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阳寿换曲子
黑衣人缓缓地转过身子，我看到了是一张几近扭曲的面孔，他的眼睛，空洞洞的没有一点东西。 这还不是最可怕的，最可怕的是他的那只鼻子，鼻孔上不时有东西在蠕动，那鼻子上的东西，吐着腥红的舌头，让人觉得一阵阵的犯恶心。 “你祖上是滇西鬼门的门主，因为避世才来到这夹山坳，相信你也找到那本鬼山夜话了吧，那是本好东西，能帮你解决不少的事情。” 我尽量不去看他那张有些恶心的脸，而是问他：“但这让我跟你学唢呐有什么关系？” “你就不想听听我让你学的是什么曲子？”见我没搭理他，鬼面人继续说：“滇西鬼门的人，最怕清明那一天，因为那一天是鬼煞最重的日子，而滇西鬼门的人，天生命格奇异，所以在那一天会饱受百鬼的欺凌。” “你这话说的有点大了，既然我也是滇西鬼门的人，那为什么我从来就没有在清明的时节，遇到过百鬼的欺凌？” “呵呵，那是你的父亲学了我的那首曲子，才能保你活到现在。” 鬼面人的这话，让我对以前的一件事情有了印象，我记得以前每到清明节的时候，父亲总是不出门，而是安静地守在我身边，给我吹奏着唢呐，只是那时候的我，都是昏昏沉沉的，根本听不到父亲在吹奏着什么乐曲。 “如果你想让你的孩子能平安的度过余生，用你的阳寿跟我交换这首曲子，是你唯一的选择。” 这时候的我抬头看了一眼鬼面人，他那双空荡荡的眼睛，此时已经被眼白给充满，让他的样子显得更加的恐怖。 我问道：“怎么交换？” “十年阳寿换一首曲子。” “两年，爱换不换。” 鬼面人的嘴角一咧，说道：“你比你的父亲聪明，懂得跟我还价，而且我也不想你死的太早，要不这样，就用你的五年阳寿，来换我的这首曲子？” 用五年阳寿换一首曲子，我犹豫了，但是看鬼面人一本正经的样子，又不像是在跟我开玩笑，难道我们孙家还真的像他说的那样，是滇西鬼门的人。 “五年就五年。”我咬了咬牙应承了下来 “果然是孙家的种，做事大气，这样，我吹一遍曲子，你能记住就记，如果记不住，我们这交易也不算成功，我也不要你的阳寿。” 也不等我准备，鬼面人用一只手提起唢呐，滴滴答答的吹了起来。 旋律很平和，没有太多的起伏，但是听在耳中，会让我的心情平静不少。 我这人乐感极佳，一般的曲子，只要听一遍，就能记个八九不离十，所以，记住鬼面人的这首曲子，对我来说，问题也不大。、 鬼面人一首曲子吹走完，只是看了我一眼，也没跟我多说一句话，就从我的眼前消失了。 我猛然间从梦中醒了过来，想要挥手去抓鬼命人的衣服，却扑了一个空，直接就摔倒在了地上。 看着四周空荡荡的没个人影，我苦笑了一声，原来这只不过是我的南柯一梦罢了。 “都怪林子叔他们，跟我扯什么鬼面人，让我做梦都能梦到他。” 我感觉这也快到吃饭的时候，就收拾好东西往回赶，只是自己才抬脚，就感觉到脚底下似乎有什么东西，抬脚一看，居然是一个玉佩，上面画着一个我也不认识的东西。 这四周断然是不会有人的，我也就顺理成章的把玉佩给揣到了自己兜里，然后带着唢呐往家里赶。 父亲走后，饭菜我得自己做，好在一个人日子过的也安逸，不用太费周章，简单的给自己炒了一碗饭，我就蹲在门口开始扒拉起来。 “孙不凡，你在家啊？” 我顺着声音望去，一个跟我岁数相仿的年轻人在我家院子门口站着，那人我再熟悉不过，是我高中同学王四喜，我们都管他叫四喜子。 “四喜子，你怎么有空来我家？” 四喜子倒也不客气，迈步就走了进来，一屁股就坐在了我家的石磨上。 “今年都没见你去学校，过来看看你，你过的怎么样？” “还能怎么样，干着我爸的老本行，给人家丧事上吹曲子呗。” 四喜子有些好奇地往我这里凑了凑，问：“在那种场合吹曲子，你就不怕吗？” “怕啥，我又没干亏心的事。”我瞄了一眼四喜子，问：“最近学校里没发生什么大事吧？” 四喜子犹豫了一下，但还是开口说：“没事，学校能有啥事。” 