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28章 冰上运动雪中飞

    今天是正月二十四，明天就是正月二十五了，是天苍节了，明天御花园就要开谢师宴了。忙碌了十多天的辽人，心情紧张，神情疲惫，但也有点兴奋，也有点期待，如果能绑了王木木，不单辽国会有巨量赏赐，听说，就是宋国，也会有打赏，且比我们辽国还要大，只是要求我们不要声张。临战前夕，辽人们正在作最后冲刺前的全面检点，今天晚上，一切要就绪。

    十多天前，在王木木等人还在流求时，耶律素贴等辽人就已得到内部消息，就在策划如何生擒王木木了。十多天的群策群力、大干快上，业绩显著，万事俱备。这几天，冰弹的制作，更是异常顺利。各制作单位，人性大发。什么尖底木桶，什么下撸桶箍，太麻烦了。就拿些油纸油布，一扎，吊着如悬卵，再捡来满眼都是的碎冰投入，间隙处，塞入雪，最后浇上水，三合一，一只结结实实的杂交冰弹，半天就成了！如此高效，成品数量也没精算过，大大小小的，奇形怪状的，二三千只是没有问题的了。看看，万事俱备，这些只有一只耳的死士们，难得有空抬起头来，望着阴沉沉的天幕，放松放松。

    萧霞抹，耶律素贴，赵福，死士甲乙丙丁等，现在正在某民宅的小屋里，回盘明日傍晚将对王木木的绑架，准备今晚的全面布置，看看，还有没有疏漏？

    屋外，西风凛冽，寒气刺骨，大雪翻飞，天寒地冻。人若在外，呼出去的气似乎都会结冰似的，空气中似乎也全弥漫着冰碴子，吸一口气，就一哆嗦，冷啊！实在是冷！

    一个下手，拿了几个杯来，拎了一壶酒，端上一盆黑黑的冻梨，一口一个崩儿，嘎嘣嘎嘣的，煮酒论英雄了。

    现在的汴京有钱人，在冬天里享用的水果有冻梨、冻柿子、冻苹果、冻海棠等，都是汴京的特色吃食。现在上桌的冻梨是将普通白梨冰冻变成乌黑色，硬邦邦的，砸到地上，也不会有丝毫损伤。只要你牙好耐得住凉，洗净之后，就能吃了。冻梨的硬劲，让你觉得吃的时候是那么的费劲，只能是一口一口啃了，啃上一口，纯白、甘甜的梨rou和那份清凉，让人直皱眉，冰得牙都会打颤，冷得从心里哆嗦一下，那份冷到心窝的感觉，让有些人有种无法形容的迷恋和消解。

    冻梨也常在食用时，将冻梨置凉水中浸泡，待化透后捞出可食，化透的冻梨，甜软汁多，清凉爽口，饭余酒后，吃上几只，颇为惬意。吃冻梨时要有耐性的，如同心急吃不了热豆腐一样，若心急也一样也品不出冻梨味。如果梨子们没有被化开，咬在嘴里的那块梨便象是块冰一样的了，在嘴里含也不是，咽也不是，嚼也不是，吐也不是。吃冻梨要小口小口地咬，细细地品，慢慢地咽，这样即能感觉到那冻梨的脆，又能尝到它的鲜。可不能吃太多，要不然只能象吃冰棍那样了，大冬天吃冰棍，粒粒在心头，这个，你懂的。

    嘎嘣嘎嘣中，萧霞抹咬着冻梨，神神叨叨的说道：“驸马爷，尚书大人，这几天天气一直很冷，今天是更加的冷，特别特别的冷。驸马我刚才去明天我们要绑架人的作业场所那里看了看，那里，有小河，有石桥，有街道，有民宅，有树木，有滩涂。原本的花花世界，现在是白茫茫的一片，眯眼一看，就如看一张白纸，啥都没有……”

    耶律素贴：“白茫茫的一片？啥都没有？不会吧？那条小河，那条其实不算小的小河，在流经我们将要办事的地段，好像有十米左右的宽度。且这条河，是活水，还是有一定的流速的，大冬天，河边两侧会结冰，但河中心是不会结冰的呀。所以，你眯着眼，从黑白素描效果来说，你应该看到的是在白茫茫的一片中，有一条灰色的色带，那色带，就是那小河，加上我们的小船，灰河白舟，岂不是‘窗含西岭千秋雪，门泊东吴万里船。’？……”

    萧霞抹放下冻梨，有一丝鄙视：“尚书队长，别臭美了。那里哪还有‘万里船’？那里早已天、地、河、景，数位一体，融为一色了，此色就是白色，一眼望去，白茫茫的一片，全是雪，早已分不清什么是什么了。我说啊，你要做诗，也该来句什么‘北风卷地白草折’才应景……”

    “什么？！”耶律素贴大叫一声！

    “你说的都是真的？”耶律素贴再也坐不住了，人呼的一下站了起来，紧张地瞪着还在稳坐着的萧霞抹。

    “当然是真的，这有啥玩笑可开的？”萧霞抹一脸茫然的望着突然间树身而起的耶律素贴。

    站立着的耶律素贴现在全身紧绷，其它的同桌之人，赵福和其它一些死士，也都是相当的紧张地站了起来。

    萧霞抹是个驸马爷，也就是个吃喝玩乐吃软饭的公子爷，算是当官的，也只能算是个文官。他不懂，一条活动的河流和一条结冰的河流，尤其是刚刚结冰，冰层还不怎么结实的河流，是三种完全不同的状况，在这里拦路抢劫，就是三种不同的战场。这些天来，耶律素贴的脑子在不断的推敲绑架方案，耶律素贴的手脚则在不停的忙碌，反正都是下雪天，也就没有多去看那小河。前些日子，一些死士为做冰弹，从河边搬来了不少岸冰。耶律素贴很笃定，既然有大量的岸冰，小河就一定没有封冻。

