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三十三章 抢救伤员
“啥？”村主任闻言大惊，“那可不行啊，明天上午派出所的车才能到咱这儿，要是过不了今天晚上，那还来个屁呀！直接通知火葬场不就得了么。” 龚大夫无奈叹息道：“不行啊。你看看他这身上的伤，那么多口子，血都快流光了。还有这只手，烂成这样。你说咋救？” 老于头挤到跟前，焦急道：“龚大夫，你就行行好，帮帮这孩子吧。他说他还有同伴走散了，还在这戈壁里头哩。怎么着，也得让他等到同伴来了再死啊。” “唉！”龚大夫摇了摇头，“不是我不救，是根本没法救呐。刚才我说的还是皮外伤，最麻烦的，是他脑子里面的伤呢。”说完一屁股坐在刘主任刚才坐的那张椅子上，“你们不知道，他的状态就跟蜡烛的一小点微弱的火光一样，稍微不留神就会魂飞魄散，就算救活了也是个白痴。” 刘主任听他一会儿“丢魂了”、一会儿“魄散了”之类的吵闹，大感不悦，咳嗽一声：“龚大夫，这丢魂什么的说法可都是无稽之谈，党员怎么会信这些东西呢。还是抓紧时间看病吧。” 龚大夫见自己的话没人肯信，也不着恼，而是打开随身的药箱，一边摇头一边给韩镇仔细清理起伤口来。 几个老人围在周围紧张地看着龚大夫救人，谁也不说话，屋里气氛有些压抑。突然，龚大夫的手停在空中，嘴里轻“咦”一声，满脸凝重道：“怪了，这孩子年纪轻轻怎么中了邪呢？” 四周的老人们嗡的一声，纷纷议论起来。他们都知道，这龚大夫不仅是医生，祖上还是当地最有名的风水先生，据说还出过神仙一样的人物。龚大夫年轻的时候曾跟着爷爷学过几年风水，也帮人家驱邪捉鬼，但那都是解放前的事情了，后来**********以后龚大夫就再也没cao过旧业了。 现在猛地听到龚大夫提起这茬儿，老人们无不惊讶。其中最着急的就数老于头儿了，开玩笑，则可是他家，如果韩镇带来邪祟到家里，那还不把他们老两口坑死。 “龚大夫，你说什么？这孩子怎么会中邪呢？那他留在这儿，我家里岂不是也招来邪祟了？”老于头儿大急，“这可怎么是好呢！” “别瞎扯，哪里有什么邪祟，这都是封建迷信那一套！”刘主任板着脸训斥道，“你们都忘了，村口那座娘娘庙，六几年那会儿砸的时候老龚不也说砸不得么？结果怎么样，砸完了不还是啥事儿也没有。” 龚大夫见自己一句话竟引起大家的不快，赶紧补救道：“主任说的对，我也是一时眼花了，这孩子的伤口都是沙漠里的蒺藜刺的，确实没什么邪祟。”说着，手下不停地继续清理伤口。 其他人一副原来如此的模样，不再议论这事儿。只有老于头儿一脸疑惑地看着龚大夫，心里也不知在想什么。 过了一个多小时，龚大夫擦了擦额头的汗水，终于将韩镇身上的大小伤口清理干净，沾血的纱布都快要堆成一座小山。长出一口气道：“终于弄好了，除了这只手得去大医院治，其他的伤口都清理了，现在血也止住了，就是他身体透支太厉害，也不知醒不醒的过来。” 刘主任和几个老人等不了那么久，早就回家去了，屋里只剩下龚大夫和老于头儿夫妻。见没有外人，老于头儿犹豫道：“那个，老龚啊，你刚才说的，是不是真的啊？” “哦，你说中邪的事儿吧。放心，没关系的。”龚大夫呵呵一笑，“也是我没说清楚，这孩子的身体跟咱们普通人不一样，容易招惹各种异类，不过呢，这跟你想象的那些不干净的东西可不是一码事，放心吧，不会影响你们老两口的。相反啊，这孩子体质特殊，一般的脏东西看见了都得躲得远远的，可是安全的很呐。” 老于头儿这才放下心来，看看韩镇面无血色的脸，不禁有些担心：“那这孩子究竟能不能挺过今晚呢？” “唉！”龚大夫长叹一声，“他现在魂魄都给打散了，想要醒过来必须得重新聚拢，还得各归其位，也不知道怎么会弄成这样。一切都只能靠他自己了！”说罢背起药箱，摇着头出门去了。 老于头儿跟老伴儿一商量，决定晚上轮流守着韩镇，怕他万一有个三长两短，好及时叫人帮忙。 