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6章 许褚，书到用时方恨少
未知地域，一处庞大的山洞中，天色刚刚放亮，许褚便从浑身疼痛中苏醒过来。 话说，要不是他许褚当时处于无敌状态，被吸进黑洞之后，搞不好就会跟那些被吸进黑洞的地板、桌椅类同，再被吐出来的时候，他许褚搞不好就是一团rou泥。 纵然如此，经过黑洞中的未知力量挤压，许褚现在依旧浑身不得劲儿。就算经过一天一夜的休息，许褚还是经常从昏睡中痛醒。 好在，来到这个未知地域第二天之后，许褚身上的疼痛总算在降到能够忍受的程度。 苏醒的许褚，借助洞口的晨曦，打量着这片山洞。 很明显，这处山洞是有人栖息生活的，袅袅的烟味儿告诉许褚，似乎，刚刚还有人在洞中生火做饭过，只不过，那一股烤焦的食物味儿，却引起了许褚肚中的饥虫。 几声“咕咕”的肚子叫，在空旷而静谧的山洞中，很是明显。 正当许褚准备起身，找些食物填饱肚皮时，一群稚子嘻嘻哈哈的冲进山洞，来到许褚所躺的角落。 稚子们大多脏不拉几的，身上穿着破烂的麻衣，稍微好点的，身上也不过有那么一两块尚未脱毛的兽皮。 “叽里咕噜？” “哇哩哇啦？” 稚子们明显是询问还是什么的话语，却让许褚满脑袋的问号。 这种语言，如果仔细聆听，慢慢品味，多少还有那么几丝熟悉的腔调。 但是，许褚不是语言学者，除了汉语官方语言之外，就连其它州郡的方言，在许褚听来都是天书，何况这种明显不是中原之地的语言？ 稚子们大都浑身漆黑，比许褚见过的那些昆仑奴还要黑上十几分，足可见他们的父母辈跟他们也是大同小异。 如果是夜晚，不张开眼睛和嘴唇，还真不容易发现这些黑夜中的精灵。 当然，这群大约百十人的稚子中，也有那么五六个，也分不清是男孩儿还是女孩儿，肤色和长相却总算跟中原人搭边儿了。 只是，相较中原之人，这几位的肤色也很黑很黑；只在这群黑黑的稚子中，才突显出他们的肤色来。 “这里是什么地方？” 看到那几个长得像中原人一样的孩童，许褚总算有一股老乡见老乡的感动。 在许褚想来，这里或许就是传说中的化外蛮荒之地，一群蛮夷之中夹杂那么几个“老乡”，纯属正常。 只可惜，许褚的问题和感动，有点对牛弹琴的意味。那五六位“老乡”明显听不懂许褚说的是哪里的“方言”。 然后，有些惊讶的黑人稚子们，便是纷纷扰扰的一阵叽哩哇啦，跟许褚来了一阵鸡同鸭讲。 …… 许褚现在顾不上肚中的轰鸣了，他开始有点焦急。 因为，在许褚的知识库中，或许说中原的传说中，大汉疆域十三州，加上其辐射范围之内，东至箕子朝鲜诸国，西至西域万里之外，南抵南蛮边陲之地，北至北方冰原，纵使满是蛮夷居住之地，汉语也是他们所熟悉的。 一旦有中原人说汉语，就算绝大多数蛮夷不懂汉语，那些蛮夷总会惊喜的知道，这种语言就是汉语，来者也就必然是中原汉人。 然后，说汉语的中原人，便会获得绝大多数异族的尊敬。 这是四百年煌煌大汉，教给诸边异族的一个硬道理！ 直到现在，这个道理在诸边异族中还能畅通无阻！ 但是，面前的这百十个稚子中，虽然看似有五六位“老乡”，对中原汉语，却都没有那种惊喜的反应。那么，这里距离中原倒底有多么遥远？ 再说，这种居住在山洞中的环境，也让许褚有点瘆慌。 就算是南蛮之南的生蛮们，貌似也走出了山洞，早就开始搭建茅草棚了吧？ 好在，语言说不通，有些响声却是共通的。许褚肚子中的“咕咕”声，总算让这些“叽哩哇啦”的稚子们禁声，然后，就一股脑儿跑出洞外去了。 …… 许褚起身，在山洞中转了转，倒是发现这些“蛮夷”的进化程度还算不错的。虽然，堆在墙角的工具或者刀枪剑戟中，不乏石质制品，但金属制品也不在少数。 许褚还在一个角落，看到了可能是煮食过食物的一个大铜釜，其制式跟中原的铜釜大同小异，上面还有些许褚看不懂的铭文。 仅此一点，这里的“蛮夷”，其先进程度，就超出了大汉周边的好多蛮夷。 许褚走向洞口，准备出去找点吃食，顺便看看这里倒底是哪处蛮荒。未料，一名看不出年岁的黑人男子走进山洞，身边还跟着那群黑人小儿。 这名黑人男子身上也是穿着麻布衣物，以及兽皮制式的皮裙。 不过，他手中端来的，却正是许褚肚中所需之物。 言语不通，黑人男子也没有为难许褚，将食物给了许褚之后，叽哩哇啦一通就离开了，也不管许褚听不听得懂。 许褚向这位黑人的背影拱手道谢，然后也不管陶碗中的某种糊糊半生不熟的，甚至还没有什么酸甜苦辣的味道，许褚虎吞狼咽的将之一扫而空。 