我感觉四喜子好像有话没说出来，就吼了他一嗓子：“你小子也太不地道了，有事连我都瞒着，跟我说说，学校是不是出什么大事了？” “反正你胆子也大，那我就跟你说说，你还记得咱们学校的那个老食堂吗？” “是不是以前我们跟三班打架的那个老食堂？” “没错，就是那里。” 我问道：“那里怎么了？” “最近那里闹鬼了，已经有三个老师莫名其妙的死在那里了。” 四喜子的这话顿时就勾起了我的好奇，我把碗往磨盘上一放，拉着他坐在了我的旁边，问：“跟我说说，到底是怎么回事？” “还是别说了吧，那地方瘆人的很，说起来心里老怕的。” “怕啥，咱就是吃死人饭的，如果连这个都怕，我还混个毛啊。” 四喜子见我态度坚决，就把事情原原本本的跟我说了一通。 “在你从学校走的第三天，那个老食堂就开始不安生了，学校里的保安以前去那里巡查，都是平静的很，一点事情都没发生，但是现在每到晚上，他们总是能听到有人在嘀嘀咕咕的说话。 起先保安以为是学校里的男女学生在那里谈恋爱，就没有当回事，谁知道在六月初的时候，有个教数学的老师被人发现死在了老食堂。 那个数学老师是**死在老食堂的横梁上，被人给解绳子放下来的时候，那舌头吐的老长，而且他尸首躺在地上的时候，眼角还在不停地往外流血。” 我听到这里，插了一句：“你刚才说什么，那个老师死了之后，眼角还在流血？” 四喜子擦了擦头上的汗，继续说：“你说这事情怪不怪，按理来说，这人死了之后，血液都不循环的，怎么可能眼角还在往外流血啊。” “是有点奇怪。”我嘴上虽然如此说，但是心里却是已经有了一些想法，这事情透着蹊跷。 “那个数学老师死了之后，学校就请了老道在老食堂做了法事，而且还在大门上贴了符篆，按理来说，这样整过之后，就不会发生什么事情，但是没想到，事情还是发生了。咱们班的那个数学老师，就是那个戴眼镜的老学究，也在大食堂里上吊自杀了，死状跟之前那个数学老师一模一样，你说奇怪不奇怪。” 我们班的那个数学老师我也是知道的，平时人看着一副正气，但是骨子里却是一个老色鬼，总是有事没事的把女同学留在班上，美其名曰帮她们补课，其实就是趁着那个当口楷女同学的油，这事情，班上不少的人都知道。 “还有一个老师是谁，不会是三班的那个女数学老师吧？” 四喜子瞪着眼睛看着我，说：“不凡，你是不是回过学校啊，怎么会知道这事的？” “老子天天忙着跑场子，哪里有时间去学校，你快点跟我说，到底是不是她。” “没错，就是她，也是被吊死的，而且，死的时候，身上衣服被脱了个精光，学校怕这事情传出去，对学校有影响，就把她的死给瞒了下来，给我们也下了封口令，谁也不许往外传，不然，学校就要给我们记大过处分。” 我说道：“都不是什么好货色，难怪会被厉鬼给缠上。” “你也说是厉鬼啊，当时来的那个道士也说是厉鬼，而且他还说，那个厉鬼是个枉死的红衣女鬼，一身的戾气。”四喜子问我：“不凡，你倒是跟我说说，这世界上，到底有没有鬼啊？” “信则有，不信则无。”我忽然想到自己看了几天的鬼山夜话，都没有实战过，正好趁着这个机会，回学校一趟，看看这个鬼山夜话到底有没有用，想到这，我对四喜子说：“四喜子，要不咱们回学校一趟？” 四喜子身子一颤，问我：“干啥去？” “我们去看看，到底是不是真的有鬼魅在作祟。” 四喜子属于一根筋的家伙，胆子大起来的时候，天王老子都不怕，他听我这么一说，立马就兴奋起来，说道：“好啊，不过得多带几个人，这样还能壮壮胆子。” “带谁去啊？” “咱们班的杨楚红和欧阳珍啊。” 我一下子就明白了过来，这小子感情憋着坏，打算趁着这个机会在他的女神面前显摆一番，对于这种要求，我当然不会有什么意见，更何况我自己也没有底，多个人，也能给自己壮壮胆。 临去学校的时候，我跟林子叔他们几个打了一个招呼，说要到县里办点事，等事情办完就回来，他们也没拦着我，只是让我在路上要小心一些。 想到就要验证鬼山夜话的真伪，我的心里也是一阵阵激动，恨不得马上就飞到学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