去，并隐晦地威胁要利用自身的能量给对方好看。对方终于支持不住，只得调出豪斯的档案，把档案中的情况详细的告诉了瑞特。

    听着电话里述说的豪斯十年前参与的那个连环杀人案的案情，一种不详的预感慢慢升上了瑞特的心头。瑞特以前根本没听说过这个案子。他和曼迪俩人那时正是事业刚起步的时候，而且他们都是那种只专注于自己研究领域的资讯，并不大关心社会八卦的人。即使是在床头饭桌，两口子谈的也是科研方面的新闻，而不会是社会热点。听完这个连环杀人案，瑞特凭直觉就觉的这个案子里有蹊跷。这个豪斯的运气也太好了吧，怎么就这么巧，让凶手直接撞到了他的枪口上？

    他又把电话又打回到了希瑟那里，直截了当的询问当年这个案子是不是有什么猫腻。希瑟一开始推拖说他不知道，因为那时他还不是联邦调查局的局长。瑞特声色俱厉地告诉他，虽然那时他不是局长，但那时他是局长助理，知道的肯定不比当时的局长少。而且这件事现在涉及到了国防安全，总统非常重视此事，如果出现意外，他不保证最后不会在国会的听证会上说出此事，最后很可能会把责任都推到他的头上。最后希瑟叹了口气，不得不说出了真相：上面有人安排了李代桃僵之计，帮助凶手脱身了。

    “是谁？是谁安排的？”瑞特问道。

    “是布兰登参议员！”说完，希瑟就急忙挂了电话。

    事情的脉络逐渐显露，真相也现出一丝端倪。但这件事似乎正渐渐向着瑞特料想的最坏的方向发展着。现在他必须最后再求证一下，看一看他料想的那个最坏的结果是不是真的。于是他把电话打到了布兰登参议员那里。

    布兰登一开始同希瑟一样，矢口否认他知道此事，更是不承认他安排了此事。但他也没架住瑞特挥舞各种大棒的狂轰烂炸，最后承认了是他安排了凶手的脱身。

    “那个连环杀手是不是保罗？”瑞特最后问道。对方犹豫了一分多钟也没有回答，但瑞特已经不需要对方的回答了，他挂掉了电话。

    瑞特早就觉的保罗即使天赋很好，但也没有好到这么短时间就晋升入幽的程度。而且平时保罗并不是个经常参加战斗的人，也就缺少了用战斗激发暗域成长的因素。但他的确只用了不到五年的时间，就从入微晋升为入幽了。现在瑞特知道了保罗的内力修为在十年间突飞猛进的原因了。因为他一直在吃人！

    事情的真相完全清楚了。十年前，张菲和司马正义不知道用什么方法，在美国境内找到了保罗这个具有内力发展天赋的青年。然后张菲用她特有的内力异能控制了保罗的思想，把保罗带到了他的面前，并让他给保罗安装了集忆器。

    从此，张菲开始了远在中国监听并遥控保罗的过程。从连环杀人案的细节上来看，通过吃武人的rou来增长内力的方法应该也是张菲教给保罗的，应该是张菲为了促使保罗尽快成长，才控制着保罗去猎杀武人。要不然那些中药辅料方子从何而来？

    在一开始的几个案件中，从案发现场发现的锅碗刀叉等餐具来看，当时保罗采取的是直接食用的方式。后来的案子里才出现了医用淬取器械，这说明保罗开始将武人的rou做成药物服用。瑞特觉的这并不是保罗自己研究出来的。应该是中国那边对这种促进内力增长的方法也在不断的研究，并不断的发展和提高，寻找更有效的方法。而张菲就将不断改进过的方法再教给保罗，供保罗使用。

    接下来就是连环杀人案终于事发，联邦调查局开始进行调查。这时保罗知道，如果真相大白，他会受到全美国的武人的追杀。当时正是瑞恩带领武人至上主义者和美国政府开始闹腾的时候，于是保罗看准时机，当机立断，投靠了以布兰登为首的反武联合会。不得不说，保罗这一步走的很妙。

    有这么一个高水平的武人投诚，布兰登当然高兴，而且此人有身为连环杀手这么大的把柄握在他手里，布兰登自然也不怕保罗会反水。于是布兰登出手帮保罗摆平了调查局的追捕，并很可能暗地里通过反武联合会掩护保罗继续捕杀武人，供保罗不停的进补，以增进其修为。

    后来保罗成功晋入了入微境界，这导致他的思想境界和对世界的感悟都有了很大的提升。保罗从新审视自己的成长历程，终于发现了其中不正常的地方，开始怀疑自己被张菲控制和利用了。保罗害怕将来早晚有一天张菲会驱使自己干出有违他本意的事来，于是保罗找到了他，让他取出了集忆器。也正是在那时，他发现了保罗暗域的潜能，并开始和保罗合作开发“阵列”这种新型内力武器。

    摆脱了张菲的控制之后，保罗通过布兰登的安排取得了政府高层的信任，正式加入了美国军队，并且凭借其能力，很快晋升成为了少将，并驻防在阿拉斯加的禁区西北防线，成为独当一面的大将。

    当今世界，自从使用电子设备的武器以及核武器受到入微境界以上武人的全面压制之后，以普通人为首的各国政权顿失依仗。几个核大国都在努力自救。俄罗斯采取的是努力宣扬北约的威胁的方式，努力促使国内的武人同政府合作，一致对外。应该说他们做的还不错，是几个大国里政府和武人关系最和谐的。欧洲却是最失败的。政府控制不住武人，而武人越发猖獗，普通民众又对武人们深恶痛绝，已经进入了恶性循环。

    中美两国的情况很相似。国内都有一个强大的武人统一组织，而这两个组织又都采取了和政府合作和戒备兼具的方针。而中方的武侠公会在刚刚过去的换届之后，明显加强了向政府靠拢的趋势。公会的内卫队能被派到禁区杀怪就是证明。但美国的原力联盟却一直和美国政府若即若离。如果美国政府下令让原力联盟组织精英上禁区的前线，瑞特完全能够想像出那些桀骜的武人们会露出怎样的嘲讽表情。

    可以说，中国的形势变化已经打破了世界的战略平衡。虽然中国政府立即派出了内卫队去抗怪前线，试图重新达成一种新的平衡，但美国政府已经处于战略上的劣势却已是不争的事实。俞钱花对嘉手纳基地的打击，美国政府对她的退让，正是对现在局势的最好诠释。

    政府高层是绝不会甘于这种局面的。瑞特知道，他和保罗开发的这个“阵列”项目就是政府绝地反击的法宝，也是今后普通人政府对抗武人组织的唯一凭仗。而现在就在他们即将成功的时候，张菲的魔爪却再次伸向了保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