韩镇对老于头儿夫妻怎样商量照顾自己完全没有感觉，仍就沉浸在夺神的修炼当中。此刻，他的神魂已经完全归于一处，成了降生前的混沌状态，只依靠本能修炼神术。这就如同尚未出生的婴儿一般，在母亲腹中没有一丝杂念污染，心境纯洁如白纸，不论学习任何知识、技能均是过目不忘、触类旁通，就算最顶尖的天才也无法达到这样的速度。 一夜无话，第二天一大早，一辆喷涂着警用标志的五菱小面包开进大北村，直奔村主任家也是村委会而来。村里老人多有早起的习惯，刘主任一家正在屋里吃早饭，听见汽车声，赶紧开门迎了出来。 小面包的窗户吱扭吱扭地摇下来，探出一个带着大沿帽的胖脑袋来：“刘主任，是我，小朱。” 刘主任披着一件军大衣，笑呵呵道：“小朱啊，这么早就赶过来啦！快进屋吃点东西吧。” “不了不了，救人要紧，昨天你在电话里说的伤员在哪儿啊？” “走，我带你去！”刘主任绕到面包车副驾驶一侧，拉开车门坐了进去。 “好嘞，您坐稳咯。” 面包车在村里破破烂烂的坑洼土路上颠簸着向前驶去，不一会儿就到了老于头儿家门口。 老于头儿夫妻两个一夜没怎么睡觉，听见车响，赶紧出来迎接。小朱停好车，随着刘主任一道进屋，只见床上一动不动地躺着一个年轻人，脸色白的吓人，掀开身上的被子，入眼处全是密密麻麻的伤口，虽然已经不再流血，但一眼看去仍触目惊心。 “呀！这伤的可真不轻啊！”小朱叹道，“怎么发现的？” 刘主任示意老于头儿说一下经过，老于头儿赶紧把韩镇怎么敲门，又说了什么话重复一遍。 小朱的眉头拧到了一块：“这可不是小事儿，我先打电话向上级汇报一下，然后赶紧送他去县医院，希望还来的及。” 这时候，龚大夫推门进来，身上已经穿戴整齐还背着昨天带来的药箱：“让我跟你们一块去吧，路上万一有事儿也好照应。” 刘主任点点头，跟小朱介绍了一下，后者自然赞同。 事不宜迟，小朱开车，刘主任陪同，龚大夫在后面照应，韩镇则躺在面包车后部，一行四人从大北村出发向县医院驶去。 西北地区条件不好，路况很差，小面包一路颠簸不止，速度也快不起来，开了一个多小时还没走完一半路程。 韩镇在面包车的地板上躺着，被颠得七荤八素，虽然裹着厚厚的棉被，但也抵不过剧烈的颠簸。龚大夫看病没问题，但快七十的人，想帮忙也没那个体力，只能坐在韩镇身边，尽量护住他的头部，防止撞伤。 沉浸在神境中的韩镇虽然感受不到身体的状况，但他不知不觉间发觉自己竟然停下了神术的修炼。这让他格外奇怪，却不知发生了什么。 在先祖时代，进入神境修习的天才无不是家族最珍贵的财富，每次修行都会聚集家族中最有经验的长老在一旁护持，而且时间一到，必须用秘法引导修行之人脱离神境。 现在各种秘法早已失传，韩镇误打误撞之下进入神境，如果没有人帮助他正确地醒来，那就陷入天大的危险之中，轻则走火入魔，重则神魂离体再也无法醒来。可以说，韩镇想要平安清醒，必须借助外力合法的引导才行，否则稍有不慎就是万劫不复的下场。 像现在这样，躺在颠簸不止的汽车地板上，可以说随时会有生命危险。因此，他停下神术修炼后，非但没有清醒过来，反而神志逐渐昏沉起来，然而一切处在本能混沌状态的韩镇完全没有自主思维，所以也意识不到危险，如此下去，必定神志丧失变成彻底的白痴。 车厢内，龚大夫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韩镇，他感觉到韩镇似乎和昨日不太一样，但具体哪里不同又说不上来，好像面部的神情上生动了许多，不再像昨晚那样毫无知觉。 会不会是快要醒了？ 龚大夫心头疑惑，伸手摸了摸韩镇的脉搏，脸色却变得难看起来。 怎么回事，脉相竟越来越弱了！ 照这样下去，这孩子必死无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