肚中空空的时候，狗屎都是香的，何况这种还算得上是食物的糊糊？ …… 一碗糊糊自然是不顶事儿的，却也好歹不再让许褚感觉饿得心发慌。 走出山洞，洞外冬日正好，只是那一股股的寒风，让许褚感觉浑身发冷。 当日为了拖住典韦，许褚脱出了冬衣，穿的还是战将的披挂，内里自然就不怎么保暖的。 山洞外面，也有一些茅屋什么的，看起来完全就是一个山中的小寨子。只是许褚有点闹不明白，既然有茅屋居住，为什么还要住山洞？ 山寨中只有一些老弱，成年的男女也不知是去狩猎了呢，还是干什么去了。刚刚的那名男子，就是负责照料一群幼儿的。 不管是山寨中的老弱，还是那名成年男子，亦或者是这群幼儿，都无法交流，就连想要知道现在身处何地，许褚都无法了解到。 不过，回身看了看身后的山洞，以及山洞所在的，那座高到百丈以上的山峰，许褚觉得，或许登上山峰，他才能眺望一番。 在一处空旷地方活动了一番手脚，身上的酸痛总算尽去，许褚甚至感觉其状态从未有的好过，唯有肚子还有稍许饥饿。 活动开了身体，许褚便唤出坐骑。这引得四周的那群稚子一阵惊羡，却没有被惊吓的感觉。很明显，这群稚子对这样的现象习以为常了。 许褚策马，借助坐骑的速度，跳起来在山崖上奔行了十来丈高，然后翻身跃上一处悬石。 然后，借助崖壁上的枯藤，许褚在一群稚子的欢呼声中，很快爬上了山峰顶部。 …… 站得越高，看得就更远。 站在山峰最高处，许褚眺望四周。 西面，连绵大山之外，透过层层峰峦，许褚居然看到一望无际的大海。虽然，许褚看到的只是大海之一角，但那波涛汹涌，一望无涯的感觉，许褚还是不会弄错的。 大海居然在西面，这就推翻了许褚的常识了。 大汉疆域附近，只有东海和南海之说，最多也就是北海的那个小小海域。西海之说，那不知道是多么遥远的域外之传奇了！ “如此看来，这里果然不在大汉疆域附近！” 许褚心下惶然。 山峰向南看去，是一望无际的山脉，也不知道延绵至何方。北面倒是一片山林，其中还能偶尔看见炊烟。 很明显，北边的这片延绵无际的山林中，还生活着其他山寨。 “这就对了么，这么大一片广袤的山林中，怎么可能只有眼下区区一个山寨？” 东面，透过山林百十里，居然是一片平原，而在那片平原之上，许褚居然隐约看到了城池的身影？ 只是，距离毕竟有点过远，许褚只能隐隐约约的看到，貌似是一座城池的一角。 有城池？还是只相距了百十里的山林！ 许褚觉得，他很有必要去那座城池中看一看，说不定那里就有知道这里是何地的消息，也有可能打听到回转中原的消息。 心里盘算着这些，山脚下却传来一阵稚嫩的“叽哩哇啦”声。 许褚俯首便看到了，这群黑人稚子的前面，赫然站立这一位黑人老者。老者手中藤杖指着他许褚，似乎有话再说。 …… 顺着枯藤，几个起落，许褚便溜下了山峰，然后站在老者面前。 老者手握藤杖，身穿麻衣和兽皮的混合服饰。只是，这套服饰穿在老者身上，总让许褚有一种似曾相识的感觉。 老者在山寨中的地位或许很高，那一群叽叽喳喳的稚子，在老者发话之后，居然集体禁声了。 不过，老者的话语，在许褚听来照样是对牛弹琴。 当老者的语速放慢之后，许褚也只不过在其话语中，听到类似的“嬴…帝…安”的一些只言片语。 只是，就算中原附近的蛮夷们，其语速放慢之后，也能听到一些大同小异的音节。 许褚照样表示不懂！ 看到许褚摇头表示不懂，老者颇为失望的叹了口气，也不再进行交流方面的努力；而是拉着许褚的手，再次回到山洞中。 在山洞的最里面，老者扫开一堆茅草，露出一面整齐的洞壁来。 点燃了一根松枝，许褚借着火光，看到洞壁上居然密密麻麻的刻满了字迹。 看到字迹的一瞬间，许褚热泪盈眶，终于见到熟悉的字迹了！ 只是，当许褚准备看看这洋洋洒洒近三千言中，叙述的倒底是什么事儿的时候，郝梦瞬间顿住了。 这满洞壁的字，他许褚居然看不懂！ 许褚知道这些字都是中原文字，他也相当熟悉，却就是一个都不认识！ 许褚出身乡下小地主家庭，好歹读过一些书籍的，文化程度不低，现在看到熟悉的文字居然都特么不认识？ 很快，许褚想到什么。 “难道是大篆？” 唯有这么一点才能够解释得通，因为，许褚是不认识大篆的。 最多，在这近三千个字迹当中，许褚也就只能依稀连蒙带猜的辨识几个，诸如山、水等字的大篆体。 到了这一刻，面对熟悉的文字，居然不怎么认识，许褚终于领会了那句名言：书到用时方恨少！