    耶律素贴这里说的“岸冰”或称“冰凇”，“边凌”。河岸因岩土失热较快，岸边河水流速较低，冰晶体生成，形成沿河岸冻结的冰带。因形成的时间和条件不同，又分初生岸冰、固定岸冰、冲积岸冰、再生岸冰和残余岸冰等形式。初生岸冰呈薄而透明的冰层，固定在岸边，如河水冷却较快，厚度和宽度迅速增长。河中冰花因水流和风的作用，在岸边聚集，冻结成沿岸冰带，称冲积岸冰。这岸冰容易造成卡冰壅水，但在文人眼中，又是一幅令人拍案叫绝的壮美画面。

    现在的耶律素贴，一个脑袋十个大。在原来计划中，尽管天寒地冻，由历史经验来看，问了不少汴京的老居民，都说那小河不会封冻，最多岸冰多一些罢了。所以，耶律素贴很笃定，只要中央河道不封冻，岸冰多少，与我无关。可是，人算不如天算，这小河怎么今年就冻了呐？

    耶律素贴：“各位，我们先前所有的计划，都是基于吃不了兜着走时是由河中的船把王木木兜着走的。现在，坏消息来了，出乎意料的，今年，那小河结冰了，不能用船了，怎么办？”

    死士甲：“尚书队长大人，小河结冰也没问题啊，反正这事要明天傍晚开工，我们还有一整天多的时间，所以，我们还来得及改变一下方案。我们不能用船，就骑马，直接在结了冰的河面上干活。当被兜着的王木木从石桥中央的空洞中掉下来时，我们只要把兜着王木木的地网给割断了，我们就能在冰面的小河上把王木木给拖走了。这，不行吗？这，挺好的，至少在用船时，船要候着石桥的空洞的高难度控船事可跳过了……”

    死士乙：“这不行！你这个办法，对于封冻经月累旬的河面，能用。可现在，那小河，不是说，昨天还没封冻吗？常言道，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所以，没个三五日的封冻，那种冰面，走人是极危险的。你刚才还说，要驱马跑行，哼，在只结了一天冰的河面上跑马，那是找死！”

    死士丙：“各位，在我们大辽，极寒之地，在大冬天，有用雪橇的经验。这用雪橇，不若人行马跑，与河冰接触的就是脚，接触面小，冰面易开裂。我们辽人都有经验，知道，人行冰面时，发觉冰面开裂，绝不能再用单腿站立，也不能慌慌张张的奔跑，要立马的平卧，防止冰面绝续开裂，然后，就匍匐前进，逃生自救。而雪橇，它的宽大的与冰面接触的面积，可以防止我们掉入河中。所以，在这里，我们要是能有雪橇就好了。”

    死士丁：“各位，刚才我跑出去看了看。那小河，真是白茫茫的跟街道河岸快连成一片了。小河上能有稳定不动的积雪，那河面就一定结冰了，而且还不会太薄。这种情况下，我们想用船，划着船去干活，肯定不现实。就算是河面冰面较薄，我们一面破冰，一面航行，船体恐怕也吃不消，时间上，就更加来不及。当然，用雪橇是个好办法，问题是，一，我们现在没有雪橇；二，我们就是能用这里的桌子、门板等当做雪橇来用，改造成雪橇来用，我们也没有拉雪橇的雪橇犬。当然，没有雪橇犬，不少地方也有用马拉雪橇的。问题是，我们是要在一封冻不久的河面上跑行，恐怕，雪橇不是坠入河水中的，是被坠入河水的马匹拉入河水中。时间一长，等王木木一方反应过来，那，我们这打劫的一方，恐怕就是被对方从河水中捞出俘虏的一方了。”

    死士辛：“要不，我们在结冰的河面之上，在河面的积雪之下，也设置一张地网，在远离小桥的大树上，用绳子和从井中打水用的木轱辘，做一绞盘。且，一左一右，河两岸都有。等王木木从桥洞中掉下，并被我们点燃了引火线而烧断了桥面上的那张地网后，他掉到河面上的积雪后，他一定是和马匹一起下坠的，这包了他的这么大的重量的大饺子，一定能让他与河面上的地网接触。当他躺在河面上的地网上时，我们就赶紧摇动木轱辘，把他给卷扬过来。这样，他不就被我们给绑架了？……”

    死士庚：“小辛的法子好，冰面上设一大网，一大地网，比用船来候着准备兜着走的王木木好。这样子，桥下基本上就能一网打尽，只要我们冲上桥面，丢几个炸药包，那十三个人，哪能抵挡得了我们的进攻？我们可以把炸晕了的、被打趴下的、投降认输的那些美女，一个个的往桥下扔，扔在桥下的地网上，一卷一个，她俩只能叫，不能跑，哈哈，一网打尽，全是活货，这个冬捞，可大发了……”

    耶律素贴：“嗯，小辛的主意有点意思，我觉得可行。我们在冰上做运动，我们让雪花满天飞，还不错。那么，下面，我们就来研究一下这冰上运动雪中飞的方案的实施的细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