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不足惜
伴着火车轰鸣，韩镇迷迷糊糊地进入梦乡，不知睡了多久，隐约听到汽车驶近的声音。韩镇有些茫然，搞不清怎么会有汽车开过来，但也逐渐清醒。 身上的伤越来越疼，尤其是左臂折断的部位，简直痛的难以忍受。喉咙里也干得要命，肚子更是饿的咕咕直叫。 韩镇闻了闻附近弥漫的恶臭，一阵恶心，总算把食欲压下去。但一想起被烧的面目全非的家和凶多吉少的奶奶，韩镇心头又是一阵悲凉。 这时候，不远处似乎传来窸窣的动静。韩镇心里纳闷，这里荒芜这么久，又是臭气熏天，怎么会有人来呢？ 不一会儿，动静越来越大，确实有人朝这里过来，而且还不是一个人。韩镇发觉不对，赶忙从长凳翻下来，躲进身后一片杂草之后。 月光下，果然有两个人小心翼翼地挤过来，看身形像是两个男人。他们合力抬着一个巨大的包装袋，似乎装着一个人。 这是怎么回事，难道碰见劫匪了？韩镇心里紧张起来，悄悄捡起脚边一块石头，顾不得脏，紧紧握在手里。 两个人抬着袋子走到长廊旁边，一眼看到韩镇睡觉的石头长凳，很有默契地把袋子放下。看那形状分别是一个瘦小的人被装在其中，看不到一点动静，不知是死是活。 “哥，这里平时没人来，现在更不会有人。我看，就在这吧。”其中一个体型粗壮的男人问道。 “行，就这吧。”另一个回答，但说话的声音有些嘶哑，似乎嗓子和常人不太一样。 “哥，你看。”粗壮的男人解开袋子扎口，露出一片如瀑布般的长发，随后是一张精致绝伦的脸庞。 “老二，别胡想，这种女人不是咱能碰的。”嗓音嘶哑的男人毫不犹豫地扒开袋子，露出一个身材曼妙的年轻女孩。 “哥，反正这也没人，我到现在都还没处过对象。你看？”老二眼睛直勾勾盯着女孩的身体，狠狠地吞着唾沫。 另一个男人猛然抬头，眯起眼睛瞪着老二，借着月光，韩镇正好看到他的脸。那是一张充满邪恶和冷酷的面容，尤其是一双闪着凶狠光芒的眼睛，让人从心底打颤。 “哥，别，我不敢了。”老二从****中清醒，吓得声音都开始发抖。 “听着，做我们这行的，命最贱，脑袋别在裤腰带上。但也最惜命，干活的时候绝不给自己找麻烦。”嘶哑的声音幽幽的响起，似乎从地狱钻出来，“我皮带这辈子见过多少好汉风光一时，最后都不得好死，为啥？就因为管不住自己的**，管不住自己的身体，总想着吃好的、赌大的、cao好的。你是我弟，我才跟你说这些，没有第二次，明白么？” “明白，我懂。”老二干咽着唾沫，点头。 “懂了，就赶紧干活。”自称皮带的人，从身上抽出一根绳子，熟练地系了一个套。 老二把女孩的头撑起来，因为头发碍事，他还有些小心地给女孩拢了拢头发。 韩镇躲在杂草从后，看的清楚，手里的石头攥得更紧。 皮带把系好的绳套递过去，示意老二动手。 老二有些怯意，但不敢违抗，两只手拿着绳套慢慢向女孩的头罩去。嘴里小声嘟囔着，让女孩原谅的话。 就在绳套勒住女孩脖子的一刻，原本没有反应的女孩突然睁开眼睛，两条纤细的长腿猛地向一侧踢去，身体顺势滚下石凳。 皮带第一时间作出反应，双手狠狠掐住女孩的胳膊，生生将女孩提了起来。女孩手脚被绑，拼命挣扎也没法挣脱。老二则被吓得动弹不得，站在一边发愣。 “别傻站着，动手。”皮带低吼。 老二赶紧手忙脚乱地拿绳套往女孩头上套，但慌乱中却怎么也套不上去。 女孩死命挣扎，不住地甩着头，翻腾着身子，像条被网住的鱼。 “妈的，滚开。”皮带单腿顶在女孩身上，抡起拳头狠狠地朝女孩的头砸去。 “啊！不要，救命……”女孩的尖叫响起，在夜空中分外刺耳。 皮带一把抢过绳套，不顾女孩的呼救，直接勒紧女孩的脖子。尖叫声戛然而止，只剩下“呜呜……”的垂死之声。 皮带整张脸因为激动而扭曲，显得更加恐怖。老二眼睛不眨一下地看着女孩渐渐没了力气，吓得动也不敢动，全没发现悄悄靠近的韩镇。 眼看女孩就要被勒死，皮带突然感到身后有动静，多年的习惯让他瞬间做出反应，松开紧勒绳索的手，猛地向后一靠。 韩镇举起石头正要朝皮带砸去，没想到皮带竟然如此警惕，突然向自己撞来。情急下，举起的石头只能改变方向，打在皮带额头。自己却被皮带撞得人仰马翻，尤其是受伤的左手被撞个正着，疼的他几乎晕厥。 皮带也不好过，额头被砸了一个洞，瞬间血流满面，如恶鬼一般朝韩镇扑过去。 韩镇就地一滚，手里又抓起一块石头，直接甩在皮带脸上。夜里打架就这点不好，谁也看不清谁，但韩镇躺在地上，皮带人高马大地站着，自然显眼的很。这一下更胜刚才，连皮带也忍不住吼叫出声，眼睛完全被血水遮住，根本看不见韩镇的身影。 韩镇从地上爬起，强忍着疼，往女孩跑去。站在旁边的老二也反应过来，从身上拔出明晃晃的尖刀，挡住韩镇。 韩镇本就受伤不轻，一只胳膊断了骨头一直没有处理，再加上两天没有吃东西，全是凭着一口气冲出来。现在被老二阻停，马上觉得头晕目眩，身上一点力气也没有了。 但女孩已经危在旦夕，不管自己能不能救她，既然已经跳出来了，就得拼命去救。这也是奶奶自小教导他的。如今奶奶不在了，只剩他孤独一人，这条命早就没什么可惜。临死前能做点好事，也算积德了，希望下辈子自己别活得这么凄惨就好了。 闪电般想过这些，韩镇咬死了牙关，朝着老二和他的尖刀狂扑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