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章 别惹我
离开交易中心之后，洛辰漫无目的地四下走动着，最后停在了一个白袍老者的摊前。 旁边的几个摊位前都有人群聚集，唯独这老者摊位冷清，路人也都是匆匆地走过，唯恐迟了片刻，就会招致祸端。 在好奇心的推动下，洛辰蹲下身子，不断地打量着老者。 那老者身着一件残破的白袍，上面满是污垢，隐约之间还能看见胸前印着一顶类似于药鼎的东西。 再度看去，发现其实并不是，与药鼎的差距相当明显。 老者双目紧闭，席地而坐，宛若一尊银色的雕像。 若是换做别的地方，俨然一副大家族尊者的模样。 可是在这地下坊市，多半是穷疯之人，或者是亡命之徒。 大家族的显贵之徒，断然不会自降身价来到此地买一些便宜货，更别说在这里摆摊了。 目光上移，扫过老者的脸庞，那张脸上面满是岁月留下的沧桑，一道又一道的皱纹如同深沟，在他的脸上蔓延开来，极不好看。 仔细观察之后，不难发现，老者的额头处留着一道伤口。 虽然隐藏于一簇银发之间，但是倘若细心查看，斑斑血迹依旧清晰可见。 不去揣测这其中的个别原因，视线再度跳转到老者的摊前。 地面上摊着一块白布，白布上面凌乱地摆着几个破瓶子，除此之外，别无他物。 见有人过来，老者依旧纹丝不动，丝毫没有想要理会的意思。 “老爷爷，你这里有恢复元气的灵药吗？”洛辰看了老者一眼，轻声问道。 闻声，老者的脸庞露出一抹惊喜，紧闭的双目缓缓睁开，但是看见来人只是一个十几岁的少年，眉头一皱，不免有些失望，旋即，再度闭上了双眼。 “自己找。” 老者默然，一脸的冷漠，完全就不像是一个生意人。 这般冷漠的对待，让洛辰也有些诧异，心中难免有些不满，都混到这种地步了，还在这里装深沉。 在这坊市之间摆地摊的人，多半是因为生活窘迫，无计可施，方才来到这里讨口饭吃。 既然是为了讨口饭吃，就应该态度恭敬一些。 况且这里摊位众多，竞争颇为激烈，送上门的客人你都不好好招待，活该饿死街头。 洛辰在心头不停地抱怨了几句，刚欲起身离开，突然一股熟悉的味道钻进了他的鼻孔。 味道略带苦涩，涩中又带着些许清甜，令人心旷神怡。 “没错，是虫灵草的味道。” 沉醉片刻之后，洛辰想起了味道的来源。 虫灵草是一种极其稀少的灵药，像他这种家族重点培养的天才，每六个月才能领到一株，珍贵程度不言而喻。 “你知道虫灵草？” 老者双目闪着金光，一把抓住洛辰的手，饶有兴趣地问道。 “并不是多么了解，只知道它可以快速地恢复元气。” 老者突如其来的转变让洛辰有点苦笑不得，刚刚的冷漠和现在的急切。 对比之下，判若两人，甚至让人都有些怀疑自己是否出现了幻听。 “你们正常的修行者是直接用元气吸收虫灵草内的精华，这种方式虽然简便，但是效果并不是多么理想，转化效率极低，至少一半以上的精华被白白浪费掉。” 说话间，老者腾出一只手，将白袍上下仔细整理一番，抬头望着天边，像是想起了往事，之后深深地叹了一口气。 “哦，难道还有其它的方式吗？” 洛辰有些怀疑地瞥了老者一眼，老者面色凝重，一脸的深沉，倒也不像是随意胡诌乱编之人。 “将其与其它一些廉价的药草一起熔炼，最后凝聚成丹药，这样可以提升好几倍药效” 说到这里，老者的脸庞上露出一抹久违的笑容，一边挥动着手指比划着，一边点着头，沉醉在自我的丰功伟绩中，从而忘却他人的存在。 “对于这种将多枚不同品阶药材融合在一起炼制，可是药师的大忌，您老人家不知道这一点吗？” 洛辰会知道这些，也不足为怪，在家族之中，时常会听到老一辈的人说起过，耳濡目染，时间久了，便记住了一些。 “药师，我呸……一群拘泥于传统，不懂创新的东西” 老者破口大骂道，眼神中顿时冷光乱射，让人望见，不由得心生寒意。 见老者突然大发雷霆，洛辰想继续问明缘由，老者正在气头上。 若是此时开口，说不定又是一通乱骂，思索片刻之后，洛辰识趣地保持沉默，不再过多言语。 “老东西，说过多少遍了，不要在这里卖东西，影响我坊市的人气，你赔得起吗？” 一壮汉扛着板斧，快步走过来，冲着老者厉声喝道。 “这坊市他们能在这里摆摊，为什么我不能？” 尽管壮汉来势汹汹，但是老者却不为所动，衣袖一挥，双手稳稳地搭在了膝盖上，冲着来人反问道。 争辩的声音吸引了附近的人前来围观，人越聚越多，竟然将四周围得水泄不通。 “你个坑蒙拐骗的臭丹师，居然还在我面前装清高，要知道，王族已经罢免了你们的一切特权，你现在连堆臭狗-屎都不如” 壮汉将板斧往地上重重一放，恶狠狠地说道，想要以此来胁迫他，让老者滚蛋。 被人戳到痛处，老者顿时眉头紧锁，低垂着头颅，沉默不语。 “这位大叔，你这样说话就过分了，这老者并无过错，为何苦苦相逼呢？” 正当壮汉想要继续开口的时候，一声稚嫩的声音从背后响起。 转身望去，只见一白衣少年双手交叉，站立在人群的中央。 望见那人只是一个十四五岁的孩童，壮汉的脸上不免闪过一抹讥讽之意，冷冷的说道：“这谁家的孩子，毛都没长齐，就想学别人逞英雄，我之前有说过，谁敢买他的东西，我就敲断谁的手，你说吧，留左手，还是右手？” “小爷现在心情很不好，你最好别惹我” 略带寒光的目光扫过壮汉的身躯，旋即，元气迅速流向掌心。 “真是出生牛犊不怕虎啊，现在我改主意了，我要把你的双手全部砍断，让你在绝望中等死” 咆哮的吼声从壮汉的口中发出，随后，他一把抓起板斧，二话不说，朝着眼前的少年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